遊動的冥河水母
2023年2月,維京號遊輪再次起航,到達南極水域的時候,另一種深海冒險之旅也開始了。
一艘搭著6名遊客和1名司機的潛水器慢慢沉入海水中,此行的目的就是沉浸式地欣賞深海景色。當潛水器到達水下大約1000米的時候,淡藍色的水光中突然飄過一個巨大的身影。
目擊者聲稱,他們看到了一種外形很怪異的巨型生物。從上面看,像是一位頭頂大圓帽子,身披深色長袍的外星來客,長長的飄帶隨海水飄動著;從遠處看,則被其大小所驚嘆。直徑1米的圓盤,頂上是淡淡的橙紅色,下面掛著4根長長的「飄帶」,大約有10米長,外形酷似「攝魂怪」。
遊客們頓時緊張起來,畢竟沒見過這種生物,人類骨子裡的深海恐懼症也被激發了。幸運的是,這個巨型怪物對人類沒有任何興趣,也沒有因為潛水器的存在而驚慌,仍姿態優雅地在遊動。
那這種形似「攝魂怪」的生物,究竟是什麼呢?
「攝魂怪」冥河水母
科學家查看潛水器拍攝的照片後,驚喜地發現,這是一個冥河水母,是一種廣泛分布但很罕見的生物。
它有一個水母標誌性的傘狀軀體,大且厚,下面連著4條觸手,這些觸手上寬下窄,如同飄逸的絲帶。
冥河水母是水母中體型比較大的,目前發現的個體中,最大的圓盤直徑1.4米,連觸手體長有11米。大多生活在500-2000米海水中,軀體由水和膠狀物質組成,因此水母並不懼怕海水帶來的壓力,在6665米的深度也曾發現它的活動軌跡。
一般來說,水深超過1000米,陽光照射不進來,冥河水母便隱藏在這深不見底漆黑的海洋中,但如果有光線,冥河水母看起來則是呈現橙紅色的。
水母看起來軟軟的比較「柔弱」,但其殺傷力完全不輸鯊魚,每年因水母死亡的人很多,是鯊魚襲擊致死的15-30倍。這是因為大部分水母是有毒的,它通過觸手上的刺細胞將毒素注入體內。
冥河水母比較特殊,它的觸手上是沒有刺細胞的,主要靠4條絲帶狀觸手捕食浮游生物和小魚為生,因為體型巨大,被認為是深海生態系統中最大的無脊椎動物捕食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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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泛分布但又非常罕見
可以說這次發現冥河水母的遊客是非常幸運的,因為這種生物極其罕見,到現在,目擊的次數不到130次。
第一次發現是在1899年,標本體重約40公斤,當時人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物種,直到60年之後才確定。
在之後的110年里,也就是到2009年,人們遇到冥河水母只有118次;
蒙特利灣水族館研究所的科學家們水下記錄的視頻也有幾千個小時,但看到冥河水母的次數也只有9次;
反而是最近幾年,豪華遊輪路線增多,遊客可以坐潛水器下水,看到冥河水母的次數多了起來,2022年10月到2023年1月,就有七八次。
罕見,是因為生活範圍比較小的緣故嗎?
事實卻相反,人們在多地目擊到冥河水母。因此科學家預測,除了北冰洋外,冥河水母在其他海域均有分布,有的海域還會成群結隊遷徙。
那為什麼會如此罕見呢?
原因很簡單,一個是因為其生活在深海中,人類接觸深海生物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另一個是冥河水母不容易被打撈,浮出水面時,身體太柔軟會變成「一灘黏液」。
僧帽水母和雙鰭鯧
深海共生關係
科學界對冥河水母的研究並不多,它依然是一個謎團。但在僅有的幾次記錄中,蒙特利灣水族館研究所拍到了冥河水母的「朋友」。
在一次加利福尼亞灣附近海域的探險期間,相機拍攝到了一條深海䲁魚和冥河水母的互動。
只見這條小魚時而停留在傘狀水母體的上方休息,時而穿梭在四條絲帶中玩耍,絲毫不擔心有性命危險,要知道冥河水母的食物就包括小魚。
野村水母
科學家認為,兩者是共生關係。
深海地區開闊,魚兒缺少避難的地方,便把冥河水母當做了休息和避難的場所,而冥河水母則利用魚兒清除身上的寄生蟲,兩者互惠互利。
像這樣的共生關係,在水母中並不是個例。
僧帽水母和雙鰭鯧也是合作的夥伴,雙鰭鯧經常躲在僧帽水母的觸手下,來躲避大魚的攻擊,餓了還會吃水母的觸鬚或者未成年的僧帽水母,有時雙鰭鯧還會主動將其他魚引誘到水母的攻擊範圍以內,幫水母獵食。等水母用餐的時候,它也可以趁機吃一點水母沒吃完的食物殘渣。作為回報,雙鰭鯧會幫水母清理一下寄生蟲。
像袋子一樣的胎盤水母
十字水母
奇奇怪怪的水母們
水母是個大家族,成員中不乏長得又漂亮又奇怪的物種。
體型比冥河水母大得多的是獅鬃水母和野村水母。
獅鬃水母傘狀軀體直徑可達2米,體重可達200-400公斤,嘴邊有一群像獅子鬃毛一樣的觸手,有的觸手還很長,超35米,比一條藍鯨還長。
野村水母則比獅鬃水母更圓潤一些,傘狀部位一般直徑1米,大一點的有兩三米,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大的水母,人類在其邊上也會變得小巧起來。因為太大太重,2009年的時候還拖翻了一條10噸的漁船。
銀幣水母
和大多數水母外形差異比較大的是淵宿水母和十字水母。
淵宿水母也叫胎盤水母,像是一個沒充飽氣的氣球,形狀不定,也常被誤認為是塑料袋,而十字水母更像是一個倒置的喇叭,它放棄了隨波逐流的自由生活,選擇附著在海藻和岩石上。
水母中,我覺得比較可愛的是煎蛋水母和銀幣水母。
煎蛋水母看起來就像一個荷包蛋,周圍一圈是白色的,中間是黃色的,通過擺動「蛋白」來遊動。而銀幣水母一般呈青藍色,頂部比較小,看起來像是一個銀幣,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