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保姆肺癌晚期

2020-04-15   為夢想書寫人生

我家保姆,是從老家請來的,她是我家的鄰居,從我記事時,就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他的父親脾氣非常的暴躁,經常聽她父親對她打罵,實行暴力。

保姆在照顧父親時,經常跟我講她小時候的生活。保姆是一個非常樂觀的人,每當聽她講她小時候的故事,我經常聽得淚流滿面,而保姆似乎是在講別人家的故事。

由於母親忍受不了父親的暴力而提出離婚,離婚時,母親有孕在身,還有一個妹妹,母親帶走了妹妹。而保姆就跟著父親生活,父親怕母親回來把她搶走而長期把她關在家裡。保姆在七歲之前沒有出過門,聽到外面的聲音,她就蹬著梯子爬到牆頭上,往外看,通過牆頭看外面的世界。

保姆沒有進過校門,十歲才開始跟著父親出門,下地幹活。小小年紀,在地里,稍有差錯,父親就拳打腳踢,滿嘴的污言穢語。保姆是在父親的打罵中長大的。在她的童年裡,沒有快樂,更談不上幸福。



到了十八歲,她和同村的一位男孩子談戀愛,男孩子和他同樣的命運,在家裡沒有溫暖,跟著後媽長大,在後媽的打罵中長大。兩個苦命的孩子最終喜結良緣,父親嫌棄 男方家裡窮,也從不認可這個女婿。男方後媽更是吝嗇。

保姆和丈夫在村子裡是大夥公認的苦命人,窮人。當年村裡人幫他蓋房子,八十年代初,在農村誰家蓋房子,壯鄉都會主動幫忙。到時候管頓飯,都知道他們家窮,即使幫忙,也會回自己家吃飯。

兩個人都沒有文化,一輩子靠種地為生。後來,他們生了一對兒女,兩個孩子因為家境條件一直不是很好,上完小學就輟學了。按照農村的習俗,到了結婚的年紀結婚生子,兩個孩子都是一般家庭。生活上都不富裕,還好,孩子都比較懂事。

在別人眼裡,保姆能有自己的家,兩個人相依相隨,雖然不是很富有,但是依然覺得很幸福。孩子們都結婚成家了,兩個人總算沒有負擔了,了了兩樁心事。可是好景不長,保姆的丈夫感覺身體不適,當他去醫院做檢查時,查出癌症晚期。

癌症對保姆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他們哪有錢給丈夫治。兩個孩子都不富裕,自己一輩子靠種地為生。保姆拿定主意,不去醫院治療,癌症,即使花錢也無濟於事。還不如擺正心態,好好活著,陪著丈夫走完最後一段路程。

丈夫查出癌症,數月後離開人世,保姆一個人在家種著十幾畝地,從小過慣了窮日子,省吃儉用,幫襯著兒子。如今,村裡的年輕人都在城裡買起房子來,自從兒女結婚後,保姆從不要孩子們一分錢。兒子想在城裡買房子,保姆把自己幾年來積攢起來的五萬塊錢拿出來給兒子買房子。

關於保姆的故事,都是聽她自己說的,在我心裡,保姆是一個很樂觀的人,總是夸自己的兒子媳婦孝順。前幾天,母親想家,要回去看看,回家時從保姆門口路過。母親想她了,要去看看她。我陪同母親一起下車,第一次到保姆家裡。


當我打開門,進入保姆家時,保姆的家裡的擺設和裝修風格,還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屋子裡非常的簡陋,地面鋪磚,牆面上連白灰都沒有,還是土牆,屋裡的家具還是老式家具,幾乎很多年就被淘汰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屋裡的擺設,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淒涼。一個人常年在這個空落落,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屋子裡,還能拿出五萬塊錢給兒子買房子。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保姆從小體質好,在村子裡出了名的能過日子,保姆說:「我整天使不完的勁,天天這麼干也不覺得累。男人們乾的事,我一個人也能幹,丈夫死後,我比以前還能幹,我不能讓別人看笑話。別人家的孩子都買房子,我也要給兒子攢錢,我也願意讓他們有自己的房子。俺兒子孝順,兒媳也懂事。俺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娶個好兒媳婦,兒媳婦好,再苦再累俺也願意。」

兒子娶了媳婦,有了孫子,每到過年,兒子一家人回來團聚,保姆在家把媳婦的被褥都弄出來曬曬。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等著兒子回家,過幾天兒孫繞膝的日子。對保姆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保姆,幾十年如一日,總是那麼生龍活虎,她性格開朗,總是那麼樂觀,最近在一次勞動中,突然感覺身體不適,渾身沒勁,飯量也開始減退。不多日子,開始變得消瘦。

平時保姆喜歡在大街上,和村民們在一起拉呱,聊天,整天嘻嘻哈哈。最近整天在一起玩的老鄉們都問她:「最近,看你好像換了一個似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感覺你氣色不太好,到醫院去看看。」

保姆聽勸,到鎮上做了檢查,鎮上的人建議保姆進城再進一步檢查。在這裡啥都看不出來。醫生沒有開藥,只是建議到城裡進一步檢查,保姆感覺不好,就告訴兒子。

兒子連夜回來,帶保姆進城檢查,結果真的是肺癌而且已到晚期。兒子一臉的無助,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到每一個城市都要先隔離十四天。保姆仍然很樂觀,她跟兒子講:「你回去上班,是癌症媽也不治了!我一個人在家,吃點消炎藥,打點消炎的針,該怎麼活還是怎麼活。就當我啥事都沒有。」

兒子也開始無助,如今非常時期,她在家帶孩子,每月靠妻子幾千塊錢的工資維持生活,他的日子並不寬裕,而且他們買的房子只有四十平米。保姆一個人在家習慣了,讓她出去還不願去,可是保姆一個人在家,兒子怎麼放心。

女兒帶著兩個孩子,在城裡和丈夫住在出租屋裡,丈夫也是靠苦力每月幾千塊錢的工資艱難度日。兩個孩子左右為難,別說出錢,就是連陪伴保姆的時間都很難。

都說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如今,可憐的保姆,沒有錢,只有病,而且還是癌症,有孩子,可是孩子們卻連時間都沒有,自從母親知道保姆得了肺癌,每天以淚洗面。心疼保姆,一輩子沒有享福,到現在要錢沒錢,這日子可怎麼過?

保姆病情不好的消息,瞬間傳回老家,家裡的老鄉們打電話來詢問保姆的病情。姐姐告訴他們,還要做進一步檢查,現在不確定。第二天沒想到,保姆的兒子陪她一起來市裡醫院做檢查。

保姆說:「兒子不走,我不來醫院他就鬧,肯定不是什麼好病,我肯定是癌症!檢查好幾次連個藥片也不給開。這不還要做檢查,肯定就是坑錢的,把錢給坑完了,我也完蛋了!」保姆嘻嘻哈哈好像是在說別人一樣。

兒子知道保姆得了肺癌,保姆不跟他去城裡,就決定在老家陪母親,並且極力挽救保姆的生命,期盼有奇蹟出現。奢望保姆依然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