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絕:鳩占鵲巢的反轉,人性與人類分割,好創意與網飛的尷尬結合

2020-02-18   得著說

今年奧斯卡,「網飛出品」的電影《愛爾蘭人》雖令人失望的「顆粒無收」,《婚姻故事》、《美國工廠》和《教宗的承繼》卻能令人印象深刻。

比起2018年,《羅馬》喜提最佳導演、最佳國際影片等「含金量」大獎,這次網飛的「運氣」欠佳,卻也在各種提名獎中占據了先機。

都說「網飛出品,必屬爛片」,大多數觀眾對網飛的印象,還停留在靠著小成本影片撐門面的前些年。誰能想得到,這個當初坑了不少好萊塢名導演、演員的視頻網站,如今卻成了奧斯卡這個「世界電影風向標」最受器重的座上賓。

今年的賀歲檔被致命病毒「攪局」,《囧媽》與位元組跳動、《肥龍過江》與愛奇藝、騰訊視頻的合作,卻讓很多人看到了「在線看首映片」背後的契機。

顯然,國內幾家視頻網站巨頭,都想成為第二個「網飛」——通過網際網路思維改變傳統影視產業。飯還要一口一口吃,消費習慣要一點一點養成,畢其功於一役是不現實的。

哪怕如今位列國際影視圈的王侯之列,財大氣粗的網飛出品的電影依然是「十片九爛」,豆瓣評分5.5的《滅絕》自然算不上什麼優秀之作,時隔兩年以「批片」形式在國內上映(實際上為了填補檔期),也算不上冤枉了它。

只是,當我們不厭其煩的強調,要讓國內電影的工業化程度更加純熟、分工更加明細的當下,卻或多或少的忽略了一點——電影是造夢的藝術,新奇的創意總能令人心曠神怡、遐想連篇。

國內院線上映了32天的《滅絕》,截至2月17日拿到了1616萬元累計票房,雖不及延期上映的《葉問4》和《誤殺》,票房成績卻足以引領幾乎所有同期上映的影片。

創意,令科幻外殼包裹驚悚內核的《滅絕》給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覺。類似《西部世界》、《黑鏡》中刻意模糊虛擬與現實的界限,人造人與人類「誰才有資格代表正義與人性」的主題,對國內觀眾來說都很新奇,成熟的電影工業讓這部故事與細節都漏洞不小的作品,看起來還像那麼回事。

《滅絕》講了一個「一分為二」的故事,核心是一句詰問:「誰才是侵略者?」

故事的A面是:男主一家四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未來的地球,雖孩子們不厭其煩、母親有點執拗,卻也其樂融融。想不到,擁有高科技、武裝到牙齒的外星生物大舉入侵,世界遭遇滅頂之災,舉家討厭中的男主一家,一路見到了同類慘遭殺戮的殘酷與絕望。

絕境求生的信念與家庭第一的觀念,讓他們遭遇險境後奇蹟般的活了下來,想不到,外表醜陋、兇殘的敵人,卻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類。

男主腦海中那些詭異的碎片化記憶,逐漸拼湊在了一起,原來,入侵者才是地球本來的主人——人類。

故事的B面是:不久的未來,人工智慧指揮下的機器人(或者可以叫生化人、人造人)奪取了地球,將殘存的人類趕到火星去。

為了保持這個來之不易的和平局面,人工智慧「突發奇想」般的抹掉了所有人造人的戰爭記憶,帶之以捏造的普通人類記憶,於是,以為自己就是人類的人造人們,堂而皇之的「代替」了人類,獨霸著地球。

殘存的記憶碎片讓男主這樣的人造人寢食難安,那些噩夢般的閃回如此真實而詭異。

最終,被驅逐的人類殺回「老家」地球,男主意識到自己活在人工智慧編造的「美夢」里,而那些「噩夢」才是事實的真相。

《滅絕》成功製造了一個驚人的「電影之夢」,最後一刻的「身份反轉」,讓本以為這是一部類似於《瘋狂的麥克斯》般的末世逃亡故事的觀眾,一瞬間蒙了。

因為成本的限制,《滅絕》「小家子氣」的場景設計與服飾道,以及緩慢到令人窒息的節奏感,讓深刻的主題淪為了一個有意思的噱頭,它確實不如那些商業大片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所謂「電影背後的深思」不過是點到即止。

不過,這部影片之所以值得一說,就在於涉及到「人性」與人類本體的分割。無論是史匹柏大師的《人工智慧》,還是《機械姬》、《我,機器人》、《鷹眼》、《超能渣派》,其實談論的都是這個主題。

一般認為,人性是人類區別於動物的根本屬性,善與惡都是人類的心理屬性,然而,當人類將複雜的人性「賦予」更複雜的人工智慧時,人性的轉移成為了一種可能性。

本質上,人類創造和奴役機器人(機器人的無條件服從),就像人類掠奪和殺戮地球上的動植物一樣,是人類惡的體現;機器人最終代替人類,並以人類的行為方式和思維定勢生活,看起來是對人類的背叛,卻是人性之善的延續

然而,觀眾們卻忽略了出於實驗性的目賦予人造人記憶的人工智慧,它成為了人造人實際上的「主宰」,並在暗處眼看著人類與人造人「自相殘殺」。

「主宰」的存在,才是人性最大的惡,而製造這個邪惡之源的,還是人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