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41天前,韓國女星雪莉去世後,圈內閨蜜具荷拉在直播中泣不成聲,哭著說自己一定會帶著雪莉的那份努力,好好活下去。最後,還特意囑咐大家不要擔心她。
但41天後,她卻選擇了跟雪莉走同樣的路——「據韓媒24日消息,歌手具荷拉在家中死亡。」消息一出,引爆熱搜。
有媒體拍到警方上門調查的照片,發現具荷拉的家裡已經擺好了聖誕樹,似乎已經做好了迎接聖誕節的準備。
不少人感到驚訝:一個看起來充滿儀式感,又曾表示會好好活下去的姑娘,怎麼就想不開了?
其實,具荷拉的自殺傾向早就有跡可循。
去年9月,她因為對男友「家暴」一度被推到風口浪尖,不少人指責她看似甜美實則蛇蠍心腸。
後來事情又發生反轉,男方手握兩人的私密視頻,威脅她下跪,她也在網上曬出化驗單,證實自己被男方打到子宮出血。最終,這場風波才以男方道歉得以平息。
這場風波看似結束了,但網友們的集體討伐+前男友的暴力脅迫,讓她身心疲憊,患上了抑鬱症。
今年5月,她撐不住了,在ins上發了「再見」兩個字,試圖輕生。好在經紀人及時發現,才得以獲救。之後她通過社交媒體表示,自己會好好活下去。
當你死去,全世界才突然開始愛你,但當你死而復生,世間的惡意又會捲土重來。既然這些遭遇都沒能「殺死你」,那大家一定也想看看,你的生命力究竟能承載多少苦難?
告別雪莉的那場直播,她被網友吐槽——
「既然那麼難過,為什麼還要做指甲?」
去世前,她在ins發的自拍,評論也是一片惡意——
「躺著賺錢就是這個意思。」
也許沒有人覺得自己心懷惡意,但對處於崩潰邊緣的人來說,每個字都暗藏十倍的威力。
被攻擊久了,她在Ins story里寫了很多消極語錄:
「一句話能殺人,也能救人。」
「很痛要假裝不痛,很累要假裝不累。」
沒有人知道,寫下這些話的她,已經被壓垮;也沒有人知道,重新活下來的她,會再次與世界告別。
生命好像很強大,逆風翻盤是常有的事,但又好像很脆弱,不知道哪一記重拳,哪一次眼淚,就讓你失去了活的勇氣。
02
《死亡詩社》中,基廷長老引用過梭羅的一句話:
「大多數人都生活在平靜的絕望中。」
對於具荷拉遭遇的不幸,很多人都是看客,但她生前的種種經歷,似乎離我們並不遠。抑鬱、家暴、語言暴力、身體出現嚴重狀況等等,都或多或少在我們身邊發生過。
據國際權威醫學雜誌《自然》的最新數據統計:在全球約3.5億的抑鬱症患者中,每天約有3000人自殺,自殺率高達15%;
我國每年約有55萬人發生心臟驟停並死亡,相當於不到1分鐘就有1個人猝死。今天一早又看到了高以翔不幸去世的消息,真的特別難過。
還有這幾年被玩壞的「90後梗」——90後已經禿了,90後已經沒有性生活了,90後步入中年危機了,長此以往,90後怕是活不下去了;
包括最近演員蔣勁夫、知名畫家陳鴻(沱沱的風魔教)數次家暴女友,手段極其殘忍。
抑鬱、猝死、家暴,各種傷害威脅著我們的生活,好好活著,成了最大的奢侈。
正如宋佳所說,當熬夜變成敬業,當拚命變成應當,當生命不再的時候,誰來保護自己?所以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未雨綢繆——立遺囑。年輕人早立遺囑不值得宣揚和鼓勵,但是愛自己,愛家人,凡事講法律的意識,值得普及。
25歲的崔文姬是中華遺囑庫北京第二登記中心的法律專員。生日這天,她立下了遺囑。這一決定,父母並不理解,總覺得不吉利。但崔文姬卻覺得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死亡離每個人都很近,如果意外來臨,這份遺囑至少能讓自己不留遺憾。
事實上,像崔文姬這樣的年輕人並不少。
之前在綜藝節目《我家小倆口》中,92年的若風就找來律師立遺囑。常年做電競主播,經常熬夜再加上工作壓力,身體狀況百出,晚上要靠吃安眠藥才能入睡。他直言自己很恐慌,很多時候都感覺自己快「死」了,所以才決定提前立遺囑,這樣一旦自己發生意外,家人也有個保障。
中華遺囑庫數據顯示:截至今年8月底,全國範圍內訂立遺囑的90後達到了236人。他們大多是工作壓力大、經常出差、經常熬夜的白領以及創業人士,擁有一定的資產(其中包括虛擬資產,像虛擬金幣和遊戲幣之類)。
他們大多數人還沒結婚,所以遺囑里把全部財產都留給了父母。
「也許這點錢沒法保障父母什麼,但如果我發生了什麼意外,能全給到他們,至少我能安心一些。」
一張幾百字的遺囑里,包含著他們對未來的擔憂和期待——我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被疾病、壓力、情緒壓垮,但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希望這份遺囑能替我繼續愛你。
03
當然,對年輕人立遺囑這件事,也是褒貶不一。在很多人看來,年紀輕輕正處於人生最美好的年紀,成家立業、孝敬父母,那麼多該做的事還沒做,就想著交代後事了,未免過得太消極。
不談論死亡,是每個人心照不宣的約定。但這種約定,被年輕人率先打破了,他們不把死亡當忌諱,反而通過直面死亡,敬畏生命。
最近顏姐一直在追《奇葩說》,讓人驚喜的是,邱晨表現得一如既往的驚艷。在最新一期【年輕人恐婚是不是病】的辯論中,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情緒,每一種情緒都值得聆聽,而不是被消滅。」
這讓我想到她去年患病的那段經歷,果然,一個與死神打過交道的人,對待內在情緒和生命都有全新的態度。
2018年3月14日,她去醫院檢查時,查出患有甲狀腺癌。36歲的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拿到檢查結果的那一刻,她沒有上演什麼嚎啕大哭的戲碼,而是趁著從醫院回家的這段路程,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了一切:跟家人和朋友交代病情,聯繫好醫院確認手術時間,交接好全部工作。
回到家後,又為了參加第二天公司的讀書報告分享會,做了幾十頁的PPT。
整個過程中,患癌這件事似乎只是她生活里的一個小插曲。處理完全部事情後,她才入院接受手術,安安心心當個病人。
沒有人不怕死,但對死亡的恐懼感,恰好又是我們親手製造的。因為我們避之不談、視而不見,所以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以哪種方式出現。未知的才最可怕。
而邱晨之所以如此淡定,正是因為她直面死亡:
「無論是身患重病,還是我們人生當中躲不過的所有壞消息,我們只有看到它,甚至願意談論它的時候,我們才有可能去對抗它。」
出院後,邱晨改掉了多年改不掉的痼疾陋習,開始早睡早起,一小時鍛鍊,一小時讀書,一小時靜坐......
教會你珍惜生命,好好活著,這就是直面死亡的意義。
從這個層面上,再去看待年輕人立遺囑這件事,哪裡還能稱之為消極呢?
對他們來說,立遺囑也是心理層面上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寫遺囑的過程,更像是整理當下生活的過程。
顏姐也看到有年輕人說,自己根本沒有財產,只有一堆要還的信用卡和花唄,拿什麼立遺囑?其實立遺囑的過程,並不僅僅是財產分配,還有一個環節叫「情感錄像」,這是中華遺囑庫的一項增值服務。
你想說什麼?
你遇到了什麼?
你正擁有著什麼?
你還能做些什麼?
這幾個問題的答案,你留給了你愛的人,也說給了自己聽。
其實每個自願去立遺囑的人,都比那些真正與死神交手的人要幸運得多,因為落筆、錄像停止的那一刻,一切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比如好好愛自己,重新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