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侵犯的未成年少女,卻被告上法庭

2019-09-20   神的電視機

在某些人眼中,似乎任何的性侵案都不存在,

「完美的受害者」——

「衣著暴露,夜不歸宿在街上遊蕩」

「明知飯局性質不純,為什麼還去」

「平日沒把握好分寸才被熟人或合租者誤解意願」

「什麼引狼入室,讓送到家門的對方上樓不就是默許發生性關係?」

「二十年前被圈內大佬性侵,為什麼現在才說,是牆倒眾人推,藉機蹭熱度嗎?」

「男性還能被女的那啥,不興奮能勃起?」

……

這類打著所謂「事出有因」「合理質疑」的看客,實則是根深蒂固的偏見者。



性侵就像永久烙印在受害者身上的「手印」


而眼下,在Netflix所推出的這部根據轟動全美真實連環強姦案件所改編的美劇之中,

一名未成年受害者便因自身「閃爍其詞,平日放浪,表現反常」,

繼而被親友和警察認定並洗腦,

發生在她身上的罪惡是她的「幻想」,




而當她在引導之下推翻自己口供時,

隨之而來的是,她因「報假案」被告上法庭!




與此同時,逍遙法外的兇手卻依舊本著「打一槍換一個地」的方式,流竄跨州作案,

直到落入法網之後,警方從罪犯存儲「戰利品」的電腦中,

發現被告女孩在受侵過程所拍照片時,其才得以證明自身的清白。

現實就是這麼諷刺和荒誕,




這部有著年度最觸動人心細節猛敲人性罪惡的美劇,

沒有人可以心緒毫無波動的看完——

《難以置信》

Unbelievable


首先,讓我們拋出幾組數字直觀感受一下該名強姦犯罄竹難書的罪孽——

在其六七年間的犯罪生涯里共實施28起強姦,

受害人即有上述提及被冤告報假案的未成年,

也有六七十歲的老婦人,




且每次性侵虐受害人長達四五個小時,




在其所屬州(科羅拉州)廢除死刑形勢下,

他被判史上最高刑期327年零六個月,死生不得保釋。




而他之所以如此猖獗,屢屢逃脫,

皆因他縝密的犯罪思維和行動措施——

他戴著頭套,剃掉陰毛,使用安全套,

規避在犯罪遺留毛髮體液DNA的可能性,




更髮指的是,在結束完漫長的侵害之後,

他脅迫並監視受害人進行「徹底性的洗澡」後才逃離現場。




正如劇中,身為女主之一的女警話說:

每起強暴案都有三個犯罪現場,

犯罪現場,施害者與受害者的身體。

而兇手從源頭和事後抹除了罪證線索。




同時,流竄作案的他絕不會在同一個州作案兩次以上,

而他耐心善於大量觀察,選定長期獨居女性為「獵物」也從根本上,降低突發風險,留足大量迫害時期,

他通常凌晨深夜入室侵犯黎明前離開,

期間會對受害人反覆性侵,拍照留念,




正是其所呈現出來的強烈的反偵察能力,

讓負責本案的兩位女警「心理側寫」出,

此人極有可能有軍////警從業背景!!!

作為一部性侵題材的探案劇集,

雙女主執法者看似是討巧的「設定」,

然而,真實案件之中,兇犯的落網,

正是兩位膽大心細,鍥而不捨的女警官格雷絲·拉斯馬森卡倫·杜瓦爾(分別由低調戲骨托妮·科萊特和梅里特·韋弗飾演)主導聯手調查的正義結果。






現實中的格雷絲·拉斯馬森卡倫·杜瓦爾

同樣值提一提的是:

劇本的創作取材真實案件,以及榮獲普利茲獎(新聞界最高獎項)的獲獎文章《一樁難以置信的強姦案》

感興趣觀眾可自行據題搜索這篇長報道。




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

累加的28起強姦案,28名受害者,

罪孽深重的兇犯即便再縝密也會暴露一些線索——

受害者普遍確定此人身高185cm上下,

白人,毛髮淺金,藍眼睛,

其中一位受害者更是留意到左腿有胎記,




同時,其中一位受害者的鄰居還提供了更為關鍵的,

案發之前目睹一輛陌生可疑的白色馬自達皮卡車在此附近活動,極有是兇手車輛,

果不其然,在調取另一位受害者家中附近路段攝像時,

同樣發現一輛有次特徵的車輛出沒,

但遺憾並未拍清車牌,線索中斷。






現實案件中兇犯所開車輛


除了雙女主,本劇還採用雙線敘事

一條是警方追兇線,

而另一條就是我們開篇所提到的,

報案的未成年少女在親友和警方觀察和誘導下,認定其編造性侵的揪心歷程,

引用《一樁難以置信的強姦案》原文對少女身世的描述就是:

她自幼被與情夫私奔的母親拋棄,接著又被父親拋棄,

她不記得自己是否上過幼兒園,

只記得無人看管的她甚至吃狗糧抵抗飢餓,

她從6.7歲開始就輾轉多個福利機構指定的寄宿家庭,

然而,缺乏教養的她很難受到寄養父母的青睞,

其中一位寄養家庭養母就在警察走訪中,

表示這小丫頭總做些出格的事,博關注,




於是,這種典型缺愛型人格的表現,

被解讀為不惜編造性侵來譁眾取寵。

而她在事後並未表現出人們對一個性侵受害者「預想的樣子」,

以及兇犯滴水不漏的作案現場,都更加深這種猜想。

於是,正是在親友的稟報和警方的誘導下,

她也開始動搖自己是否臆想編造案情,

警方的「夢中被侵犯」理論,看似給彼此都留一些台階,

於是,在近乎威逼利誘的「要不咱去測謊」面前,女孩稀里糊塗簽下推翻口供的協議。





然而,隨之而來是此前表現出極大同情心的親友們,各個爭先恐後表現出一副被利用,被嚴重傷害到情感的嘴臉。

朋友嘲諷她,寄養家庭的父親直接說,

鑒於你亂咬的前科,養母不在家時,

我不能跟你共處一室,婉轉的將其掃地出門。




更要命的是,搖身成為「報假案」妨害司法的她,成為法庭上的被告人,一遍遍出席庭審,登上當地媒體。

萬箭穿心,不及如此。

她甚至痛恨自己不敢去死。




劇中,有兩處細節刻畫堪稱舉重若輕——

一處是案發後養母陪女孩挑選新床單,

女孩在原款床單缺貨情況下,對消極怠慢她的理貨員不依不饒,繼而被養母認為胡攪蠻纏,

「我要是你,發生那種事,我再也不想看到與原來同款的床單!」

「但你不是我!」

瞧,或許人與人之間從不存在感同身受,

一個想的是儘快逃避遺忘,

一個想提醒自己一切如初。




一處是「夢裡都在查案」的女警卡倫在路上看到一個符合兇犯車輛特徵時,

她當即攬下車輛,結果發現車主是與嫌犯相距甚遠的良民,

面對守法對方的合理質疑,她本可以編造理由或以公民無條件配合警方條例回復,

但她轉念想,弄錯了就弄錯了,承認錯誤並不可恥,

沒有人應該遭受無故莫名盤查的待遇。

以小見大,反觀女孩被冤的巨大不幸。




同時,劇中還極為反動,客觀全局的展開對警//政內部系統的審視和質疑——

一個真實的數據,根據全美警//員的自我報告問卷結果顯示,有40%的執法者認為自己有家暴傾向。




劇中,女警格蕾絲就曾一度將兇犯鎖定為因家暴妻子,過度執法等劣跡而發展受阻的警員,

結果遭到對方的威脅侮辱。




儘管,兩位女警走了很多彎路,數度陷入死胡同,但最終憑藉專業性和鍥而不捨的精神將兇犯繩之以法,

詳盡過程,無法在有限篇幅一一劇透描述。

此前,對兇犯身份背景的猜想得到驗證,他是一名退/伍/軍/人

同時,其犯罪心理自白堪稱震耳發聵,

讓人脊背發涼,一窺人性至暗——

他坦誠,第一次作案後,在現場留下不少罪證的他怕的要死,

他確信第二天警察就會上門逮捕他,

但儘是如此,他依舊僥倖逃脫,

然而,一個強姦犯或者廣義上的任何罪犯,

假使初次相對拙劣的作案就沒被抓捕,

那麼機率學上其被抓捕的機率將縮小一點,

同時,這種僥倖心更助長犯罪分子再次犯案的可能性,

直至成為「熟能生巧,越干越精」的慣犯,

甚至醉心犯罪藝術享受犯罪本身,

而尤其是性犯罪,那種身心獸慾的「征服感」和侵略感更易慣犯。




最後就用一位受害者,當庭質問和控訴兇犯的台詞作為結束語:

為什麼選我?

我做了什麼讓你決定來找我?

我很怕再次遭遇相同的不幸,

我不再給草坪澆水,

不敢在窗邊前閱讀,

人們說固定習慣會讓你被惡魔盯上,

所以我拒絕再做任何曾稱為習慣的事,

你讓我的世界越來越小,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