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酷《長月燼明》,治好了我的仙俠劇PTSD |首播觀察

2023-04-21   新劇觀察

原標題:優酷《長月燼明》,治好了我的仙俠劇PTSD |首播觀察

作者/李木

《長月燼明》爆了。

劇集行業久違的利好消息,紛紛體現在這部對觀眾付出誠意的作品裡:燈塔數據顯示,4月6日《長月燼明》剛播 出,當晚就空降燈塔全網正片播放市占冠軍,最高市占達22.76%,為近三年古裝劇上線首日市占最高。

雲合數據顯示,《長月燼明》創下近兩年劇集網播首日正片有效播放最高紀錄。 此前去優酷預約觀看此劇的人數超過500萬, 該劇上線24小時優酷站內熱度即破9500 。

隨著爆走的趨勢,《長月燼明》 開播當天用戶的熱情直接干翻後台伺服器, 並 帶動優酷在蘋果商店下載量飆升至免費APP榜單 TOP2。

這麼大的陣仗連路人都很難不心動,於是在有人問《長月燼明》到底講了個什麼故事的時候,熱心「月中人」出手了:我恨你追到500年前要殺你,結果愛上了你但是還是要殺你,殺完又很心痛,結果又遇上你又愛上了你,但是還是要殺了你。一句話總結就是——兩生兩世愛你,唯一不變的要殺你。

跟走甜寵路線的古偶不同,仙俠最愛整的活是虐戀,命中注定我愛你,幾生幾世都不能在一起,頗有幾分跟宿命纏鬥的意味。《長月燼明》的「虐」更是早從OST班底中就可見一斑,坊間傳聞但凡看見張碧晨、毛不易、薩頂頂,劇情一定虐慘,#長月燼明最後可能只剩下劇名#先把虐戀的氛圍拉滿。

但是對於早已擅長在玻璃碴子裡嗑糖、痛並快樂著的觀眾來說,一般的虐戀註定無法滿足純愛的想像:人仙魔道不同註定無法善終,愛在生死邊緣,青梅竹馬的盡頭是失憶……把筆遞給任何一位資深仙俠劇愛好者,脫口而出的橋段甚至都比螢屏上演的精彩。

《長月燼明》給「虐」找到了情感上的天然共情點,在國人耳熟篤信的神話和文化傳統里為主人公們「相愛相殺」「相愛卻不能相守」找到了合理的解釋和動機,同時也賦予了人物更加新穎的維度。

仙俠劇有做角色複雜性的天然優勢。澹臺燼( 羅雲熙 飾 )甫一出場即蕩平仙班為禍人間,其罪當誅。而隨著劇情推進,回到500年前的盛國,彼時的澹臺燼是任人宰割的質子受盡屈辱,身負「魔胎」滿身「邪骨」,時刻與心魔纏鬥。此刻拋開仙魔設定,感情是通的,對於觀眾來說「哀其不幸」是自然流露,尤其代入黎蘇蘇( 白鹿 飾 )的視角,帶著兩世的記憶,看昔日的仇人境遇悽苦且並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上輩子的仇應不應該放到這一世來報的清醒認知,已達成兩人「逆轉未來」的極致拉扯。

澹臺燼被情非得已包裹的「反派魅力」是有格調的,擺脫小白兔人設、化被動為主動的黎蘇蘇是擺脫了工具人模式的。兩位主角人均800個心眼子,立場分明且有著各自難言之隱的人談戀愛,不論是甜是虐,是相守還是分離,才有站住腳的說服力。

《長月燼明》還把仙俠劇缺位許久的「俠」氣帶回來了。仙俠劇最初脫穎而出,得益於其恢弘的想像和世界觀構架,在虛構的時空里,「俠」代表著正義和規範,意味著底線和品格,是混沌中可以依傍的能給人希望的力量。

司馬遷在《史記·遊俠列傳》大體上奠定了俠的範式:「今遊俠,其行雖不軌於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俠客不順應江湖規則,不被江湖所同化,他們不是貪生怕死、唯利是圖、恩怨不分的小人;俠之大者,在於為國為民,在於對大眾疾苦冤屈的關切,在於對正義的堅守,在於替天行道、懲惡揚善的快意恩仇,在於對絕望命運和殘酷法則的反抗……正因為有俠的存在,險灘激流的江湖才有可能轉化為平民的烏托邦,身負天下蒼生才有可能找到有力的依託。

近些年,對於仙俠劇常有一種批評的聲音,覺得「俠」字已經沒有,變成仙偶。千年時光、人仙魔幾屆存在的意義僅僅為了主人公們的戀愛助攻或者設阻,「拯救蒼生」成了插在台詞里的flag,捨本逐末的後果是不僅可以承載千年文化瑰寶的內涵被消解,連男女主談戀愛都變得索然無味。

《長月燼明》動人之處在於,它將「俠」的精神在劇情中具像化了,用人物的動機和選擇代替虛空飄渺的口號。十二神力戰魔神的天柱之戰是承前啟後的故事原點,在萬年後的主線中仍然貫穿,人物的動機圍繞這場戰爭展開,精神仍舊延續,凸顯一種使命感。在整部劇中,不管是身處黑暗的魔神澹臺燼,還是向光而行的俠女黎蘇蘇,還是葉冰裳、蕭凜、葉清宇,甚至廢柴葉澤宇,忠於私情還是忠於使命,「俠」就像是一根尺,丈量內心善惡取捨,也重新撐起了仙俠劇本應有的厚度。

仙俠劇本脫胎於上古神話傳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我國獨有的類型分枝。近年來仙俠劇雖屢屢令觀眾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差著一口「俠」氣之外,更是缺乏一種傳統的味道—侘寂風、枯山水風四起,總有種混搭沒混好的割裂感。

歸根結底是審美和文化積澱的問題。

試想,當觀眾看到曾經在《山海經》中讀過的上古神獸,在敦煌洞窟中見過的飛天麗影,以一種動態的、彩色的方式出現在螢屏上的時候,必定碾壓式勝過滿眼縞素的「喪葬風」。

《長月燼明》顯然有意識地變形和化用古典神話傳說。澹臺燼以六龍馭車、御風破雲的形象登場,「龍駕」這個詞,天然帶著上古的色調與楚辭的風味。而且劇中直接引用了敦煌壁畫中出現過的「屍毗王割肉救鴿」的神話故事;墨河河底巨大的定水石,脫胎自定海神針的形象;再比如支撐天地的天柱,其實就是神話中不周山、建木這些意象的綜合體。

不僅如此,從片頭已經可以對《長月燼明》的美學依據瞥見一二:參考了敦煌飛天款式、莫高窟壁畫紋樣、丹霞雅丹地貌的奇幻濃郁色彩,還融入了絲綢之路西域特色的瓔珞配飾,形成既有濃郁古典的敦煌神話意境,又有中式美學的創新設計的獨特視聽呈現,營造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今影視技術的提升,能夠令仙俠劇奇幻瑰麗的想像落到物理層面的「真實」。而此前種種作品都顯示,創作者們雖然弄出了「四界」「八荒」以及生僻字構成的國家,但不論從世界觀還是視聽呈現而言,都沒有完全跟一般古裝劇拉開差異。廟堂宮廷、仙境人間大差不差,更離譜的是偶爾人物說著現代化的台詞,本就不多的「信念感」更是灰飛煙滅,不少觀眾對此恨鐵不成鋼,「我是在看仙俠劇,還是影樓風Cut呢?」

如今有了《長月燼明》,觀眾們的不滿或許能被視覺傳達的真實細節所消解,並增添幾分難得的信念感。比如給景國、盛國、夷月族設定文明和生活習慣,讓觀眾在觀看的過程中真實感受到這種差異,以葉家為例,鐘鳴鼎食大戶人家的長幼尊卑規則,在宴飲起居的生活細節里一覽無餘。

拍攝期間,《長月燼明》在浙江永康市的外景地用時9個月做了實景搭建,另外用了12個攝影棚,占地面積近5萬平米,且道具製作體量龐大,近三萬件戲用道具,為男女主造型整體設計的道具過百件。目前的視覺呈現效果足以證明,事無巨細的「實」才能經得住鏡頭的考驗,物理層面的「真」也是去信觀眾的重要路徑。

而《長月燼明》並不是優酷在仙俠劇領域裡第一部誠意之作,早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年代,優酷已領先行業半步,開創了許多仙俠爆款方法論先河。再者,近年來優酷提供優質內容的能力不減反增,讓「看仙俠必來優酷」在觀眾腦海中成為一種追劇習慣。

高開瘋走的《長月燼明》究竟能到達怎樣的高度,都還是未知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的出現不僅讓諸多心懷期待的仙俠劇愛好者,重新找到了曾經追劇的快樂;更徹底治好了那些談「仙偶」色變、不看又難受的大怨種們的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