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學堂到底有多亂?

2023-06-26     少讀紅樓

原標題:賈府學堂到底有多亂?

眾所周知,賈府有自己的學堂,祖先們建立學堂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讓族中的貧寒子弟有書可讀,但是,這個學堂在子孫手中漸漸地變了味,成了滿是骯髒和打鬥的烏煙瘴氣之地。

脂硯齋在回末曾這麼評價後來的賈府學堂,他說「學乃大眾之規範,人倫之根本,首先悖亂以至於此極,其賈家之氣數即此可知。」

脂硯齋一句凌厲的批語,指出了賈府之所以敗落的根源——子孫不讀書。脂批用了一個詞「悖亂」來形容賈府學堂,禍亂、昏亂、悖逆之意,賈府學堂有多亂可想而知。

這一回的回目,曹公也用了十分刺目的字眼,是「戀風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頑童鬧學堂。」與前文寶玉秦鍾初見時曹公下的「不因俊俏難為友,正為風流始讀書」的批語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賈府私塾,對賈寶玉來說,並不是什麼正經讀書的地方,他也從來沒想過在這裡用功,這裡只不過是他跟秦鍾能夠朝夕相處掩人耳目的隱蔽之所。

寶玉去學堂前跟父親賈政請安,說要去學裡讀書,賈政就說了,如果你再提上學兩個字,連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話,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理。

知子莫若父,如果賈寶玉是真心讀書之人,賈政又哪裡會這麼說呢?換句話說,賈寶玉真要讀書,處處都是學堂,也未必非要去學裡讀。

而且,在秦鍾來之前,也從未提到寶玉要去學堂讀書。其實賈政早就看出來了,賈寶玉根本無心讀書,他不過是做樣子,又不知學了什麼精緻的淘氣。

就連襲人對此也是知道些什麼的,但礙於身份,她並未明說,只是不斷提醒寶玉,不念書時多想著家裡,要保重身體。

賈寶玉只不過是去學堂讀書,又不是出家不回來了,襲人為何有這樣的叮囑呢?脂硯齋批語道出了原委,蓋襲卿心中明知寶玉他並非真心奮志之人,襲人自別有說不出來的話。

襲人有什麼說不出來的話呢,自然是寶玉打著去學堂讀書的幌子,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在寶玉眼中,賈府學堂這樣的讀書聖地,竟然成了他與秦鍾等人交朋友的場所。

襲人知道寶玉不會真的用功讀書,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襲人知道寶玉的所有毛病,但這種事又不能明說,也不敢深勸,只能是旁敲側擊地提醒寶玉。

賈母也曾對秦鍾說過,你只和你寶叔在一起處,別跟著那些不長進的東西們學。看這樣子,賈母對賈府學堂的真實情況也是有所耳聞的。

不只是賈寶玉和秦鍾,你看薛蟠,自從來到賈府,被賈府子孫帶的比往日更壞了十倍不說,到了學堂後的薛蟠,哪裡是要讀書識字啊,分明是來選妃來了。

他仗著自己有錢,到處結交契弟,像金榮、香憐、玉愛等人,都曾被他哄上手,這個呆霸王可是被曹公明確標註了有龍陽之好的紈絝子弟。

被賈府子孫帶的更壞的薛蟠,入了賈府學堂後,又反過來把賈府的這些子孫,乃至親友帶的更壞,這樣的惡性循環在賈府學堂不斷上演。

即便有賈菌、賈蘭這樣為數不多的幾個想要讀書學習的,怎奈學堂的學習環境實在太糟糕,甚至就連老師都不靠譜。

所謂年高有德的塾師賈代儒,有沒有德行咱們不好評判,但年高確實是年高了,動不動就請個假,然後把自己沒有德行的孫子賈瑞給強行塞進來代課。

那賈瑞是個圖便宜沒行止之人,他哪裡會好好代課,甚至就是看著學生也看不好,還總想著勒索子弟們請他吃飯,又貪圖薛蟠的銀錢酒肉,有這樣的代課老師,學堂怎麼可能不出問題呢?

但奇怪的是,賈府學堂都亂成這樣了,賈母、賈政等人卻一直無動於衷,沒有任何針對性的措施,難道他們不知道學堂的現狀嗎?賈政天天關起門來跟清客們講談學問,他為什麼不抽時間去學堂里看一眼?

賈府學堂的亂,不只是跟學生的打鬥鬧騰和老師的疏於管理有關,也跟賈府權力階層的不聞不問密不可分。但凡賈政多上點心,多去學堂訓訓話,也不至於亂成那樣。

當然,原文也說了,賈政是懶於俗務的,但他的不善管理,對很多問題的迴避,也為賈府最終的敗落埋下的禍根。

在講究通過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古代,賈府學堂亂成這樣,也註定了賈府子孫中難有能成大器者,賈府的敗落自然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作者:夕四少,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作品。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e6c934fc20c774a424a24e630a67c76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