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漢中牧馬河上渡大橋,你走過嗎?

2024-01-20     漢中在路上

原標題:曾經的漢中牧馬河上渡大橋,你走過嗎?

曾經的漢中牧馬河上渡大橋,你走過嗎?

每天清晨,騎車、駕車、提籃挑擔的人們,經廊橋魚貫往來於牧馬河兩岸;傍晚,城裡人又經由廊橋及兩岸平台、東渡大橋,穿行於大圓球至南河壩公園。無論你步行、駕、乘各式車輛,也無論你扶老挈幼,獨自徜徉其間,你都從沒有想過,河水可能阻隔兩岸通行。

回到半個多世紀前,浩浩蕩蕩、一路奔流的牧馬河,就是河南岸人民夢寐以求都想要逾越的一道天塹。他們只能靠一葉扁舟渡至對岸。

於是有渡口興焉,並以渡口為參照,有東渡、中渡、上渡這樣的地名沿用至今。

打記事起,過簡陋的木橋行至橋中間,覺得橋也在行走,而蹲下不敢再走,被對面好心人拉過橋;乘坐木船,船行河中,只見水流湍急,宛若飛舟流星,不知身在何處的空茫……

1月18日,在李文義、周海清家

「我就從木板橋下的河水裡救起過人。多少人?記不清了,太多了。」

九十一歲的中渡村民周海清說,一九五二年,他就去小河口的渡口撐船,那時候的工資是兩擔一升穀子。八十三歲的李文義更是兩代人都在渡口撐船:「父親老了,我跟哥哥李文友補上了這個缺。」

至今,李文義還能很清楚的說出包括他在內,八個和他一起撐過船的人的名字:蘇從香、肖復存、袁勝德、蘇貴前、周海清、李科興、李文友。

一九八七年五月,上渡大橋通車後渡口就結束了渡南岸峽口、楊河區、柳樹等廣大區域人民進城的歷史使命。

曾經的牧馬河上渡大橋

三十多年裡,李文義、周海清們拿著每個月三十多塊錢的報酬,在這裡渡過解放軍、政府官員、學生,更多的是進城交易、醫病的普通民眾。

「每年六、七月份,河水猛漲時,我們都不撐船,但也有例外。」

周海清清楚地記得那年夏天,他跟蘇貴幹、鄧明才三人夜半冒險渡人的往事:「哎呀,掰子(瘸腿的人)史昌春撿來的瓜(智障)女人生了個娃兒,病得很嚴重,來求我們撐船渡他們過河,去給娃兒看病。水大得很,我不敢下河。蘇貴前找到我們說,麻利出船,掰子的寡女人,有個娃不容易,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就這樣,三個壯漢拼了命和濁浪翻滾的洪水搏鬥,終於把船撐過了。

當然很可惜,後來娃兒還是沒能救活。

「是病拖得太久了嘛,不過後來他的女人又生了個女兒。」至今回想起來,周海清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政府對渡口撐船的很關心。至今,周海清還能記得王登科、王興賢等交通局負責人的名字。

「除了坐船的人,每人每次兩分錢的船票,收入不夠的政府給補助。」周海清說,新大橋通車前兩年,工資都沒著落了。聽說本來要上會研究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再沒人提了。

曾經的木板橋及民眾涉水而過場景

除了撐船,他們幾個還負責上渡老街稍下游搭建的木板橋的拆、裝。下大雨、河水要漲前,要把木板橋拆下,洪水退後又裝好,有時候人要下到河裡去撈沖走的木板。

老上渡街現狀

李文義說,撐船好辛苦,還不一定得到坐船人的尊重。有的人認為自己往、來掏了錢,把不滿發泄到撐船的人身上。

「管事的教育我們,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定要保證坐船人人的安全。」周海清說,四幾年的時候,曾發生過坐船的人不聽招呼,把船推到河裡,結果翻船,死了幾十號人的慘劇;還有一段時間,坐船的秩序混亂,為防止人太多出事,都出動公安拿著槍在渡口維持秩序了。

指認當年渡口

我們和周海清、李文義一起來到小河口,指認當年渡口渡船的停靠處。木船和渡口值班的木樓,早已蕩然無存。風燭殘年的兩位老人,恐已無力撐起那艘能容納二、三十人的大船:啟航、調轉船頭、橫渡水流湍急的牧馬河。有多少人經由他們渡過河,他們早已記不得了。這當中也包括年幼的我,曾夾擠在人群中,痴痴的望著船頭,可能就是他們中的哪位,斜倚著竹竿,傾盡全力,讓木船「乾坤大挪移」般,準確靠近對岸南河壩公園上岸處。

沒有人說清這個渡口興於何時。收放於中渡村委會的這塊落款「大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的「上渡橋會置買田畝各處序記」的石碑,文字大多漫漶不清,只能從周海清和現任中渡村支書李長安的講述中得知,橋會曾有一塊官府劃撥給的筒車壩的林地,好幾十畝呢。修橋、補船的竹、木都是從那裡獲取的。

確認「橋會」田畝資產的清代石碑

航運沒落的今天,周海清、李文義們曾經橫渡這條大河,渡人無數的過往再已無人問起。送他們回到簇新的集中安置區時,李文義要要去周海清家串門。臨走時冒了一句「不知道現在還能給我們一點補助吧」,沒想誰回應他的。

我知道,三十多年裡,他們把自己的大把青春年華留在了開動大船渡人,一遍遍修造木橋、供人通行的牧馬河上,他們渡人,人也渡他們:現世安穩,盡享晚年。

他們無愧於這片土地!

來源:西鄉文旅資訊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ae9a6fb191cb6630b3281c1a945486b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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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