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隊長鐵青著臉問。
是！顧去立正敬禮道
真的要走！隊長用發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顧去同樣發紅的眼睛。
是。顧去回答的聲音弱了，可依然堅定。
真……真的要走了。隊長低語，像是在給自己一個答案。
是……
隊長像泄了氣的皮球；聲音落寞道：換衣服，我在外邊等你。
他轉過身，沒再看顧去一眼。
顧去看著這個鐵血男人的身影好像一下矮了，紅色的眼眶終是沒能挽留住愧疚的淚水。
……
馬大姐家常菜館店面不大；但生意一項很好。一是乾淨量足；二是老闆娘招呼熱情。
呀！來啦老弟。馬大姐熱情迎著剛進門的兩個客人。
走前頭男子是這裡的熟客，身材魁梧；那仿佛鐵鑄的臉龐；讓馬大姐對他印象很深。後面跟著的是個小伙子；十八九歲樣子；倒是第一次見。看著瘦弱些，可面目清秀樣子倒是很符合馬大姐的審美觀。
進門的自然是隊長和顧去，他們走這一路，隊長始終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給兩個人安排到一個安靜的位置；老闆娘招呼道：兩位來點啥？
隊長終於在坐下後，才又看了眼對面的顧去；聲音很沉：牛肉、花生米，老白乾四斤……
老闆娘驚訝：呀；大兄弟，這白酒四斤……就你兩位？
隊長和顧去都沒說話，隊長只直愣愣的盯著顧去。
老闆娘也識趣的沒再問，給後廚報了單，繼續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只是偶爾飄過來的眼神；證明她一直關注著這裡。
直到酒菜上齊了，她才聽到隊長開口問對面的小伙子：就因為錢？
顧去張了張口，終是沒說出話來。
隊長開了瓶酒：也是，咱們這行……咱們的收入……是養不住人啊！
顧去漲紅著臉：隊長；我……
隊長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像你這年齡時候，也是進了咱這行了，也是想著出去闖闖，沒事……我明白你的心思……
隊長邊說邊在倆人杯子裡倒滿了酒。
這是咱倆第一次喝酒？
顧去答道：是；隊長您說喝酒不好，會麻木我們的神經和意志。
隊長嘆了口氣：咱們隊也就你小子傻，我說什麼；你就認什麼。
顧去道：那是您說的有道理！
隊長搖搖頭：啥道理不道理的，喝酒……咱今天就只喝酒……
顧去為難道：隊長；我不會；不會喝酒……
隊長端起酒杯：啥會不會的，會喝水不？咕咚，隊長一飲而盡：和喝水一樣的。
顧去看到這；便橫下心閉著眼睛往嘴裡灌：額……
嘴裡的辛辣，嗓子的火辣，肚子裡的翻湧，一下頂的顧去眼淚汪汪的。
隊長搖了搖頭，又笑了：看；這不就會了。
顧去努力很久；才壓下了直往腦子上竄的乙醇：隊長；你是個好人，我……我對不住你！
隊長擺擺手：啥對不住我。人這輩子；能對得住爹娘，對得住良心就夠了。你看看老天爺，到頂了吧！不照樣有人指著罵娘！
顧去還想解釋些什麼：隊長我……
隊長打斷了他的話：不說了，今天就喝酒……
咕咚……隊長又是一杯下肚。顧去也只能有樣學樣。
……
後邊的話馬大姐就沒聽的太清楚了，又或者在第二杯酒下肚後，他們倆也就沒再說什麼了。一杯杯的酒就像一段段的話，灌進來肚子裡，浮到了腦子上。只剩下偶爾顧去的大聲哭；隊長的大聲笑……
過了許久，老闆娘看著桌子上乾乾淨淨的酒瓶，看著踉踉蹌蹌出門的兩人，無奈的嘆著氣：做那行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