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多高的道具馬是由英國人製作的,創意源自英國話劇《戰馬》 圖/宋金峪
「潮劇的傳統觀眾可以嘗試更加包容一些……要把當代最先進的科技吸納進來,比如燈光、聲效。要不然一百多年前沒有電燈的時候演戲要點汽燈,難道現在也要點汽燈來演?」
梁羽生大概不會想到自己跟潮劇會有什麼關係。
60年前,他寫下武俠小說《還劍奇情錄》。
2008年,青年作家黃劍豐從這部作品取材,改編創作了潮劇劇本《情斷昆吾劍》。時隔十年,新加坡南華潮劇社發現此劇,並斥重資排演。2019年3月,該劇在新加坡維多利亞劇院連演三日,引起轟動。能走動、可騎乘的傀儡馬,LED動畫背景,武俠片中的舞劍打鬥場面,演員從舞台上跳到台下……戲中諸多大膽的創新顛覆了觀眾對傳統戲劇的認識。
2019年10月28日,新加坡南華潮劇社攜該劇參加汕頭潮劇藝術周的演出。11月1-2日,該劇在廣州南方劇院上演。這是新加坡建國以來首次有潮劇團到廣州演出。 一個無心插柳的劇本,通過「出口轉內銷」的方式成為兩國文化交流的盛事,如此不走尋常路的「神操作」成功引起戲曲專家的關注。11月2日,中山大學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特地舉辦了「潮劇《情斷昆吾劍》座談會」,給足這部「新武俠潮劇」高規格的禮遇。
《情斷昆吾劍》劇照 圖/宋金峪
「潮劇是潮汕文化的集大成者」
黃劍豐遲到了。
見到我,他一個勁兒地道歉,臉上的胡碴讓他顯得疲憊。原以為廣州的演出已經結束,4號這天可以在家喝著工夫茶安靜接受採訪,臨時卻被人催著跑去劇場簽合同。《情斷昆吾劍》在廣州上演這幾天,他隨時都要應對類似的突發情況,大到安排接待專程飛來廣州看戲的新加坡華族文化中心總裁,小到為燈光師找一根自己完全沒概念的「6號線」。
黃劍豐習慣早上5點起來寫作,9點以後就開始日常應酬,晚飯後再寫到深夜12點。這齣戲完全打亂了他的生活節奏。他沒想到這個戲能演,更沒想到演出如此成功。
2008年是個不平凡的年份,黃劍豐清晰地記得劇本寫於南方冰災期間,當時天寒地凍,連續七天,寫得手僵腳麻。寫完之後託人把劇本給到一些劇團,得到的反饋非常悲觀。一來《情斷昆吾劍》是個悲劇,鄉下廟會的「老爺戲」講究喜慶,不能演;第二,整齣戲的長度大約兩個小時,不符合觀眾的觀看習慣,傳統潮汕農村演出的潮劇喜歡分上下集,一般要演四個小時左右。當時要讓劇團投入巨資來將這個劇排成劇場戲,也是不現實的。聽到反饋意見後黃劍豐「基本死心了」,劇本被束之高閣。
在寫《情斷昆吾劍》之前,廣東省潮劇發展基金會有一個劇本徵集活動,黃劍豐寫了一個折子戲《伯牙祭墳》,得了優秀獎,給了他不小的鼓勵。於是他嘗試創作長連戲《情斷昆吾劍》,這個取材得益於小時候的閱讀。
黃劍豐成長的村子世代靠山而居,被其他村包圍,以前交通不方便,去到市區要花半天時間。老家位於村子的末尾,村子位於鎮的邊緣,鎮又位於普寧市的邊緣。由於是獨生子,自小被孤立,沒什麼朋友,黃劍豐一直有被邊緣化的感受。好在當教師的外公教他讀書習字,書本給了他慰藉。小學三年級便讀了梁羽生的《萍蹤俠影》,上六年級的時候讀了《還劍奇情錄》,《還劍奇情錄》是《萍蹤俠影》的前傳。黃劍豐發現,「武俠裡面有一種意境,現實生活中得不到的東西,可以在小說中得到。武俠小說里有一個精彩的內心世界。」到創作《情斷昆吾劍》之前,黃劍豐已經讀遍梁羽生的小說,金庸全集也反覆看過多遍。
上高一的時候,黃劍豐開始有些小作品在國家級刊物發表。他希望考上師範讀中文系,以後當教師,寒暑假可以有時間寫作。這個願望在高考前遭到家人反對,普寧市藥材業發達,家人希望他學藥學,畢業後更好找工作。
1997年,黃劍豐考上湖南省的一所醫藥院校。從老家坐綠皮火車到位於長沙的學校要12個小時,路上無聊,靠隨身聽和幾盤錄音帶打發時間,沒想到拿錯了母親的潮劇錄音帶,平時熟視無睹的潮劇,認真聽竟也聽得津津有味。這也是黃劍豐第一次進入潮劇的世界。
儘管專業是藥劑學,黃劍豐依然執著於文學。在校園裡,他一手創辦了文學社,招人、辦刊,自學電腦編輯。 這些經歷讓他後來做網絡編輯的工作變得輕車熟路。
2002年,黃劍豐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當編輯,開設一個網絡專欄「我來自潮汕」,主要寫一些鄉土題材的散文。寫了十來篇之後,有人批評他文路太窄,脫離市場,走進死胡同,專欄差點夭折。不過網絡數據改變偏見,拯救了這個專欄。主編查看網站月度數據時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為什麼黃劍豐這些「口碑不好」的文章點擊率比別的文章都高?一開始以為他作弊,結果一查IP,發現許多讀者來自東南亞,才同意他繼續寫這個專欄。經此一事,黃劍豐意識到,潮汕文化在海外也有市場。「有潮水的地方就有潮汕人。我把潮汕文化定位為具有國際性的地方文化。這次潮劇能去到國外也是這個原因。」
"潮劇最吸引我的是唱詞,唱詞非常典雅。"對出生於上世紀70年代末的黃劍豐來說,喜歡潮劇的同齡人太少了。黃劍豐最初主動接觸潮劇也不是因為熱愛,而是因為創作需要。當時兩三天一篇專欄文章,很快就寫到靈感枯竭,一度找不到題材。為了寫好專欄,黃劍豐閱讀了大量的潮汕文化書籍,對此有了系統的看法。他認為潮汕文化最終都會匯流到潮劇裡面,並通過潮劇來宏揚,比如民俗、工藝、語言、美術、本土民間故事,潮劇戲諺雲「棚頂做戲棚下有」;而潮劇也不停地在影響著潮汕文化,比如壁畫、木雕、陶瓷會以潮劇為題材來繪畫。潮劇是另外一個潮汕世界,現實中的故事會折射到潮劇裡面。如果誰研究潮汕文化卻不懂潮劇的話,那麼只能說他研究的是不完整的潮汕文化。
2005年,一次採訪的機會讓黃劍豐結識了潮劇泰斗姚璇秋(我國著名潮劇表演藝術家、國家一級演員、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潮劇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讓他對潮劇的認識有了大幅的提升。到2008年寫《情斷昆吾劍》的時候,黃劍豐對潮劇已經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那時他供職於一家金融業的行業雜誌,收入穩定,時間充裕,尋思著寫個潮劇劇本,一下子就想到《還劍奇情錄》。雖然只看過一次,但小說優美的意境時常讓黃劍豐回味。他提取故事架構,對人物關係進行刪減,融入大量古詩詞對唱詞進行雕琢,加入適合舞台表演的內容,賦予這部武俠小說潮劇元素。
《情斷昆吾劍》受冷落之後黃劍豐不敢再寫劇本,但沒有停止寫潮劇相關的文章。後來出版了《戲說》一書,收錄他寫的劇評和戲劇賞析。認識姚璇秋之後,15年來兩人亦師亦友,成為忘年交。黃劍豐先後編有《姚璇秋潮劇藝術評論文選》和《璇秋雅範——姚璇秋從藝65周年畫冊》,後來姚璇秋的傳記《嶺南文化名家之姚璇秋》也是由他操刀。
2015年,《故鄉是潮汕》一書的出版讓黃劍豐名氣躥升,請他做分享講座的單位越來越多。雖然在白雲區一份內部宣傳刊物工作了七八年,經常請假還是不太現實,此外還要照顧臥床的母親,也很難每天出去跑採訪。權衡之後,黃劍豐做出抉擇,2016年,他從單位辭職,成為職業作家。「過日子沒問題,大富大貴就沒有了。」
工作之餘黃劍豐喜歡聽戲、喝茶、看電影,也愛跑出去旅遊。2008年寫完《情斷昆吾劍》不久,就從當時供職的金融雜誌辭職。計劃去哪裡旅遊的時候,黃劍豐一下就想起了新加坡,想看看大洋彼岸那個聚集自己粉絲的地方是什麼樣子。那一年他遊覽了新加坡河和維多利亞劇院。2019年3月,黃劍豐受邀到新加坡觀看《情斷昆吾劍》首演的時候,演出地點正是維多利亞劇院。
黃劍豐 圖/宋金峪
「要創新,也要保本」
五百多年前發源於粵東的潮州戲,隨著潮汕先民下南洋,在新加坡落地生根已有180多年。現今當地活躍的幾個潮劇社團大多是業餘性質,憑著對傳統文化的熱愛維持著,經濟來源主要靠成功的生意人贊助,如果贊助資金不夠維持運作,劇團就得自己籌款。
南華潮劇社是新加坡最為知名的潮劇社團,其前身是1963年成立的「南華儒劇社」,2018年慶祝成立55周年之際易名「南華潮劇社」(以下簡稱「南華」)。2015年,南華儒劇社註冊為擔保有限公司,並獲准成為慈善機構。2017年,南華儒劇社獲得新加坡國家藝術理事會主要輔助計劃下為期三年的撥款,是唯一得到國家藝術理事會直接贊助的潮劇社團。這解決了南華的後顧之憂,但轉型也給他們帶來不小的壓力,社長卓林茂對此頗為焦慮:「南華必須要改變,怎麼維持、延續、傳承潮劇?在新加坡,任何一個潮州團體都面臨青黃不接的問題,老的演員很多,年輕人卻很少。如何吸引年輕演員,讓這些演員有機會參加演出,都是一種嘗試與挑戰。」
靠傳統老戲重複演很難吸引年輕人,他們意識到,必須有新劇本。2017年,南華藝術顧問方玉麟到汕頭演出交流期間,提到苦尋不到優秀潮劇劇本的問題,黃劍豐便把擱置十年的《情斷昆吾劍》交付給他。沒想到對方回國後很快就告知黃劍豐,南華潮劇社要排演這齣戲。
南華潮劇社對這齣戲的認真和投入令人刮目相看。總投資接近150萬人民幣。舞台上只有6名演員,全劇的創作人員卻超過100人。重金聘請新加坡著名導演TOY肥料廠藝術總監演吳文德跨界執導,給這齣傳統戲劇融入了許多現代話劇元素——舞美、道具、背景、燈光、聲效、服裝設計,每一個環節都務求做到極致。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那匹一人多高的道具馬是由英國人製作的,創意源自英國話劇《戰馬》。至今所有演出,「白龍馬」一出場,台下必定譁然。也有部分老戲迷不買帳,因為傳統戲劇騎馬從來只用一根馬鞭虛擬。這種道具馬鞭網絡上15元即可買到,《情斷昆吾劍》劇組卻耗資3萬人民幣製作了一匹能走動、可騎乘的傀儡馬。黃劍豐跟導演探討過這個問題,吳文德認為整個舞檯布置趨於真實,如果還用虛擬的馬鞭會顯得不倫不類。
由於是武俠題材,對武術也不敢怠慢,其中的舞劍、對打場面聘請劍舞專家編排,演員光是舞劍就練了整整半年。
新加坡工藝教育中區學院遊戲設計與開發部門的學生設計的21道LED動畫背景是另一個亮點。將現代科技融合進傳統戲曲,把故事人物置於逼真的環境之中,告別了傳統戲曲背景基本靠想像的狀態。
結尾雲素素「墜崖」一幕,傳統戲曲一般的處理方法是燈光漸暗、演員從台後跳下,吳文德導演卻讓演員從舞台最前沿面對觀眾猛然跳下樂池,一瞬間拽得人心震顫,演出現場,許多觀眾甚至不由自主站起來想看個究竟。
對創新,卓林茂有著清晰而自信的認識:「整個過程還是保留潮州戲的傳統,為什麼這麼說呢?我們的唱詞、曲樂都是潮州戲的傳統,並沒有越線。新加坡並不是潮劇的發源地,從培養演員的角度,結合新加坡的國情,傳承潮州優良的戲劇,必須做某一部分的犧牲,也需要創新。要做就必須嘗試,如果不去嘗試,永遠只能停留在某條線上,不進則退。如果做不好,我們重來咯。」
「要創新,也要保本。」黃劍豐的觀點跟卓林茂基本一致,「曲子和唱詞,靈魂的東西一定要保留。至於創新,要與時俱進,把當代最先進的科技吸納進來,比如燈光、聲效。要不然一百多年前沒有電燈的時候演戲要點汽燈,難道現在也要點汽燈來演?」
卓林茂認為《情斷昆吾劍》是真正象徵性的「新中交流文化」。因為編劇是中國的黃劍豐,作曲是中國的王慶蘇,導演是新加坡著名的話劇導演吳文德,服裝也是請了新加坡的著名設計師根據劇情設計,背景方面也是走進了校園——新加坡工藝學院的一組學生,根據劇情設計了LED背景,甚至加入動畫片,有雨聲、有雷聲、有鳥聲……
《情斷昆吾劍》劇照
「可惜不是潮劇發源地的劇團演出的」
2019年11月1日晚,《情斷昆吾劍》在廣州南方劇院演出結束後,微信名為「叮叮」的觀眾發了一條朋友圈,稱讚演出精彩的同時,也感嘆:「比較可惜的是這劇不是潮劇發源地的潮劇團演出的……發源地還是要加油。」
其實在新加坡,要傳承傳統戲曲的難度比中國更大。「新加坡畢竟是一個移民國家,教育的語言是英文和華文為主,造成家鄉方言逐漸被遺忘,年輕人不會說了,家庭裡面也用英文或者華文溝通,所以要傳播潮州話是一個真正大的挑戰。」但年過古稀的卓林茂卻有一股壯心不已的豪邁,「我們都是以正面、積極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如果每件工作都因為困難而不去做,那什麼事都不用做了。所以這也促成我們有這個膽量來嘗試這部戲。」
「牆內開花牆外香」的現象給黃劍豐的啟發非常大。「國內的潮劇觀眾,喜歡吉祥圓滿大團圓的結局,下鄉去沒法演這個戲,我覺得潮汕人這種審美模式可以改改。悲劇其實更有感染力,悲劇是將美好的東西打碎給你看,能引起人的思索和感觸。潮劇的傳統觀眾可以嘗試更加包容一些。」
在潮汕本土,潮劇最大的市場是「老爺戲」。潮汕人普遍信仰「老爺」(潮汕話中泛指神明),幾乎每個村子都有神廟,每逢「老爺」聖誕要做戲給神明觀看,俗稱「老爺戲」。由於有強大的信仰支撐,即便在全國傳統戲曲最低迷的時代,潮劇團的生存也沒有問題。值得關注的是,現在每逢鄉下做戲,台下坐著的幾乎都是60歲以上的老人。偶爾會有年輕人走過去,拍張照片發微信朋友圈,或拍個視頻發抖音,然後便走開了。
「還是希望演出的戲能吸引年輕人來看,我說的年輕人是指40歲以下。」卓林茂這句話看起來是成功的關鍵。「中國跟新加坡的國情不一樣,但是一個相似的地方,就是在汕頭這樣的城市,要吸引人來看戲是個挑戰,鄉下老一輩人還很多,他們欣賞傳統的戲曲,新加坡也有一些戲班在演『老爺戲』,現在看來都沒前途了。這就造成業餘的劇團(如南華潮劇社)認真做事、尋求創新變得越來越專業,專業的劇團習慣演『老爺戲』,不知不覺會降低專業要求,反而走上了被市場淘汰的路。」
目前,南華潮劇社培養了近20名3-15歲的小演員,在當地演一些小戲。卓林茂介紹說,「全世界的電腦、電視、手機在提供不同樣式的娛樂節目,也會造成影響。我們明確自己的目標、使命,然後儘量去做,我相信也能夠把優良的傳統傳承下去。如果現在做戲,不去培養年輕人,十年之後不管你的戲多好還是沒觀眾。通過《情斷昆吾劍》之類的大膽嘗試,希望吸引他們來看戲,不然他們去看動畫片、看電影了。」
這一次走進校園,南華潮劇社邀請了馬來族、印度族的學生跟華族的學生一起參與設計LED背景,使少數民族的學生也能了解什麼是潮州戲、什麼是傳統戲劇。為了讓不同語種的觀眾都能了解劇情,平時每次演出都有中英字幕。
新加坡人做事的大膽與包容讓黃劍豐頗為感慨:「中國也提倡戲曲進校園,但我們是到校園裡去演幾個節目,或者站在講台去做講座。新加坡他們的戲曲進校園,是讓學生一起來參與創作,具有互動性。不懂潮劇也可以參與,不會說潮汕話也可以參與,不是華族也可以參與。」
2019年,3月份《情斷昆吾劍》在新加坡上演不久,京劇《新龍門客棧》4月底在上海演出,很快豆瓣上就有人將兩部戲相提並論,探討武俠跟傳統戲曲的融合問題。黃劍豐認為,之所以潮劇用新武俠題材比較少,是因為新武俠小說進入內地的時候,剛好是潮劇的低潮期,而且當時武俠小說被當作「閒書」、「地攤書」,反而在東南亞比較流行,所以武俠題材的潮劇能在新加坡上演也比較好理解。
在黃劍豐看來,潮劇在本土創新乏力的另一個原因是潮劇對編劇這個角色不夠重視。「潮劇以前是很冷門,但現在老人小孩很多人唱,卡拉OK也很多人會唱,市場其實繁榮。但外表的繁榮掩蓋不了潮劇衰老的現狀,唱的都是舊的。會唱的人很多,會演的人也很多,但會創作的人屈指可數。潮劇是潮汕文化的集中體現,說到底還是要靠文化來支撐,一個劇本就是一個文學作品,現在劇團普遍實行導演制或者演員制,從戲曲的淵源來看,劇本是一劇之本,具有決定性的作用,戲曲未成形的時候,演唱的是詩詞,這些詩詞必須由文人來寫,再給到演唱者去唱,最典型的就是宋代的柳永,歌女們爭著求他作詞。一個好的劇本,其實就是一個詩劇,唱詞如詩如畫。」
此次《情斷昆吾劍》雖然引發了專家和媒體對傳統戲曲創新的討論,不過黃劍豐坦陳,當初創作的本意不是推動潮劇發展,而更在意劇本的文學價值,至於能給潮劇發展帶來影響那是意外的。
《情斷昆吾劍》首演之後,新加坡當地便有人邀請黃劍豐創作其他題材的潮劇,南華潮劇社的卓林茂社長也承諾,他創作的劇本將優先排演。國內的粵劇、越劇都有人邀請黃劍豐創作劇本,他自己也從元雜劇《張羽煮海》中得到靈感,打算創作一個神話劇本,講述潮汕人靠海而居、與海作鬥爭的故事,以及愛拼才會贏的拼搏精神,但早先寫《情斷昆吾劍》的教訓讓他對戲曲劇本創作比較謹慎:「先讓我休息一下吧。」
南方人物周刊 陳斯鑫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JlsD524BMH2_cNUg_vb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