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腿趁熱好吃」「慢點兒別急」「天涼了，下次多穿點別凍著」......爆火近一年，「鵝腿阿姨」陳秀鳳還是會如約出現在北大門口。「西南門鐵門口」，這是陳秀鳳與北大學子約定的取貨點。送鵝腿時，她總是會添上一句貼心的問候。
「烤」清華還是「烤」北大？去年11月，陳秀鳳賣的烤鵝腿受到各大高校學生爭搶，鵝腿阿姨去哪兒的話題一時間火爆出圈。如今，問題有了答案，清華、北大都「烤」！不僅如此，陳秀鳳的生意版圖，還擴展到北航、北師大、北理工、北交大等近20所北京高校，吃上烤鵝腿的學生越來越多了。
10月30日晚上7點50分，借著昏黃的燈光，陳秀鳳把電動車停好，摘下頭盔，開始在北大30多個群里發取貨消息。想買烤鵝腿，同學要在小程序里下單，也可以直接到現場購買。不一會兒，看到消息的同學們陸續下樓取貨。陳秀鳳打開保溫箱，裡面裝著滿滿的烤鵝腿，分辣味和不辣味。在北大，她一晚上能賣近200個。一般來說，她會等到晚上10點半，直到把箱子裡的鵝腿賣光。「沒必要限定他們取貨時間，孩子們上課、自習都很忙的，我多等一會兒無所謂。」陳秀鳳說。
去年冬天爆火後，鵝腿的訂單量暴增。陳秀鳳從老家叫來幾個親戚朋友幫忙，其中有她的大兒子，還雇了很多大學生做兼職，幫著製作、送貨、分發。「食品安全這事兒很重要，得雇一些知根知底的人來幫我。」目前，陳秀鳳在白家疃附近一家燒烤店裡烤鵝腿。
這一年，陳秀鳳比以前更加忙碌，每天早上六七點鐘就要起床。供貨商把鮮鵝腿送到店裡，陳秀鳳和同事們要把鵝腿清洗、切割、腌制好。烤鵝腿好吃的秘訣在腌制環節里。陳秀鳳自己探索出獨家醬料配方，每天都親自調配腌制醬料。下午五六點，腌好的鵝腿就可以上烤爐，需要20分鐘左右的烤制，期間還需要人在旁邊一直盯著火候。這個時間烤制，能保證送到同學手上時鵝腿還是溫熱的。烤好後，陳秀鳳用錫紙裹住、裝袋，放進保溫箱內，再配送到同學們手中。
烤鵝腿很辛苦。摘下手套，陳阿姨的手已經沒法正常彎曲了。由於長期在冷水中浸泡，再加上騎車送貨凍手指，她的關節已經變形。
「我也沒想到在北京留這麼多年，人還是得有夢想的。」陳秀鳳本是江蘇連雲港人，沒來北京前，在老家賣過報紙、賣過雪糕，可一直對北京無比嚮往。2000年，她和丈夫梁先生一同來京，一開始在北大西南門賣水果，後來，又支起了個燒烤攤。「什麼都烤還不如烤好一樣」，2016年，陳阿姨開始以預定的形式賣烤鵝腿，並把自己的微信名字改成了「鵝腿阿姨」，方便購買鵝腿的學生們聯繫。如今，陳秀鳳專賣烤鵝腿已有八年了。
陳阿姨平時不怎麼刷短視頻，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突然火了。她的微信本是用來與訂鵝腿的學生髮信息，「有一天突然來了好幾千條信息，好多訂單信息也看不到了」，送貨的時候一堆人圍著搶。陳阿姨回憶，那段時間，甚至還有公司找上門來，帶來了幾百頁的合同，想要包裝、炒作，還讓她去直播帶貨，陳秀鳳直接就拒絕了。
很多人都問過陳秀鳳，「這潑天的流量你怎麼不接呢？怎麼不直播帶貨呢？」陳秀鳳直言，「目前沒考慮過。」她不懂流量變現，面對聚光燈也有點兒無所適從，但她知道，「直播帶貨是自己沒法掌控的事情，萬一別人做不好，砸的是自己的口碑。」
去年年末，承受不住社會關注帶來的壓力，陳秀鳳暫停營業了一段時間。在兒子的幫助下，她開通了視頻帳號，並發布了一則視頻。剛開始她還笑著打招呼，「同學們好……」一句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哽咽了，「我就想平平安安地做燒烤，人流量太大，壓力太大，我都不敢幹了。」
如今，鵝腿配送的群有上百個，陳秀鳳弄不明白怎麼操作，都是兒子幫她打理網絡上的事情。她正在申請「鵝腿阿姨」的商標，未來還想在精力範圍內擴大規模。
今年3月，陳秀鳳被北京大學邀請做了一場演講。現場，談起了自己的「生意經」：「一是講規則，和同學們建立信任關係，好多同學信任我，才會在鵝腿群里直接轉帳付錢，大家形成良性的信任。二是保證做良心活，不能讓顧客遇到食品安全的問題。」
陳秀鳳喜歡和學生們在一起，她覺得自己也變年輕了。她喜歡粉色，總是穿戴粉色帽子、粉色頭盔……賣鵝腿這些年，她感覺到學生們生活忙碌，但她也希望大家能勞逸結合。北大演講中，陳秀鳳表示，「希望大家可以選擇一種舒適的節奏，持久地為生活努力。年輕的你們充滿了生機，每個人都是自己的英雄。」
來源：北京日報客戶端
記者：鬍子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