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濕·編者按 「海洋與濕地」（OceanWetlands）小編讀到了一篇Hakai期刊的報道，通過探索失落的土著長毛犬遺產，解讀了Mutton的基因秘密。這片文章的主人公是薩利什族羊毛犬Mutton——一隻在19世紀中葉生活在太平洋西北地區、由薩利什族人（Coast Salish）馴養的特殊長毛犬。這隻富有活力的犬只被一位名為George Gibbs的自然學家收養，並陪伴他參與了一項英美遠征，旨在繪製加拿大和美國之間的陸地邊界。Mutton在這段旅程中不僅成為了自然學家的伴侶，還在科學考察中留下了濃厚的足跡，比如曾經咬嚼過一頭科學上重要的山羊標本。其獨特的歷史淵源和在薩利什族文化中的地位成為了一支國際研究團隊的焦點，通過對其遺傳信息的研究，Mutton的故事成為太平洋西北地區土著文化與科學交融的重要見證。很有意思的一篇文。分享如下。
而幾乎同時，2023年12月14日發表在《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研究，其中包括一些薩利什族共同作者的採訪，包括長者、知識傳承者和織工，他們為羊毛犬在薩利什社會中的角色提供了重要的背景知識。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參見文末引文。
本文共計2700字，閱讀約6分鐘
羊毛犬Mutton的160年毛皮，收藏於史密森尼博物館。當Mutton於1859年去世時，吉布斯將它的毛皮送往新成立的史密森尼學會，從那時起，這件毛皮就一直保存至今。然而，直到21世紀初，幾乎沒有人意識到這個毛皮的存在。2002年，這件藏品才從柜子里取出來。圖片來源：BRITTANY HANCE
探索失落的土著長毛犬遺產
在過去的歲月中，一支由生物學家、人類學家、土著織工等多領域專家組成的團隊，通過DNA的解析、以及口述歷史的挖掘，為我們揭示了太平洋西北地區獨特土著羊毛犬（Coast Salish wooly dog）的傳奇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一隻名為Mutton的長毛犬，通過其基因回溯的奇幻之旅，不僅為科學家們解鎖了一個神秘的基因密碼，也在口述歷史中保留了關於土著文化和畜牧傳統的珍貴片段。
在2021年的報道《長毛犬及熱愛它們的人們》中，人們曾就第一次認識了這個由沿海薩利什族人（Coast Salish）馴養的小巧、毛茸茸的白色犬只。這種犬只既在物質層面滿足了土著人的需求，又在精神上為他們提供了支持。然而，當時我們對這一犬只的起源、基因和文化意義所知還是很有限的。
直到2023年，分子進化生物學家Audrey Lin在她的研究過程中，偶然發現了一個名為Mutton的獨特案例。受到當時疫情出行管制的限制，Lin在社交媒體上偶然看到了一篇關於Mutton的文章。這篇文章引起了她的興趣，特別是對於描述白色長毛犬圍繞著一位強大女性的場景產生了濃厚興趣。而這一關於Mutton的故事，卻始於一隻已經過世160多年的長毛犬。
Mutton，這隻充滿活力的長毛犬，很可能誕生在Stó:lō Nation（Stó:lō族）的傳統領土上，即今天的英屬哥倫比亞弗雷澤谷。1858年，Mutton被一位名叫George Gibbs的自然科學家收養了，那人參與了一項英美遠征，致力於繪製加拿大和美國之間的陸地邊界。他們共同度過了大約兩年的旅程，但Mutton最終生病並死去了。在Mutton去世後，它的毛皮和小腿骨以及Gibbs的日誌被送入了史密森尼博物館的珍藏中。
Lin對Mutton的故事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她想知道：Mutton是否是一隻土著羊毛犬。通過與人類學家Logan Kistler的合作，他們成功地測定了Mutton的基因組，發現它約有84%的羊毛犬基因，與歐洲品種如英國可卡犬和達爾馬提亞犬共享約16%的祖先。這項基因研究的結果揭示了羊毛犬的獨特性，同時也讓人們更加了解了這一土著犬只的遺傳歷史。
然而，Lin並不僅僅滿足於基因解讀，她想更深入地了解Mutton的文化歷史。她與研究薩利什族紡織的Liz Hammond-Kaarremaa取得了聯繫，後者組建了一個由土著長老和織工組成的諮詢委員會，進行了一系列採訪，收集了關於羊毛犬的口述歷史。這些口述歷史中，有人記起來，這種羊毛犬的毛髮被視為黃金；也有人講述了由於殖民政府的壓力，土著人被迫放棄羊毛犬的故事。這些故事為基因研究提供了豐富的文化背景，使人們更加深入地理解了這一犬種在土著文化中的角色和意義。
通過與現代犬只基因的對比，Lin和Kistler發現Mutton唯一與其他犬只共享的與毛髮相關的基因是與長毛有關的基因，從而進一步證明了薩利什族羊毛犬的獨特性。這項研究為羊毛犬的起源和演化提供了關鍵的信息，同時也為太平洋西北地區土著文化的歷史增添了新的篇章。
科學與文化的交融
這個獨特而感人的故事並非僅僅是科學發現的見證，更是土著文化的一段奇幻歷史。Mutton，這隻長毛犬的基因密碼，不僅解開了羊毛犬的謎團，也為土著文化的傳承留下了寶貴的印記。通過Lin和Kistler的合作，他們成功解析了Mutton的基因組，發現了其與歐洲品種的祖先關係。這一發現不僅證實了羊毛犬的獨特性，更為太平洋西北地區土著文化的歷史增添了新的一筆（很獨特的方法）。
然而，這個故事的深度並不僅僅停留在基因的解讀上。為了更全面地了解Mutton的歷史，Lin還跟研究薩利什族紡織的Liz Hammond-Kaarremaa取得了聯繫。通過與土著長老和織工的合作，研究人員不僅僅得到了研究數據，更得到了土著文化的認可和支持。這種跨學科的研究合作模式，也可以說，是為未來的科學研究提供了一個值得借鑑的範例。
這種科學與文化的交融，使我們更全面地了解了太平洋西北地區的歷史。整個故事如同一場穿越時空的奇妙之旅，Mutton的基因揭示了羊毛犬這一土著文化的符號。通過口述歷史的記錄，人們得以一窺這一古老犬只在土著社群中的地位。無論是被視為黃金的毛髮，還是因殖民政府的壓力而失去的傳統，這些故事為我們呈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畫面。而Mutton，雖然已經過世160多年，卻通過這次研究，為土著文化的傳承打開了新的大門。
【思考題】學而時習之
Q1: 一土著犬只的基因密碼為何如此與眾不同，是否反映了其在太平洋西北地區獨特的自然和文化環境下的演化歷程？
Q2：Mutton的故事通過口述歷史的方式得以還原，這種研究方法在保護和傳承土著文化方面有何重要性，對於其他文化的研究是否也能採用類似的跨學科模式？在今天的多元社會中，如何更好地促使科學研究與文化傳承相互融合，以推動全球文化的多元發展？
Q3：小編注意到上文中提到這個樣本保留在了史密斯尼博物館。事實上，我國也有許多珍貴的百年前的館藏，比如筆者記得在天津北疆博物館收藏的許多標本（比如100多年前的華中地區獵人打下來的鹿標本等等），這類遺傳信息、動物歷史對於今天的文化研究又是否有類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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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 Haikai, Smithonian, Science等
編譯 | 王芊佳
審核 | 綠茵
排版 | 綠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