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之後，俄羅斯的「斷氣」報復或將擴圍？

4月初，為反擊西方制裁，俄羅斯政府推出「盧布結算天然氣交易」的新機制。根據新機制，西方買家需在獲得授權的俄天然氣工業銀行（Gazprom bank）分別開設盧布和外幣帳戶。外國買家可完全按照合同條款並以其選擇的貨幣將天然氣付款轉移到授權帳戶，銀行隨後將該帳戶款項出售以換取盧布，並貸記到買方的盧布帳戶，然後將資金轉移到天然氣供應商。

在近一個月的籌備後，5月，這一新的結算機制正式運作。但由於波蘭與保加利亞已在4月下旬明確表示拒絕該機制，俄羅斯已在4月底切斷上述兩國的天然氣供給。

此後，芬蘭也表示將在5月最新一輪支付周期中拒絕使用盧布。但蘭州大學政治與國際關係學院副教授韋進深告訴第一財經，真正激化這一事態的則是芬蘭在15日與瑞典正式向北約提出加入申請，一改此前「軍事中立」的立場。

芬蘭總統尼尼斯托在15日舉行的記者會上表示，「這是歷史性的一天。芬蘭申請加入北約並非針對任何一方。」自2月底俄烏衝突升級以來，芬蘭、瑞典國內支持加入北約的聲音不斷高漲。以芬蘭為例，芬蘭公共廣播公司（YLE）的最新民調顯示，76%的芬蘭人贊成「入約」。

由於芬蘭與俄羅斯共享長達1300多公里的邊界，對於芬蘭「執意」加入北約，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18日在記者會上稱，俄方對芬蘭決定加入北約的回應「將是一個驚喜」。

她解釋道，「這是俄羅斯國防部要考慮的問題。在作出決定時，俄方將綜合考慮多種因素以及芬蘭獲得北約成員國地位相關事宜將如何發展。俄方將基於這些考慮作出決定，但這種決定將首先涉及軍事手段。」

韋進深認為，芬蘭加入北約，其結果勢必進一步增加俄羅斯的戰略憂慮，不利於俄烏局勢的緩解，也必然加劇俄羅斯與芬蘭關係的緊張，對歐洲地區安全和世界安全將會產生嚴重影響。

除了最新被斷供天然氣外，在15日，也就是芬蘭表示將申請加入北約的當天，俄羅斯方面以俄統一電力進出口公司北歐分公司被拖欠電費為由，一夜之間暫停了對芬蘭的電力供應。

芬蘭政府數據顯示，芬蘭每年約60%~70%的天然氣來自俄羅斯，約10%的電力源自俄羅斯。2020年，俄羅斯向芬蘭供應了約16.1億立方米的天然氣，去年這一數字為18億立方米。同時，芬蘭的主要能源是石油、生物質和核能，占比分別達22.5%與19%，天然氣僅占總消費量的5%。據芬蘭政府報告，近年來芬蘭也在逐漸降低對俄羅斯能源的依賴。

一再「斷氣」後果如何？

俄羅斯以能源為武器，頻頻對不友好國家「斷氣」，從長期來看對自身也是一種傷害。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表示，俄烏衝突背後是美俄對歐洲能源市場之爭。如果沒有俄烏衝突，北溪二號修通，俄羅斯輸往歐洲特別是歐盟的能源會占到歐洲市場的83%，歐洲市場就會基本被俄羅斯占領。因此，美國需要靠挑動俄烏衝突，將俄羅斯這個競爭對手排擠出歐洲市場。

在此情況下，若俄羅斯隨意擴大「斷氣」範圍，無疑是把備受覬覦的市場份額拱手讓人。這對處於嚴厲制裁下的俄羅斯經濟來說並非好事。

崔洪建認為，如果今後歐盟通過對俄的第六輪制裁，俄羅斯很可能對整個歐洲實施「斷氣」。

若俄歐能源關係徹底切斷，將對歐洲經濟造成沉重打擊。歐盟委員會最近預測說，如果俄羅斯天然氣供應出現嚴重中斷，歐元區經濟復甦將幾乎停滯，物價也將會以比現在更快的速度飆升。

俄羅斯經濟也會受到影響，但會有一個緩衝期。崔洪建稱，考慮到天然氣貿易是俄羅斯外匯收入的「大頭」，今後俄羅斯財政、金融等都會因「斷氣」受到衝擊。

近半數俄氣買家願意使用盧布

與波蘭、保加利亞、芬蘭拒絕使用盧布結算天然氣交易機制不同，隨著最新支付大限的來臨，即5月20日起，不少俄羅斯天然氣的歐洲買家還是以實際行動遵循這一新機制。此外，對於多數歐洲國家而言，當前恰逢各國為各自的天然氣庫存基建注入新天然氣的時段，因此，歐洲國家勢必要在是否遵循該機制方面作出選擇。

俄羅斯副總理諾瓦克19日給出的數據顯示，與俄氣簽有供氣合約的54家企業中，大約一半已經開設俄羅斯貨幣盧布的付款帳戶，「接下來幾天，我們就能知道，誰用盧布支付，誰拒絕支付。」

據第一財經梳理，近幾日，歐洲多家主要能源企業均明確表示，正加緊用盧布向俄方支付費用。比如，義大利埃尼公司表示已經在俄銀行開戶。德國最大的俄羅斯天然氣進口商尤尼珀公司說正在向俄銀行帳戶匯歐元。法國昂吉集團表示，將在月底前完成支付。5月20日，奧地利國家石油公司一名發言人當天表示，該公司已在俄羅斯天然氣工業銀行開設盧布結算帳戶。

本文綜合自：新華社、國是直通車、一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