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我們面前打開——亞洲小說家筆下的女性力量」文學分享活動在京成功舉辦

2024-10-17     中國日報網

10月13日下午,「世界在我們面前打開——亞洲小說家筆下的女性力量」文學分享活動在北京單向空間·郎園STATION店舉辦。本場活動是「第九屆北京十月文學月」重點活動之一,由北京出版集團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新經典文化、單向街書店共同主辦,由抖音番茄小說項目特別支持。活動邀請韓國作家孔枝泳,馬來西亞華人作家黎紫書,中國作家喬葉、遼京,與現場及線上讀者進行文學對話。活動現場座無虛席,超過140萬名觀眾在線收看活動直播,實時彈幕的熱烈討論顯示出觀眾的濃厚興趣和參與熱情。

創作起始的積累與「關鍵」

喬葉從自己在河南小村莊擔任鄉村教師的經歷出發,回憶她從讀報紙到在報紙副刊上發表散文的「野生」寫作起點。「孤獨和對現狀的不甘讓我通過寫作來尋找生活的出口。那時我20歲左右,寫的都是很個人化的情緒,卻意外收到了讀者來信,得到了遙遠的陌生人的迴響,這讓我覺得神奇又溫暖。」在多年閱讀經驗的累積和讀者反饋的激勵下,喬葉逐漸轉向小說創作,其文學觀及創作也隨之探觸到新的維度。

黎紫書深表贊同,她認為每位寫作者在童年時期必然是深度閱讀者。「小時候只要有文字的東西我都能看完,更精彩的世界總是在文字裡頭。」她回憶道。在中學時代未曾發表作品時,黎紫書的華文老師就成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位讀者」。進入社會工作後,黎紫書首次參加馬來西亞花蹤文學獎的評選便獲得大獎,開始在文壇嶄露頭角的她始終心懷感激,「如果沒有那段在學校寫作文的快樂歲月,我可能沒有勇氣去嘗試追逐文學夢想」 。

孔枝泳在分享她的創作源起時,也提到了自幼對文字的濃厚興趣。她回憶了小學時參加全國小學生作文比賽、大學時參加學校詩歌徵集並在詩壇嶄露頭角的往事。「我的文學之路開始得很順暢,但是後來我的人生充滿曲折。在那時候我第一次認真思考我是誰、我想要什麼、我今後的人生要怎麼度過。我認識到,我更適合寫作。」後來,孔枝泳創作了小說《拂曉》,正式開啟了她的文學創作之路。

遼京感慨道:「每個人文學創作的緣起都不盡相同,也許是因為某個關鍵的事件,也許是因為某個重要的人,但過程都是相似的,大家都是一邊滿懷信心、一邊帶點懷疑地走上這條文學創作之路的。」對於遼京來說,寫作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持續進行文學創作,就是在「對抗對寫作的懶惰或者恐懼」;選擇文學不僅僅是選擇一個謀生的職業,也是選擇一種生活、一種思考方式、一種活著的方式。

寫作與現實生活的交織

在媒介發達的時代,人們不再局限於文學作品,而是可以通過多種渠道獲取他人的故事,創作文學和閱讀的意義便值得考量。

儘管孔枝泳的作品涉及到許多現實的社會事件,但她的目的並非僅僅描述事件本身,而是通過事件面前人們的態度和回應,讓讀者去感受和思考。談及寫作與現實生活的關係,她說:「在《熔爐》中,女主人公是這樣回答的:『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原本的我們。』因此,在變化急劇的時代,有些東西一定要保留,無論它是生命的尊嚴還是思想,我是為了守護這樣不變的價值而在不停奮戰。」孔枝泳最想做的事就是讓自己的作品像星光一樣發出信號,傳遞給世界上許多等待這樣的信號的人們,她也因為《熔爐》《遠海》等作品得到的反饋而感到幸運。

喬葉同樣從作品出發,闡釋了自己對寫作與現實生活關係的理解。她坦言:「二十年前剛開始寫小說的時候,我特別喜歡強情節。後來慢慢的我的文學觀和創作面向發生變化,我覺得寫作更重要的是回望,精微又廣大的寫作才能觸及更廣泛的共鳴。」與《流俗地》《遠海》《白露春分》精心呈現的日常生活相似,寶水村也是基於大量素材精心構建而成的「裸妝」式文學村莊。「這不是簡單的村莊、親人的概念,而是意味著血緣和地緣、個體和世界,一種複雜的對照關係。我希望《寶水》能夠承載這種複雜性。」

遼京在《白露春分》里講述了很多童年故事,如同喬葉所說,「故鄉是離開後才能擁有的地方」,遼京認為人也是在告別童年後才能在文學層面上真正擁有童年:「成年人要回望自己的童年,才會想到應該怎麼去表現它,在文學層面上呈現童年的另外一種色彩。一定要離開、要逝去,才能在文學上真正擁有,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

為何「吾若不寫,無人能寫」?黎紫書談到,書寫怡保的故事與寫作能力或名望無關,而是馬來西亞能寫怡保的作家少之又少,而「即使怡保以後還會出現一個作家,那個人經歷的家鄉跟我看到的也不一樣,如果我今天不寫下來,我看到的故事就永遠不會有其他人寫了」。黎紫書曾是一名優秀的新聞記者,她認為小說家應該去發現新聞到不了的地方和角度:「藉助我的眼睛,讓我的讀者在我家鄉的這群平凡人和他們再普通不過的生活里看到亮光,也讓讀者看到他們自己生活的亮光,這是寫小說給我最大的滿足感。」

「她」的力量與創作新動向

談及創作中對個人價值觀的取捨,遼京認為作者的個人經驗和情感可能會不可避免地滲透到作品中。文學是否還需承擔教化、救世的功能,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喬葉分享了她對個人化寫作引發讀者共鳴的看法。「正如魯迅先生所說,『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在寫作時,遙遠的讀者會自動和我連結起來。我的所思所感、喜悅和憂愁、困惑和痛苦,可能都跟他們有同頻共振的地方。我們每個人都像地面上一口口獨立的小井,但地下河是相通的。」她希望當自己作為寫作者的「小井」打到足夠的深度時,能引發人們更廣泛的迴響。

孔枝泳創作了很多在韓國引發廣泛公眾議論的作品,對於這樣的文學創作,她堅持而篤定:「這些作品包含著我個人的判斷和省思。我會思考我對社會的善與惡能否有絕對的判斷,但如果問我是否後悔創作這些作品,或者是否覺得錯了?我並不這麼認為。」孔枝泳認為,所謂進步是讓生命成長、讓生命生髮,為邊緣的弱者帶來飽腹的食物或文化,她想用創作來實現這種願望。

在作為記者長期接觸社會底層的過程中,黎紫書深知弱勢群體可能面臨的命運,這也促使她在《流俗地》中寫出盲女銀霞的遭遇。至於如何理解,則交由讀者自己去解讀。「就像契訶夫,他從不講『愛』與『悲憫』,可是他小說里的每一段文字、每一個畫面都充滿對人世的同情與愛。每個寫小說的人都在傳遞自身對社會的看法,不管寫得多麼隱晦或平淡。」

最後,四位嘉賓暢談了目前的寫作生活和未來的創作計劃。黎紫書的下一個寫作計劃是以異鄉人為主題的短篇小說集,她希望通過持續的寫作,給年輕的寫作者給予鼓舞和希望。「我知道人生沒有想像中那麼大的可能性,它是局限的。但好處是,現在的我可以跟自己的局限相處,接受自己的局限,並在這個局限里把自己做到最好。我也希望你們去尋找自己的可能性。」 對此遼京深表認同:「當寫不出來、想要放棄的時候,我會想,也許我的能力就在這裡,這就是終點了。但在此之外如果我還能多寫一點點,那這每一天的每一點點都是賺來的額外獎賞。這樣想的話寫作也不會那麼令人逃避。」 孔枝泳則娓娓道來幾年前離開首爾後,到偏遠的農村種地的經歷。「每天早上起床以後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停地勞作直到晚上,那個階段我非常幸福。」但後續幾經蟲子折騰,她收成甚微,因而決定今年重新開始寫作。喬葉也談到了近兩年在忙碌中隨時記錄、持續捕捉日常生活中新體驗的狀態,「生活中的很多東西都可以為我們寫作做準備,它是一種隱性的準備,就看我們自己怎麼認識這個準備。我覺得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寫,要寫人人心中有但人人筆下無的東西」。

「作品的完成不等於作品的完整。作品的完整性是由作家和讀者共同構建的。」互動環節,嘉賓們針對讀者提出的小說虛構技法、作家視角下的讀者群體變化等問題進行回答,並鼓勵讀者們廣泛閱讀,紮實掌握文學基本功後在創作的領域進一步發揮。在愉悅的討論氛圍中,嘉賓與讀者一同創造亞洲小說家文學交流盛宴,世界徐徐打開。

本場活動是孔枝泳中國文學之旅的第二站,也是黎紫書2024年中國行的第二場活動。10月至11月,黎紫書將從北京出發,先後入駐麗江、李莊「十月作家居住地」,經昆明、重慶、青島、泉州、呼和浩特等地重返北京,與多位嘉賓進行深度對談,和全國讀者朋友面對面交流文學閱讀與創作。(中國日報北京記者站 杜娟)

來源:中國日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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