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毛錢票價,1.6億票房,38年前李連杰創造了一個不可複製的奇蹟

2020-03-21   香港電影懷舊

1980年代,中國電影市場重新打開,當時的香港的長城和新聯公司合併為中原電影製片公司,合作導演張鑫炎,拍出了萬人空巷的《少林寺》,這部新派武俠片也成了香港與內地的第一部合拍片。

1、李連杰的出道作

本片是李連杰初次在電影界嶄露頭角,也是他一生參演的第一部電影。1963年出生的李連杰家境普通,被教練吳彬看中,進北京什剎海體校學習武術。1974到1979年連續5次獲得全國武術大賽冠軍,少年天才在業內有了一定名氣。

1979年內地組織邀請香港電影人計劃籌拍電影《少林寺》,最初導演和主演由陳文和吳剛擔任,並且已經花費40萬(總投資200萬)拍了一部分,後來臨時換上張鑫炎。而張鑫炎決定推掉之前的想法,將原來的正劇改成輕喜劇,而主演也換成了李連杰。《少林寺》當年轟動影壇,李連杰也因此一炮而紅,後面又拍了《少林小子》和《南北少林》兩部同類型作品。

「其實我30歲以後就開始自責,當初為什麼要拍這部戲,誤導了多少青少年去學武術,他們明明都還沒弄清楚武術是什麼。」李連杰在參加2014年真人秀節目《出彩中國人》時自責的說,雖然頗有些馬雲感慨自己創辦阿里是失敗的既視感,但的確說出了一個事實:《少林寺》的熱映,導致了許多青少年去少林寺學武。

王寶強就是因為6歲時看了李連杰的《少林寺》,8歲就跑去嵩山少林寺做俗家弟子,雖然在少林寺把基本功練得十分紮實,但李連杰的功夫其實是在北京什剎海體校學的,和少林寺沒有半毛錢關係。

另外1980年決定拍攝《少林寺》的時,少林寺門庭冷落,攝時破敗,泥菩薩的身體都坍塌了一半。據在片中飾演一位武僧的演員孫建魁回憶,劇組第一次來到少林寺時,山上的荒草有一米高,根本沒有路。寺里只有幾個老僧,別說傳說中的「少林功夫」了,根本沒有一個武僧。劇組把牌匾重新粉刷,才有了片中的效果。

電影中的寺內景色是由中嶽廟和杭州的「花崗觀魚」等幾地的景觀拼起來的。而日後來少林寺習武的少年越發眾多,少林寺也就實現了重生。

2、打鬥大多是演員自己設計

本片的動作風格比較古早,這從演員們「哈,嘿,呀」的叫聲就可以看出。本片是對武俠功夫片的一次全新的嘗試,一反舊式武打片中戲曲風的花架子,真正的拳拳到肉。鏡頭也基本上一個長鏡頭到底,沒有剪輯,也沒有威亞鋼索之類的道具。影片中的演員們都是出身武術隊的運動員,打鬥大多是演員們自己設計。

李連杰在夏秋冬春四個季節的練功招式和場景,都是他設計棚拍的。分別演示了拳術、棍術、槍術、劍術等的功夫。

為了拍攝與反派王仁則的扮演者於承惠對打,醉劍對醉棍的那場戲,張鑫炎說李連杰和於承惠兩人要求把他們關起來,誰也不能進去,閉關七天設計武打動作,飯都是送進去,一個星期後對導演說,可以拍了。

3、票價1毛,票房1.6億的神話

《少林寺》1982年1月21日率先在香港公映,大賣1616萬港元轟動一時,之後1982年2月1日在內地開畫。在大陸的票房是一個傳奇:當時的票價1毛,票房1.6億。如果換成現在的市價,票房就是輕鬆破百億。雖然其實在當時這樣級別的票房並不稀奇,幾乎同時期的《保密局的槍聲》也是收得上億票房,但《少林寺》絕對是同期的電影中最大賣的一部。

有估計稱本片觀影人數超過五億。對於許多內地觀眾而言,《少林寺》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類型片、真正的娛樂電影,耳目一新。這1.6億是被低估的:當時許多地方還是在村裡架銀幕放電影,城市人月工資最高的不過幾十元,進電影業看電影是件奢侈的事,許多人是通過蹭票進去的。

而本片在海外也受到熱捧,在日本創下40億日元票房紀錄。在韓國斬獲51億韓元。因為當時的華語片以香港動作片為主,大部分武師都是南派功夫出身,北派的功夫很少見。而且本片是在中國大陸實地取景,這是以往的功夫片望塵莫及的。

4、新派武俠片,動作輕喜劇

《少林寺》是一個顛覆了傳統的少林,在清規戒律之外有濃厚的人性色彩,和見所未見的惡搞。電影中的許多橋段都圍繞三個僧人禁忌問題:喝不喝酒吃不吃肉,殺不殺生,愛不愛女人,選擇的困難造成了許多笑料。

影片開頭,少林武僧因為擔心寺里飲食太素,不能救活重傷的小虎(李連杰飾),就捉菜地里的田雞熬粥給他吃。幾個武僧同時捉蛙,結果幾顆禿頭撞在一起,聲音感人。

然後是嚴肅的副方丈出來呵斥,幾個武僧狡辯說:我們練蛤蟆功,然後偷偷讓手裡的蛙跳到老僧的袖袍中,老僧尷尬的神情令人捧腹。

小虎遇到了牧羊女白無瑕,白無暇為了逗小虎,讓狗去追他,小虎和狗的互動也很好笑。

狗跟著小虎進了寺,因為怕被副方丈看到,他把狗抱進屋內被子裡假裝睡覺。副方丈路過看到他還在睡,說他「貪吃貪睡不幹活,不可教也」。結果他也對著狗說「貪吃貪睡不幹活,不可教也」。

小虎不小心捂死了狗,為了不浪費決定烤了吃。這是本片最爆笑的一個橋段:正在烤狗肉被曇宗師父發現,天知道是不是被香氣引誘而來。曇宗師父似笑非笑的神情,說:「在老家,許多人喜歡用老薑、枸杞子、黑豆煮著吃,是大補之藥。這種吃法,還是第一次見到!」儼然一個吃家。小虎說:「大師,為了我,你也夠勞累了,也該補補身子了……」

師父居然真的鬼鬼祟祟地確認四下無人,張口就要咬時,眾僧突然冒出來喊師父!

徒弟們抱怨自己乾的是重活,吃的是粥水。大師帶著一絲尷尬的笑容,對小虎解釋說:「我這些徒弟啊,都是危難時遁跡空門。臨時抱佛腳,自然不那麼誠心。」

然後還開導徒弟們:「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出家人心中有佛,多行善事,不必拘泥小結。」

大家就真的開始大快朵頤。李連杰也就是小虎,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且看他的表情。

這個吃不吃肉的問題一直延續到影片最後,已經成為皇帝的李世民來到少林寺,說:「哈哈哈哈哈,這酒肉之戒,我看,就免了吧。「

其他僧人自不必說,而那個嚴肅的胖副方丈,居然也是舒了一口氣的神情,看來他平日裡,可能也常常……

不得不說,就連一般在影視作品中形象高大的唐王李世民,在本片中也是一個逗比的存在,而且居然和李連杰有謎之cp感。

這些輕喜劇情節協調了影片的節奏,撕開了少林寺武僧神秘的面紗,把他們還原成了普通人,更易引起觀眾共鳴。覺遠(李連杰飾)受戒時被問:「盡形壽不淫慾,如今能持否?」時,覺遠心中對牧羊女的感情似乎難以放下,勉強擠出「能持」,人物就這樣鮮活的。

用現在的眼光看這部電影,會有諸多槽點:劇情老套,武打動作不夠新潮。不過那是導演、演員等一眾電影人真刀真槍地開創新風格的年代,能夠喚起大家久違情懷和感動。《少林寺》不只是一部電影,還是一個時代的印記。(撰文:Mankei 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