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雞—老榆樹勾起的回憶

寶雞—老榆樹勾起的回憶

文/史會生

二0二0年的公曆三月二十日，天湛藍湛藍，陽光暖融融的灑滿人間。我沐浴著溫馨的春風，攜孫來到了一望無際的海棠體育公園，漫步於綠色的海洋之中...。身旁清清的河水在涓涓流淌，叢林中百鳥鳴枝，春意盎然；滿目茂盛的花草爭奇鬥豔；濃郁的芳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行至河堤之上，舉目望去，一棵滄桑的老榆樹，生機勃發，繁枝上的榆錢層層疊疊，花豐莢腴，招蜂引蝶。樹下，一位喜形於色的頑童，弄槍舞棒，以「齊天大聖」之舉動，東躲西藏，左閃右跳，敏捷地攀上了樹，機靈地採摘著榆錢...。

觀此情景，我腦海里一時泛起了童年的回憶，近半個世紀的歲月鉤沉隱隱突現。

我生於困難時期，成長於飢餓年代，生就缺衣少穿，食不果腹，與野菜相伴。至今，心靈深處仍留下棄之不去的飢餓恐懼後遺症。那個時候，每年春節過後，農曆的二至三月，是斷糧斷炊，青黃不接的酸楚季節，大人小孩度日如年，飢餓難耐。只記得我家的上房牆外，有一棵身壯冠碩的榆錢樹，每到春季，此榆樹花繁葉茂，清香繞院。隔壁兩鄰的孩子們，為了吃到以榆錢充食的佳肴，一個個如狼似虎般地竄上了樹，發瘋似的一邊捋著、一邊吃著香甜的榆錢。上不去樹的孩子，便從家裡搜出了長矛，氣勢洶洶地用力挺起，然後猛地向下拽，只見樹上的榆錢嘩嘩嘩地灑落了一地，這時，樹下的爭論聲、吵鬧聲不絕於耳。唯有現場的我，遇到這種場面，總瞻前顧後，絲毫沒有衝鋒陷陣之勇氣；加之個性古板，人也木訥，雖動作不算敏捷，但還搶到了不少又肥又厚猶如金串串般的榆錢花。一個人往往處在飢腸轆轆的壯態下， 他的慾望力是難以把控的。此時的我只覺得口中的榆錢愈吃愈香，己經到了既飢不擇食更愛不釋手的程度，心裡甭提有多麼地滋潤……。

近半個世紀過去了，要說起當年那個貧窮落後的飢餓年代，所發生的一切故事，卻令今天的青年人非夷所思，難以置信。那些痛苦和淒涼雖己成為歷史，但這段不平凡的經歷，只有我們這些從苦難中走過來的人，才能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新時代的發展日新月異，老百姓生活豐富多彩，飢餓難耐的痛苦時期己一去而不復返。我們這些平凡人家，每到春暖花開的季節，挖野菜、吃春芽、捋榆錢、敲槡椹、摘槐花等品嘗原生態之美味，己成為當今一種時尚和享受。從陽春三月、至五月、再到金秋十月，大自然總會在不同季節，為人類無私奉獻著不同綠色天然的上品之作。

但遺憾的是，昔日我們所司空見慣的槡椹樹、香春樹、榆錢樹等今天己成為稀罕之物；房前屋後，田野丘陵僅僅生存的只是鳳毛麟角，仿佛在人們的視野里，將要出現絕跡的可能。究其原因，由於某些人行為不正，急功近利，只顧口福，拋棄德行，每年只要是採摘性的季節里，傷筋損骨，殘身斷枝的樹木隨處可見，毀壞十分慘重。今天，當筆者看到這棵久違了的碩大榆樹，不由人憐香惜玉，為之感嘆:

繁枝榆錢招春風，

老樹新顏玉滿身。

孩童指問是何物，

好奇一口食慾生。

滿目青翠非朝夕，

拔苗傷木何成林？

和諧共融生態美，

日月同輝靚乾坤。

25020.3.20於寶雞渭濱

來源:扶風微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