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煙月不知人事改

2020-02-20   水墨詩夢

當一場繁華,在季節的交匯處黯然謝幕,唯有獨自鬱結的心思,還裸露出無比猙獰的面孔,在刻意的提醒,那些原以為早就沉溺的痛處。於是,曾拚命抖落的印跡,曾和淚掩埋的心曲,又兀自劃開,在草青色的光陰上,暈開著層層的斑駁,如血色瀰漫。

總以為,人心本善,所以願寸草銜結,願微笑向暖,豈不知,這世界是這樣的大而嘈雜,而我的足跡,就如歲月纖細渺小的微塵,又似夜空中星星點點的碎語。以一縷柔情,在紅塵無法著色的帷幔上,用心塗寫著流年的美麗,空有萬千豐饒,也不過是命運捉弄的玩笑。光陰背離的一記轉身後,終究,是丟了自己。

無法割斷的心事,如折翼的翅膀,匍匐著瑟瑟低語,一如凌亂的憂傷在素白的紙箋上哭泣,任憑著濃墨薰染的字跡,就這樣在眼底鋪開。愛,存在,恍若是一個個罌粟花的蓓蕾,依舊是充滿著誘惑的美麗。我以昔日清澈的眼眸,掠過十月的風巒,在那片濃郁的山菊花的叢林,仿佛看見了一個清秀的身影。這一刻逐漸明了,那故意遺落下的痕跡,深刻的告誡,歲月,是如此的不可輕信。

一段情感的流逝,蹩腳的傷痕,赫然在歲月冰冷的牆角,蜷縮著回望。原來,這一程風雨,並不僅僅是缺失了一個人那麼的簡單。還有什麼,在鈴蘭花深處暗自荼糜,試圖喚醒記憶?除了那些寫過的文字,還有幾千頁的對白,或多或少的感受些許溫暖外,一切愛的根源,都失去了搜尋的依據,包括,那個漸次陰暗的名字。散了,這一次,是真的不再期許。

窗外又是風起,季節的脈絡里是徹骨的寒涼。很多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如一尊雕塑般的杵在那裡,任憑著深秋的落葉將我覆蓋,無法言語,甚至連呼吸都快要停止。心底,有那麼多暗潮湧動的夜雨,在縱橫交錯的陌上演繹一場疏離,而蒼白的面容上,即使冰冷絕不會流露半分詫異。我只是倔強到底,我只是無法效仿別人一樣的飲泣。用力,呼出氣息在凍僵的手心,只想留最後一抹溫度,來溫暖自己。

臨冬的老樹,僅僅過了一個時日,枝椏上已儘是空無。關於秋的訊息,也早已隱入陌路,憔悴的心要如何喚起?微揚起手,於無稽的塵世中,用力撕裂記憶的帷幔,將逐漸流逝的情感,輕拋向空中的樓宇,又淡看它如晨霧一般墜落於荒沙。草木一秋,浮華半世,畫中的瀟山,終是寂寂落幕一場寒涼。轉身,背離,不語,一顆心,消失於荒遠,從此,不再入紅塵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