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禧年,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及每天讀點故事帳號獨家發布,侵權必究 。
1
A大舞蹈教室里,有個人最特殊,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聽旁邊的女生竊竊私語,那人是計算機系風頭最盛的溫陸,高考就是省狀元,得天獨厚,眉眼生得好,氣質出眾,只是——何必囿於這間小小的舞蹈教室呢?
他是真的不適合舞蹈,一向堅信勤能補拙的盛晴晴也這麼認為。
盛晴晴下個月就要啟程去森森娛樂公司,開啟練習生生涯。她擔任過一年的舞蹈協會會長,和這裡與有榮焉,最後的時間總想來這裡看看。
有些東西的確是需要天賦的,溫陸對舞台的掌控力太差了,或者說,他的平衡力也很差,一旦需要轉圈之類的動作他就會有要跌倒的傾向,就別提那些高難度動作了。
溫陸做完展示動作,現任會長嘉惠遺憾地走過來:「溫陸,我們的考核期已經過去了,很抱歉……」他的勤奮大家有目共睹,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公事公辦。
舞蹈協會是校領導直屬,每年都要向省電視台輸送節目,考核一向很嚴。其實當初就不該把溫陸招進來,嘉惠當初以為他能進步,沒料到他在這方面領悟力那麼差。
溫陸性格謙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沒覺得尷尬,悶聲問了句:「我真的不適合嗎?」
「也不是,」嘉惠咬咬唇,「比如,你在少兒舞蹈方面可能有所建樹。」
這其實就是委婉的回答了,溫陸那雙幽如深潭的眸子暗了暗,抿抿唇,沒多說什麼,蹲下身換鞋,系上鞋帶。動作明明很快,卻莫名地讓盛晴晴感受到了一種鋪天蓋地的絕望。
她頭一次衝動,聲音擲地有聲:「留下他吧。」
四周譁然,有女孩還揶揄地笑了笑——的確,溫陸是真的好看。盛晴晴面上一紅,聳聳肩,解釋道:「我去年獨舞拿到了全國比賽的一等獎,說好的要給我一次黑幕機會,現在就用了吧。」
面對全場人的疑惑,盛晴晴捏捏手裡的一打資料表,指向溫陸所在的那一頁,眉目含笑:「可能我們比較有緣,都是二月二號出生的吧。」
散場後,溫陸在門口沒離開,盛晴晴知道他一定是在等自己。有幾個女生故意磨磨蹭蹭,想和他多些交集,溫陸充耳不聞。不得不說,他氣質乾淨,高瘦挺拔,更適合當模特。
「能告訴我為什麼那麼喜歡舞蹈嗎?」盛晴晴其實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秘密。但其實——」他眼裡浮起笑意,與剛剛謙和的模樣判若兩人,「我不是二月二號出生的,我其實是二月四號,當初手抖寫錯了。」
「你要反悔嗎?」溫陸雙臂環抱,溫軟的聲音含在嗓子裡,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其妙多了幾分曖昧。
盛晴晴退後一步,無所謂地笑了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若不是她之前遇見了自己的有緣人,興許她真會對溫陸心動。等等,之前……她在腦海中仔細描摹著溫陸的輪廓,不知怎麼的覺得有點熟悉。盛晴晴咽咽口水,嘴唇哆嗦著,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我們,是不是見過?」
「你才想起來,」溫陸輕輕嗤笑一聲,「所以這次,你是不是要反悔了?」
2
如果那個人真是他,盛晴晴當然想要反悔。
她母親是個話劇迷,最喜歡的班子前段時間來盛晴晴所在學校的城市演出,母親因為工作原因走不開,特地花高價幫她買了前排的票,讓她拍幾張近距離真人照給她看。
盛晴晴那天正好辦手續,走晚了一會兒,在路上又遇見一個男生說自己腿摔了,向她打聽這附近哪裡有醫院。醫院離得遠,這裡偏僻,半天打不到車,盛晴晴咬咬牙決定幫他。
光天化日之下,量男生也不敢使壞心眼。當時溫陸戴了頂帽子,她隱約只能看到輪廓,何況救人要緊,哪裡會考慮其他。只是,在拐彎的時候,一輛車疾馳而過,溫陸動作迅猛,一把撈起她,慣性使他們跌跌撞撞幾步遠。
二人姿態親密,男生炙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再看看他站得筆直、活動自如的雙腿,盛晴晴覺得自己的良心喂了狗。連訓斥幾句的時間都沒有,她氣呼呼地看著手錶跑開了:「你你你……」
後來盛晴晴才知道,其實溫陸當時是在拍一個公益宣傳短片,關於「幫不幫」的問題,他認出她是校友,為了真實出演,他就沒跟她解釋。而她也沒跟他說——自己著急去看話劇。倘若盛晴晴細心,往後看幾眼,自然會發現,離他們不遠處還有個男生正扛著台攝像機。
盛晴晴遲到了,劇院有要求,遲到不得入場。但這也沒能絆倒她,有個年輕的男子接著電話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盛晴晴,男子西裝革履,手腕處整齊妥帖,帶著塊和盛晴晴一模一樣的手錶。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的眼睛亮了又亮,心頭陡然升騰起緊張,一向大方的她竟然一句話都問不出口。
男子主動問過她的情況後,親自引領她進去。內門矮,他太高,進去時需要微微傾身,這一彎腰倒是讓盛晴晴看到了脖子後面的痣。
是他,準是他無疑了。盛晴晴心頭狂喜,壓抑著緊張在最後關頭道謝後,問了男子姓名。
他叫鍾離山,盛晴晴細細品味咀嚼,不愧是她的有緣人,真是個好名字。
只是到最後,答應許母的照片也沒拍,話劇再精彩她也沒看進去。盛晴晴滿心眼裡都是鍾離山,緊張得手心都濡濕一片,這是多年來不曾體會過的。
儘管鍾離山高大英俊,但也沒到令人驚艷的地步。她這般沒出息,其實是因為她在日本遇見的那家小店。
盛晴晴之前就是個正義感滿滿的小網紅,在網上看到不公平的事情敢於發聲,甚至敢和大V掐架,正因如此,遭遇了網絡暴力,心情不好才會出國散心。
那天,在日本繁華的街頭遇見了一家裝修古樸的小店,帶著好奇心,她走了進去。燈光昏暗,商品陳列整齊,大多是些工藝品,細摸還有灰塵,帶著歲月的痕跡。
老闆桌前擺了張八卦圖,留著花白鬍子,笑眯眯地看著她說:「你的有緣人就快出現了。」
他還送她一塊表,說這塊表有奇異的能力,能幫她尋到有緣人。此外,男人脖子後面還有一顆苦情痣。
盛晴晴不信這些花里花哨的東西,笑一笑就想離開。誰知老闆就算免費也要把手錶送給她,說什麼不要破壞天賜的緣。
她一直也沒放心上,覺得這就是唬人玩的。但偶然間遇見鍾離山,回想起在日本的小細節,忽然覺得,命定的故事就要發生了。
3
劇院一別後,盛晴晴「情根深種」。
她是再也忘不掉鍾離山了,而接下來幾天她都沒再見過鍾離山。她忍不住買了幾張話劇票,期待著上演「不期而遇」的好戲。
卻讓她失望了。對於這一點,盛晴晴也很奇怪,命定的緣份不應該是遇見之後就快速升溫,恨不得私定終身嗎?
沒遇見鍾離山,溫陸倒是出場率不低。他饒有興致地捏起她的票根,眉目間金光閃閃:「你最近總在這附近轉悠,不會是想遇見我吧?」
害她遲到的戲碼過去,盛晴晴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懶得理你。」
既然被人撞上,不進去看就說不過去了。巧合的是,二人的票還正好是連座,盛晴晴凝神屏氣看完話劇,哈欠連連,高雅的東西還真的不適合她欣賞。
她側頭看向溫陸,他脊背微微向後靠著,長腿交疊,姿態慵懶,看到動情處還微微眯眼,他睫毛可真長,盛晴晴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溫陸猝不及防地轉頭,觸及到她的視線,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從劇院出來後,盛晴晴以為自己總算能擺脫這位「舞蹈狂人」,沒想到在參加獎學金頒發儀式時又遇見了他——她坐在舞蹈協會的席位,而他前幾天剛剛成為正式成員。這一切還多虧她幫助,盛晴晴的頭懵懵地疼。
「首先讓我們有請亨利總裁鍾離山先生,感謝他對我們學校的贊助。鍾離山先生一向熱衷於公益事業……」
電光火石之間,讓低頭玩手機躲避溫路的盛晴晴抬起頭,心跳如擂鼓,臉上隨即掛起兩團濕漉漉的紅暈。她有種濃濃的不真實感,險些熱淚盈眶——「我需要喝點冰水冷靜一下。」沒注意到旁邊坐的正是溫陸。
接過他遞的水後,她咕咚咕咚咽下去,一股溫熱感直入咽喉,不行,舒適使人迷糊。盛晴晴掩飾著內心的激動:「快,拿給我冰水。」
溫陸扶了扶眼鏡,聲音嚴肅:「不行,刺激胃,不能喝。」
說什麼他都沒拿給她,兩人爭執了幾句,倒奇異地讓盛晴晴平靜下來了。溫陸就算是傻子也能發現異常,他推推她,問道:「你之前在劇院等的不會是他吧?」
「不是。」她矢口否認,不太想讓他知道更多關乎她私密的東西。
溫陸忽地輕笑:「如果我說我認識他呢?」
「啊——」盛晴晴立馬轉過臉,臉上擺上討好的笑容。只不過沒等她多問什麼,頒獎儀式就結束了。按照原計劃,舞蹈協會將會組織大家去滑雪,校領導隨口問鍾離山要不要與民同樂,他竟然滿口答應了,親民程度令人不可置信。
天地之間一片雪白茫茫,雪沫子飛揚,枝椏乾枯,卻有種肅殺的靜美。盛晴晴本來打算穿一件最厚實的羽絨服來的,但看到鍾離山也來,就放棄了這個計劃。
大學生有的是活力,玩完雪橇又去打雪仗,鍾離山參與其中,不亦樂乎。其實他就比她們大四歲,也是從這裡畢業,自然就多些感情。
低血糖犯得不合時宜,頭腦一陣眩暈,盛晴晴差點倒地,是鍾離山扶住她,她緊緊抓著自己的小腿膝蓋。而此時,鍾離山正與她親密接觸著,這可是命定的有緣人吶!盛晴晴笑,彎起月牙眼,捋捋頭髮,想把自己美麗的一面展現給他看:「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鍾離山指指天空:「晴晴,盛晴晴,你的名字很好聽。」
他居然記住她了,這是更進一步的節奏嗎?!
進帳篷後,盛晴晴嘴角仍然止不住笑意,這才注意到帳篷里還坐著個溫陸。他輕微感冒,盛晴晴搞不懂他為何要來。
她收斂了表情,正色道:「你今天說你認識鍾離山?」
溫陸雖然沒參與打雪仗,但他剛才清晰地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麼,她笑了,並且笑得很甜。他眉心幾不可察地皺了皺,從背包里掏出一塊麵包:「把它吃了我就告訴你。」
這是時下流行的「巨無霸」麵包,盛晴晴嚴重懷疑溫陸是老天派來折磨她的。
幾秒鐘的驚愕之後,她「嗞喇」一聲撕開包裝袋,咧嘴笑:「好,我吃。」她還從沒這麼有幹勁。
可是吃完了之後呢?
溫陸面無表情,口裡如和尚念經:「鍾離山,身高187,體重74千克。畢業於A大,本碩連讀,成立了亨利公司,最開始成立了一個大學生團隊,做進出口貿易……」
盛晴晴恨不得對著他使一招佛山無影腳——該死的溫陸!這些網上都有好不好,原來他所謂的認識也是從百度百科啊!
4
A大舞蹈協會要舉行一場盛況空前的演出,資金問題令人頭大。嘉惠擬定了好幾頁名單,眾所周知,拉贊助費時費力,全靠一張嘴皮子。
盛晴晴看到表上有鍾離山的名字,心下瞭然,主動請纓。卻沒料到事情進展得會那麼順利,她還沒將布局與計劃一一講完,鍾離山就打斷了她:「我同意。」
他挑眉看向她,盛晴晴的一顆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屏氣問道:「鍾先生,我想冒昧地問一下,是什麼讓您這麼快答應?」
鍾離山轉著一支筆,不假思索:「你。」
是在大膽地撩她嗎?……不僅如此,鍾離山還主動加了她的微信。
後來,鍾離山打著合作的名義請她出去吃過幾頓飯,其實合同早就簽了。二人心知肚明,誰都沒有主動挑明。他們關係愈發親近,盛晴晴會發微信問候他「早安」,他也都會回復,還說有問題直接找他,他都願意幫忙。
也只有命定的緣份進展才會這麼快吧,盛晴晴這樣想。但隱隱地,夾雜著一絲慌張與不安。可能是沒談過戀愛的關係,她安慰自己。
盛晴晴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大二以來,她接到了不少商業活動和演出,為避免打擾舍友休息,她特地在校外租了房子。她在換拖鞋的時候突然覺得頭有些不舒服,想必是來的路上吹了風。
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腦袋上像是綁了千斤重的石塊,她掙扎著坐起來,量了體溫,發現已經三十八度多了,搬家匆忙,忘記準備感冒藥。
她給鍾離山發了消息,問他睡了嗎?鍾離山沒回復。
盛晴晴頭疼得厲害,實在沒力氣出門買藥,倏地想起聽人說溫陸也是個夜貓子,她試探著給溫陸發了消息,溫陸也沒回復。
可不到十五分鐘,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身體虛弱的時候心也比往常慌張,她踮起腳尖走路,爭取不發出聲音,看清貓眼後的人的模樣後,安心開了門。我半夜生重病,向男神求助他沒理,15分鐘後他喊我開門
溫陸身上染著冬日薄雪的氣息,他一手提著感冒藥,另一隻手拎著一隻大大的塑料袋。
吃過退燒藥,盛晴晴頭腦總算清醒了,溫陸在廚房忙前忙後,端出了一碗香噴噴的西紅柿牛腩面,她平時最好這一口。
溫陸問:「我想去露營,你去嗎?」
「不去。」她埋在碗里,聲音含糊不清。
「你之前發微博不是說想去嗎?」
「那是之前了,」盛晴晴吃飽後,出了一身汗,她伸個懶腰,本想起身想開窗戶透透氣,卻被溫陸一把拽到了沙發上。得,他救她一命,她且不計較。她突然嗅到危險的氣息,皺皺眉頭,「你關注我微博了?」
言外之意——之前她暴躁懟網友豈不是都被他看到了。
「怎麼,」溫陸放下手機,雙臂平放在桌上,五官在幽暗的燈光下襯得溫柔寧靜,「就不允許我有娛樂生活?」溫陸頓了頓,又說,「而且,你正義感滿滿的樣子蠻可愛的。」
他嘴角微翹,睫毛纖長,顯得格外乖巧。盛晴晴突然很感謝夜晚,讓平時劍拔弩張的二人意料之外地心平氣和起來。但是,他們之間的和平也就到此為止了。
當溫陸問她為什麼喜歡鐘離山的時候,盛晴晴托腮,也不想跟他撒謊了,索性實話實說。
溫陸聽了之後,想明白了來龍去脈,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眼睛裡半是無奈半是驚嘆:「學沒學過科學?你這是典型的唯心主義!」
盛晴晴站起來,鋪好瑜伽墊,她未來要當藝人,得時刻注意身材,剛剛那一碗面下去她要多做好幾個小時的瑜伽。
對於溫陸的疑惑,她索性用那句膾炙人口的情話回答他:「我一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溫陸:「……」
或許溫陸永遠沒法辦法理解她的狂熱,她也不奢望他能理解。她父母在遇到對方之前吃了不少苦頭,走了不少彎路。她不想那樣,既然前方就是命定的有緣人,就是柳暗花明,她為何不大膽向前多邁幾步。
就在她以為溫陸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嗓音淡淡,悠長地嘆了口氣:「我只能好心提醒你,你還是離鍾離山遠點吧。」
5
「離他遠點,離你近點嗎?」
第二天一大早,盛晴晴就被搬東西拖拖拉拉的聲音吵醒了,披衣起床,卻看到對面搬家的正是溫陸。昨晚他還再在講鍾離山的壞話,讓她離他遠點,今天他自己卻搬到她家對面。盛晴晴氣不過,開玩笑似的說了這麼句話。
他大剌剌地張開懷抱,眼睛微眯,唇畔掛著笑:「有何不可。」
「流氓。」她咒罵一聲,砰地關上了門。
盛晴晴這周四就要去森森娛樂了,舞蹈協會為她辦了歡送會,其實就是變相聚餐。推杯換盞之間,氣氛和樂融融,大家都祝願她有一個美好的前程,除此之外,苟富貴,勿相忘。
酒足飯飽之後,不知是誰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一輪一輪下來,輪到溫陸,一個女生搶著問:「溫學長,你喜歡的人在這個桌上嗎?」
溫陸抬眸,目光灼灼地盯著盛晴晴,抿唇卻沒說話。三秒鐘之後,他舉杯笑道:「我還是喝酒吧。」說完,他將一杯烈酒一飲而盡。聚會上男神被問喜歡誰,他緊盯著我,臉紅不說話
盛晴晴避開他的目光,胸中蔓延上難以名狀的濕熱。(作品名:《戀慕你》,作者:禧年。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點擊螢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故事精彩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