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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妝扮人性,藝術卻揭露它。
—— Achille Bonito Oliva from《無邊序曲》EP. 3
從上周開始,Gucci每天在線上發布一集迷你劇《無邊序曲》,連續七天,這同時也是Gucci最新一季的時裝發布。
2011年還在London College of Fashion念書的我,學習拍攝一部時裝電影,第一堂課,老師就說,你們不要覺得這是在拍一部廣告,你們要重視這其中的敘事性。2020年,因為疫情放慢腳步再次回到學校的我,在傳播學博士班的課堂上,老師告訴我,一般意義上,我們可以將所有傳播的過程稱為敘事的過程。盯著書上Walter Fisher在1987年提出的敘事理論發獃。
他認為人類理性中最基礎的形式都是建立在敘事之上的(Littlejohn,2011),敘事性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甚至在他的觀點裡,敘事同時也具備說服的功能(同上)。
也許不需要修辭參與其中,一個故事就足夠了。但這個故事不需要修辭的手法嗎?可能也未必見得。
01 Gucci over ture
時裝劇
疫情幾乎讓世界各地的人都停下旅行的腳步,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真空的狀態,沒有了時間和空氣,沒有了流動。時裝產業跟所有別的產業一樣,受到重創。對於要不要繼續之前的時裝時間,兩大奢侈品集團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10月份結束的巴黎時裝周,LVMH集團下的品牌基本上恢復走秀,按時發布新系列,按時接受買手訂單,按過去的時裝時間進行著。但是開雲集團並不這樣想,他們認為是時候做出改變了,這一套已經執行了近百年的時間表已經到了要做調整的時機了。包括Gucci在內的集團品牌,幾乎都沒有出現在10月份的四大時裝周上。
但新系列還是要發布,Gucci選擇了敘事性的時裝迷你劇。
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在十年後,當初在倫敦學的東西終於終於成為了時裝圈願意嘗試的形式。在這十年間,一度認為時裝電影或者時裝的敘事性是不可能了,因為太多的商業包裹,太多的數字上的牽制,誰要看一部時裝電影?在這文化工業的大潮之下,還有誰在意一個物件的緯度,好看時髦,網紅爆款,足夠了。
這次Alessandro Michele和美國大導演Gus Van Sant(如果不記得他是誰,應該看過《我私人的愛荷華》吧)合拍的這部7集迷你劇,重新開始講故事,重新將時裝放在生活中,放在超現實的時空中,行走和呼吸。
Alessandro Michele & Gus Van Sant
Gus Van Sant
Alessandro Michele
跟著感覺走,我決定拍攝一部情境劇。這對我來說是真是不顧一切的衝動,飛蛾撲火之必需。我需要從內在去描繪它,需要一個媒介來將自己注入於生活之中。一連串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生活瑣事,在故事逐漸開展之後,揭示了出乎意料的領悟。那些流竄的小小的偶然與巧合,彼此之間產生了微妙的關聯,挑戰我們的對意義的找尋以及勾勒出我們存在之模樣。浩如繁星的細瑣,眼神低垂中的羞澀、未說出口的話語和飛揚的裙擺,它們一同翩翩起舞而被救贖。
—— Alessandro Michele
02 Gucci over ture
女主角
暫且不論這個故事是不是有趣,(可能在很多人看來有些沉悶,我也在看完第一集之後睡了個好覺)。也不說這個故事是不是將時裝放在了太過於中心的位置,(這畢竟是一部用來發布新系列的迷你劇啊)。女主角Silvia Caleroni雌雄莫辨的行為,臉上緊張又放鬆的表情,在都會當中穿梭,遇到不同的人,最後走在夜晚的街頭,鏡頭拉遠其實站在一個劇場的舞台中央。
Goffman(1974)用劇場作為隱喻,來分析人類的行為。
人生就是一場戲,而我們需要在不同的場景之中演繹不同的角色。生活就是一個大舞台,我們給自己的人設,我們在舞台上生活,完成夢想、自我實現。Silvia Caleroni最後是否發現了這件事?而我們作為觀看Silvia Caleroni演戲的觀眾,我們又在這部劇里飾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第一集中,Silvia Caleroni在家、起床、上廁所,作為觀眾還在糾結她的性別,就聽到電視機里西班牙作家Paul B. Preciado的演講。他/她說,在我出生的時候,被認為是個一個女孩,長大之後我服用激素,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男孩,不為什麼,只是希望讓人們看到性別的流動性,性別並不是二元對立的。他/她轉頭望向Silvia Caleroni,告訴她,要愛,要改變。
作為飾演觀眾的我,這個時候告訴自己不要再去設想Silvia Caleroni的性別了,都說了,沒有意義。這種意識大概就是一部迷你劇可以給,但一場時裝秀不能給的東西吧。
03 Gucci over ture
隱喻
第一集結束,Silvia Caleroni將一條紅裙拋向空中,那是Alessandro Michele成為Gucci創意總監之後的第一個系列。然後在第二集中,坐在咖啡廳外面的女孩兒們,都穿著這條紅色的裙子。
這個條紅色的裙子在隱喻些什麼?如果我們將時裝本身看作能夠傳達意義的符號,這條紅裙又應該如何被詮釋?過去已經過去?
在時裝看來過去的時光似乎就像是原罪,無法進入那個時髦的咖啡廳中。她們生活,但她們已經過時。只是這條裙子在之後的劇集中沒有再出現,如果能夠再次看到也很好啊。
跨時空對話,在這部迷你劇中可能是一種無奈,因為疫情無法將Gucci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代言人統統拉到羅馬拍戲。但這種無奈,成為了另外一種充滿隱喻的表現手法。
Harry Styles在電話那頭,跟義大利藝術評論家Achille Bonito Oliva教授討論藝術、討論這個時代的藝術,拿著一部屬於90年代的翻蓋手機。這是最好的時代還是最壞的時代,誰知道呢?Billie Eilish除了歌聲出現在第一集的結尾之外,還在第三集中活在了電視里。她代表著大洋那一邊的文化,在空曠的街道上玩滑板。至於鹿晗,通過公寓樓下的對講機跟Silvia Caleroni完成了一場關於粉色的對話。這些細節、這些人,有沒有商業的考慮,當然有,但以這樣的方式串聯,放在一部想要打破時間和空間的影像作品中,是不是也並沒有很突兀?
另一個很重要的隱喻,就是上面提到的劇場和舞台,誰在看誰演戲,你是誰,而誰又是你。這個可以殺死人的問題,在這部時裝迷你劇中也一再被提起。
04 Gucci over ture
未來
作為產業中的人,總要問,那未來呢?時裝的未來呢?是不是這樣發布的方式也很好?是不是這樣更加環保、更加獨立、更加具有精神?在迷霧之中,我們如何能夠分辨未來的方向?Silvia Caleroni在舞台上完成了這次的演出,你我的演出何時結束?
text:盧笛
graphic:Doreen
produced by Chicology
圖片來源:Guc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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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k/Dp4AA3YB2uKmW_kON31l.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