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不見了,貓也消失了

2019-11-06     大劉小說

每當聽到房頂上老鼠肆無忌憚打鬧的時候就總是好奇,它們在幹什麼?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它們是在搬運糧食還是在活動筋骨?睡不著的時候,只有閉上眼睛幻想老鼠的一舉一動,它們時而緩慢,時而衝刺,時而單獨行動,時而群起而動,它們很聰明,你煩躁的在床上大聲嚇唬它是沒用的,但當貓叫一聲的時候,它們瞬間就安靜了,特別是我家的大灰貓,左鄰右舍都來借,因為有的貓怕老鼠,有的貓和老鼠一起玩,而我家的貓是有底線的,時刻堅守著捉老鼠的本分。

太陽出來的時候它就威風凜凜的在院牆上走來走去,走累了就慵懶的趴在磚頭上搖著尾巴,每次刷牙的時候,我都會故意朝它大喊一聲,嚇的它蹭的爬起來就跑,跑的時候還不忘倉皇的「喵」一聲,跑遠之後才停下來回頭望望,發現是玩它之後,它就會再次的「喵喵」兩聲,貌似再說「神經病,沒看到我在休息嗎,在這樣,晚上不幫你們捉老鼠了,讓你們也睡不成。」

牛毛氈本來是家家戶戶蓋房子的時候用來防雨的,殊不知也成了老鼠的天堂,有破洞的地方就會有老鼠屎掉下來,這是見怪不怪的事情,就好比在廚房做飯看到老鼠在洞口偷吃菜葉一樣,雖然畏畏縮縮的,但你要不嚇唬一下它也是不怕你的。貓對於房頂上的老鼠其實也只是嚇唬而已,畢竟在瓦縫和牛毛氈中間的小小空間裡,貓也是無能為力的,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老鼠也怕死,也會長記性,這點和人一樣,吃一塹長一智。所以只要貓叫幾聲,它們就老實了。

白天的時候,大灰貓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所事事,一會躺在母親的針線籃子裡,一會趴在縫紉機旁邊看母親手忙腳亂的縫補衣服,一會爬到房頂上叫幾聲,一會窩在板凳上,如果不巧趕上父親來坐的時候,就會嫌棄的踢一下板凳,把貓趕走。那個時候,貓只是捉老鼠的貓而已,不是寵物,沒有特殊待遇,居無定所,反正就在我家的範圍內睡覺,至於睡在哪裡從來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反正肯定不是被窩裡,還要隨叫隨到,恪盡職守,要是碰上發情期,也會偶有失職,父親如果喊幾聲得不到回應的話就會隔空威脅大灰貓「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明天別給它飯吃,晚上也別讓它進屋裡。」

大灰貓沒有名字,我們也從來沒想過給它起名字,畢竟只是捉老鼠的貓而已。需要它的時候無非就是朝著它的方向大喊一聲「過來」,不需要的時候也是簡單的一句「走開」,貓雖然不會說話,但它「喵」的這一聲是包含所有感情的。喊它過去的時候它叫的比較歡快,就像小孩看到幾天不見的媽媽一樣;讓它走開的時候它叫的略帶失落,好比做錯事被媽媽趕到門外的小孩一樣。

貓和人一樣,也有膽小怕事的,這樣的貓就好比吃閒飯的,天天被主人數落「要你有啥用,連個老鼠都抓不到」,還好,貓並沒有羞恥心,要不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畢竟貓就是抓老鼠的,狗就是吃屎的,這是天性,好比人遇到危險就會蹲下一樣。如果沒有了這些天性,就失去了自我。

我家的貓被村裡很多人都借過,有些人居然借了就不想還了,可只要他打開門,大灰貓就會跑到自己的家,雖然這個家沒有給它一個固定的住所,但它早已習慣,衣柜上,房樑上,糧食堆上,拖鞋上,板凳上,都是它睡覺的地方。

大灰貓在我家待了接近十年,最後看到它的時候覺得它就像村裡的老人一樣,沒有了昔日的精氣神,只能是一隻徹徹底底的懶貓,窩在一個地方就不想動了。後來,再回去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那隻貓的身影了,我沒有問母親,母親也沒有對我談其它,大家心照不宣,我想要麼是扔到溝里,要麼是埋在菜園裡,只是不願多想而已,這是我家唯一養過的一隻貓,在我心裡,它是一隻稱職的貓,白天悠哉悠哉,晚上米西米西。

如今,村子裡很少看到貓的身影,鄉親們都不種地了,沒有糧倉了,老鼠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貓也找不到存在感了,真是唇亡齒寒,有老鼠的時候,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貓,可貓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了老鼠,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嗎?還好,城裡隨處可見一些躲在人們懷裡的貓,被呵護備至,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只是不知道這樣貓有沒有見過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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