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1213永不敢忘!小人物曾這樣接力保存屠城血證!

2023-12-13     北京交通廣播

原標題:19371213永不敢忘!小人物曾這樣接力保存屠城血證!

導 讀

今天是12月13號,也是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目前對於南京大屠殺遇難者的人數,官方發布的數字一般是30萬,或者說30多萬。其實,對於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的人數,長期以來一直很難確定,這裡面的原因非常複雜。牢記歷史!珍愛和平!本期《1039聽天下》為您講述南京大屠殺那段歷史。

在當年,為了能夠收集足夠的證據,合法給這些戰犯們定罪,南京的軍事法庭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說起來,這其中有個小故事非常傳奇,它涉及到一份完全可以給戰犯定罪的關鍵證據,這個證據又是怎樣被人發現的呢?

審判戰犯缺證據 困難重重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在此之後,發生了幾件大事,首先是9月2號,在停泊在日本東京灣的美國戰列艦「密蘇里」號上,舉行了日本正式投降的簽字儀式。之後是在9月9號,在南京舉行了中國戰場日軍的投降儀式。

隨著一系列投降儀式的進行,一個新的工作正在中國悄悄展開,什麼呢?審判戰爭罪犯。

大家可能知道,在戰爭結束後,同盟國方面成立了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由同盟國各個成員國派出法官,參與對日本戰犯的審判。

大約在同一時間,在中國的重慶也成立了戰爭罪犯處理委員會,委員會分別在南京、廣州、上海、台灣等地,設立了一系列軍事法庭,負責審判在侵華戰爭中犯有嚴重罪行的日本乙級和丙級戰犯。

在這些軍事法庭中,又以設在南京的軍事法庭級別最高,審判的也是一批罪大惡極的戰犯,這其中,就包括了策劃和實施了南京大屠殺的戰犯。

審判日本戰犯法庭舊址陳列館用蠟像復原了庭審現場情況

然而,回到我們開頭提到的那個話題,當時對於南京大屠殺的證據收集非常困難,而要想給戰犯們定罪,勢必就需要可靠的證據,這可怎麼辦呢?

為了找到可靠的證據,當時的中國政府一早就開始了各種努力。

1946年5月5日,當時的國民政府還在南京,就在同一天裡,政府發布公告:號召南京的各位市民,採用信函及其他方式,向政府陳述南京大屠殺及其他日軍暴行的信息和證據。與此同時,政府還設立了南京大屠殺專案委員會,專門負責對大屠殺進行專案調查。

在這裡我們還得插上一句,對於南京大屠殺的證據收集,開始的時間其實還要更早,要早到什麼時候呢?大約要早到1938年,也就是南京大屠殺剛剛結束幾個月的時候。

那時候,日軍占領下的南京局勢漸漸穩定了下來,與此同時,國民黨軍統局開始悄悄恢復在南京的情報站。

當時擔任南京情報站副站長的,是一位名叫尚振生的特工,他從重慶潛回南京後,接到的一項重要任務,就是收集日軍大屠殺的相關證據。

尚振生也確實不負眾望,收集到了一些可靠的資料,通過專門的渠道傳回了大後方。

大屠殺親歷者手寫《難民回憶錄》

非常遺憾的是,到了1940年,敵人在南京大肆搜捕抗日人員,尚振生不幸被捕,在遭受敵人的嚴刑拷打後,壯烈犧牲。隨著他的遇難,對於南京大屠殺證據的收集工作也被迫停了下來。

還是讓我們說回1946年吧,南京大屠殺專案委員會確實收集到了不少可靠的證據資料。整理出大屠殺中有確實認證的案件近3000件,還有一大批有關各種搶劫、掠奪、姦淫的記錄

這些證據經過篩選後,有一些被封裝後送往了東京,提交給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作為證據,其他的則留在南京,歸南京軍事法庭的管理。

雖然當時收集到的證據不少,但大都是目擊者的證詞。而軍事法庭方面其實非常希望能收集到一些類似照片、攝影膠片之類的物證,這樣的物證往往更客觀、更有說服力。

親歷大屠殺的約翰·馬吉拍攝的膠片

可是您要知道,當時畢竟是戰爭時期,能夠在前線拍攝照片的人,往往是日本侵略軍的官兵,而戰時日本又實行了極其嚴厲的新聞管制,所有的照片、攝影膠片,必須要經過專門機構的審查,凡是他們覺得會留下證據的東西,一律進行銷毀。這就為我們後來尋找客觀證據,提供了極大的困難。

天降照片 私藏證據

就在南京軍事法庭一籌莫展時,一份珍貴的證據忽然從天而降。這份證據中包括了16張珍貴的照片,全部拍攝於南京大屠殺期間。這樣重要的物證,究竟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那是大約在1946年的10月的時候,南京大屠殺專案委員會,收到一份市民來信,裡面清楚地寫著:本人家中收藏有拍攝於南京大屠殺時期的照片16張,希望上交給政府作為呈堂證供——吳旋。

考慮到證據的珍貴,委員會決定把吳旋請過來當面交流。幾天以後,一個二十多歲、身材瘦弱的年輕人來到了專案委員會,他說自己就是吳旋。

之後,他當著委員會各位工作人員的面,從皮包中拿出了一本硬紙做成的相冊,相冊的封面上畫著一顆滴著鮮血的心,旁邊還畫著一把日本刺刀,在封面的右上角還用美術字寫了一個大大的恥辱的「恥」字。

吳旋提供的證據相冊

隨著相冊被翻開,現場的人們驚呆了,這裡面的16張相片,記錄的全部是日本軍人的暴行,有揮舞軍刀要砍下中國人頭顱的;有用刺刀挑開中國人胸膛的;還有用中國人作為靶子練習刺殺的。從照片拍攝的角度看,應該是當時在現場的其他日本軍人照的。

每張照片背後,無疑都包含了一個血淋淋的故事,專案委員會的人們立刻意識到,這份證據太珍貴了!他們緊接著又產生了強烈的好奇:這麼珍貴的照片,這個叫吳旋的人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吳旋的回答讓所有人吃了一驚,他告訴大家,這照片是自己撿的!怎麼回事呢?

原來,吳旋本名叫吳連凱,之前就住在南京四條巷小楊村的六號。1937年冬天,侵華日軍在攻占上海後,一路沿長江而上。在南京淪陷前,吳旋的母親帶著一家十幾口人,逃到了西方人控制下的難民區,一家人好歹保住了性命。可即便如此,在南京淪陷後,吳旋還是親眼目睹了日寇大量燒殺搶掠的行為。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1940年的8月,有一天,他在報紙上看到一個消息,說是南京的汪偽政府交通電訊集訓隊,面向社會招收初中文化以上、18到25歲之間的年輕人,學習交通電訊技術。

為了餬口,吳旋報名參加了這個集訓隊,他和其他一批學員一起,被集中到了南京的毗盧寺里進行統一培訓。

這之後的一天,吳旋早上起來去毗盧寺後院的廁所方便,忽然,他發現廁所的牆上有一塊新糊的泥巴,他把泥巴掏開,發現裡面有個巴掌大小、硬紙做成的相冊,相冊里插著16張照片,全部是敵人屠殺劫掠中國民眾的場景。

吳旋怕被周圍人發現,趕緊把相冊塞進了口袋裡,之後,他趁著夜裡站崗的機會,把相冊藏到了大殿一座佛像的下面。

第二天,集訓隊的政治訓導員召集全體學員訓話,調查這本相冊的事,這傢伙還威脅學員們,說是誰要敢私藏相冊,一經發現一律殺頭。眼看著學員們都不承認,這個訓導員也是無可奈何,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後來,吳旋有個要好的同學告訴他,說是同一個集訓隊里有個叫羅瑾的同學,曾經給別人看過類似的照片。這事後來被人檢舉,羅瑾就偷偷逃走了,所以集訓隊才這麼緊張地進行調查。

得知此事的吳旋,沒有告訴任何人照片的下落。直到集訓結束後,他被分配到了通濟門外一個電訊團,離開毗盧寺之前,他又偷偷把相冊從佛像下面取了出來,妥善包好後藏到了隨身的行李箱底下。

在之後的好幾年裡,他把相冊藏在家中一個隱秘的角落裡,誰都沒有告訴,直到現在。

膽大心細 日軍眼前洗照片

吳旋提供的照片證據,無疑非常重要。人們在妥善收下照片的同時,也開始好奇,吳旋提到的這個叫羅瑾的同學到底是誰呢?他又是從哪兒找到這樣的照片的呢?

讓我們跨過漫長的時間,直接前往1990年。

就在這一年夏天,一個南京的年輕人去廈門出差,看望自己父親的一位朋友。在飯桌上,他忽然問父親的朋友:「叔,您原來的名字是不是叫羅瑾?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興奮地說:「太好了!最近南京報紙上登了一個消息,說是要找一個叫羅瑾的老人,因為他當年冒著生命危險保存了南京大屠殺的珍貴證據!我爸說您當年就叫羅瑾。那個保存相冊的人,是不是就是您?

老人也難掩激動地回應:是我……就是我……

奇怪,失蹤多年的羅瑾怎麼會在廈門出現的呢?

直到後來有報紙採訪了羅瑾老人,人們才把當年的往事逐漸拼湊起來。

原來,羅瑾也是南京人,他和吳旋一樣,在南京淪陷前,逃入了西方人控制下的難民區,從而在大屠殺中幸免於難。

1938年1月,死裡逃生的羅瑾回到家中,在附近一家新開的「華東照相館」里當學徒。1月下旬的一天,一個日本少尉軍官忽然來到了照相館,聲稱有兩個膠捲要衝洗。

羅瑾在沖洗照片時發現,這兩個膠捲里,拍攝的竟然全是日軍在南京的場景,其中有許多屠殺和強姦中國同胞的照片。

出於義憤的羅瑾,從中挑選出了30張,多洗了一份後偷偷藏了起來,他覺得,這些相片都是血證,一定要妥善保存!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藏起照片的第二天,一個日本憲兵上尉,帶著翻譯來到了照相館裡,質問店裡是否給日本官兵洗過照片?特別是那些在南京拍攝的照片。

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後,憲兵上尉威脅店裡人,以後不許給日本官兵洗照片,否則一經發現,一律殺頭!

這件事給了羅瑾不小的刺激,也讓他意識到,保存照片的風險竟然如此之大。於是,他用硬紙做了一本相冊,又從30張照片中,挑選了16張圖像清晰、尺寸合適、易於隱藏的,他還在相冊上面畫上了滴血的心臟和日本刺刀,又用美術字寫了一個恥辱的恥字。

之後的兩年里,他一直把相冊藏在家中,直到1940年的8月,羅瑾與吳旋一樣,報名參加了汪偽政府的交通電訊集訓隊,他以為集訓隊中很安全,就把相冊帶到了毗盧寺,平時藏在廁所的牆縫中,偶爾拿出來給別人看。

然而讓羅瑾沒想到的是,某一天他去上廁所時,發現相冊不翼而飛了,當然我們知道,那是吳旋把相冊給拿走了。

羅瑾非常緊張,加上之前他聽到風聲,說是有人要去集訓教官那裡舉報他。於是,羅瑾跟隊里報備請假回了家,回家以後他也不敢多做停留,收拾了點東西就躲到了安徽鄉下的親戚家,後來他又去了上海和福建。

在福建的三明市,羅瑾重操舊業,開了一家照相館,算是長期定居了下來,偶爾才回南京探一次親。由於遠離南京故土,加上當年通訊閉塞,他直到上世紀90年代,才知道了相冊的下落。

1995年在江蘇省電視台的安排下,羅瑾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南京,還見到了當年同在集訓隊中的吳旋。

羅瑾和吳璇於1995年再次相聚南京

這雖然是多年後兩人第一次碰面,但仍然讓雙方感慨萬千,畢竟是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才能把這樣珍貴的證據完好保存。

銘記歷史 警醒未來

珍貴相冊的由來,到此算是給您交代清楚了。那麼回到南京審判的時候,這份證據在實際審判中,究竟發揮了多大的作用呢?當時受審的戰爭罪犯們,又都面臨著怎樣的下場呢?

吳旋和羅瑾拚死保存下來的這本相冊,後來被南京軍事法庭以編號為「京字第一號」的證據採納,從編號您也能看出來這份證據有多重要了吧。

在當時的南京軍事法庭受審的最重要的罪犯,就是咱們開頭提到的,曾經擔任侵華日軍第6師團師團長的谷壽夫。當年就是他的部隊率先進入南京城,也是他的部隊主要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日本投降後,谷壽夫被盟軍總司令部定為乙級戰犯,並在1946年初移交給了中國政府。1947年2月,對谷壽夫的審判正式開始。

除了提交我們剛才提到的這本相冊外,還有一大批證人出庭作證,這裡面不光有中國人,還有西方的記者和傳教士,甚至還有一名日本記者也出庭了,他們從各種的角度,講述了他們1937年底,在南京見到的大屠殺的慘狀。

馬吉出席東京審判

總之,這些證據非常確鑿,南京軍事法庭最終判處谷壽夫死刑。1947年4月26日,谷壽夫這個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劊子手,在南京雨花台刑場被執行死刑。

除了他之外,南京軍事法庭還判處了一批戰犯死刑,這裡面包括了向井敏明、野田毅、田中軍吉等屠殺了大量中國平民的日本下級軍官,算是為在大屠殺中慘死的同胞,伸張了遲來的正義。

戰犯谷壽夫被押赴刑場

還是說回羅瑾和吳旋保留下來的那本相冊吧,在審判結束後,相片作為關鍵證據,一直被政府檔案機構保管。現如今,它們也被妥善保存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與判處谷壽夫死刑的判決書放在了一起

21世紀以來,中國將收藏的與南京大屠殺有關的記錄,彙編成了南京大屠殺檔案,並且開始申報「世界記憶遺產」,咱們剛才提到的那些照片,也在這份檔案中。

到了2015年的10月9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發布消息,宣布將中國申報的《南京大屠殺檔案》列入《世界記憶名錄》。這意味著,那段對中國人來說無比慘痛的歷史,已經不僅僅是我們這個民族國家的歷史,而是成為了全人類歷史的一部分

希望世界上越來越多的人都能夠了解那段悲慘的過去,哀悼逝者,是為了警示未來,希望這樣的悲劇不會再重演。

勿忘國恥,吾輩自強!

銘記歷史,珍愛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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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來源:北京交通廣播《1039聽天下》

編輯:北城

值班主編:車水

監製:趙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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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k/96425adee08acb3feb0242337b4d7cc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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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