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變回十年前那個衰小孩了。」
追更《龍族》動畫的這半個多月里，我特意翻出了早已壓箱底的小說。沒想到還能找到，畢竟十年前看完之後就沒有再翻開過。
看看原著，再看看螢幕前「活」的路明非，感慨萬千。
當時一聽說《龍族》要被改編成動畫，很多老粉都是又激動又忐忑。不僅因為文字的精髓很難被視覺化，更因為《龍族》幾乎盤踞了我們整個青春。
慶幸的是，《龍族》的動畫做得不錯。
看到今天更新的第七集，當年看小說時那股喜憂參半、時爽時傷的感覺又回來了。
曾經讓萬千少男少女忍不住共鳴的路明非是什麼樣？
來看看動畫里是怎麼表現的。
爹不疼娘不愛，因為他根本沒見過爹媽。
從小在叔叔嬸嬸家長大，說好聽點是寄養，說難聽點就是給人當小雜工。
唯一的長處是打遊戲，交了幾個知心隊友。
可是下了線，現實中沒人願意跟他做朋友，喜歡的女生他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女生表白，卻被人白白拿來當背景板。
還有點小蔫壞
臨近高考，他對未來的人生毫無期待。
平庸的大學、無趣的婚姻、一成不變的生活軌跡。
這樣平庸的一生，真的值得去過嗎？
這個問題，當年十幾歲的我們也曾問過自己吧。
以上這些關於路明非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前的人生，都是《龍族》第零集的內容。
沒錯，很少有動畫有第零集，也很少會用49分鐘去呈現第零集。
但零這個數字對《龍族》，對路明非都有非凡的意義。
相信很多老粉都記得，零號是路明澤在黑天鵝港基地的名諱，零也是路鳴澤賦予蕾娜塔的名字……
同時，路明非的非凡人生從進入卡塞爾學院開始。
講完第零集的故事，斬斷前程，往事清零。
從此，路明非進入一個新的世界——龍的世界。
小說里那個衰小孩，真的在動畫里「活」了過來。
《龍族》曾經給我們的希望，動畫又再一次上演。
01
要相信，要戰鬥
「你相信有外星人嗎？」
「你相信超能力嗎？」
「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還是唯物的？」
一場來自安國卡塞爾學院的入學面試，徹底把路明非問懵了。
動畫用鬼畜風格展現了路明非此時的內心吐槽，很是形象——
對啊，哪個學校不看成績不看績點，跑來問你這些問題？
但偏偏，《龍族》的世界觀就是有龍的存在。
這個世界不僅有龍，還有一群擁有龍族血統的人類。
卡塞爾學院就是專門培養屠龍少男少女的學院。
一代又一代屠龍者的奉獻和犧牲，只為保護人類世界不被甦醒後的龍王毀滅……
這要是擱你身上，你信嗎？
路明非也不敢相信，直到他在前往卡塞爾學院的船上，見到了一隻真正的幼龍。
奇怪的是，路明非一靠近這隻沉睡多年的幼龍，它就突然睜開眼，開始噴火。
而路明非的異世界冒險，也在這一刻真正開啟。
作為中國最成功的魔幻小說之一，《龍族》構建了一個極其龐大、神秘而又駁雜的奇幻世界。
在這裡，擁有龍族血脈的人能夠通過讀懂龍文學習超能力，進而掌握穿牆術、隱身術、飛檐走壁等一系列特異功能。
也就是所謂的「言靈」。
當年看小說的時候，各種序列的言靈讓人眼花繚亂心馳神往，但終究只能靠腦補。
現在動畫把小時候幻想的各種場景真的做了出來。
還是那麼炫酷。
當然，第七集又迎來了一個小高潮——言靈大戰。
這次，卡塞爾學院遭不明刺客入侵，守夜人釋放言靈「戒律」，學院裡的學生紛紛動用自己的言靈對抗入侵者。
這裡是原著里的一段小高潮，當然，也是幾位主角的言靈首次正面對戰。
凱撒—— 學生會會長，是義大利貴族著名的屠龍家族——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對戰酒德麻衣；
楚子航—— 獅心會會長，父親是S級龍族混血種，在卡塞爾學院深受女生歡迎，實力與凱撒不分高下——迎戰三無少女。
這裡需要稍微解釋一下幾個人的言靈功效。
酒德麻衣的言靈是「冥照」，適用於偽裝，可以讓自身隱入周圍環境，只能看出淡淡的黑霧。
正常人在黑暗中無法看出她的行動。
但凱撒的言靈是「鐮鼬」，這是比較特別的言靈。它的能力是可以控制領域內的風，不僅能夠借風的力量告訴運動，從而實現割傷對方的攻擊，還能夠通過風的運動來捕捉聲音。
換句話說，「鐮鼬」類似於雷達，可以通過風來判斷移動物體的方位。
所以，凱撒會說「黑暗的風，成為我的眼睛」，並且準確判斷出酒德麻衣的位置。
但這種功能較為抽象，動畫是如何將它視覺化的呢？
很簡單也很巧妙，那就是強調「氣流的運動」。
動畫利用全景、近景和特寫鏡頭，試圖展現凱撒施展 「鐮鼬」時，是如何調動空氣中的風。
眾人飄動的衣服、凱撒飛揚的頭髮，都在勻速流動著。
此時，鏡頭給了凱撒雙耳一個特寫，暗示風的速度似乎受到了干擾——
一定是某種看不見的物體正在領域內運動。
所以凱撒才能自信地說道：
「我的客人來了。」
但懸念也隨之來臨，與之對戰的三無少女居然也使出了同樣的「君焰」。
一時間，圖書館內所有的易燃物都燃燒起來。
但這種只有高純度血統的人才能擁有的高危言靈，為什麼會出現在三無少女身上？
這一條線戛然而止。
不得不說，這一集言靈大戰的編排很有水準，路明非諾諾、學院雙傑大戰和老唐闖關三線並行，邏輯清晰，情緒恰到好處。
如果說開場的「自由一日」大戰是純粹的熱血戰鬥，那麼從言靈大戰開始，《龍族》的戰鬥徹底升級，不僅有冷熱兵器的交鋒，更有不同屬性的言靈之間的智慧搏鬥。
這條成為戰士的道路，路明非不能回頭了。
02
扎心的BE美學
開局第一刀，先斬 CP狗。
對於路明非和普通觀眾（還有當年的讀者）來說，他們第一次面對這個世界的荒誕和殘忍，大概就是從葉勝和亞紀的犧牲開始。
成為戰士，這條路是用前人的鮮血鋪成的。
而對於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來說，犧牲似乎總是遙遠的傳說，直到葉勝和亞紀真的葬身海底。
江南總是被粉絲調侃為「老賊」，跟他總是會狠心下手「刀」一些我們鍾愛的 CP不無關係。
葉勝和亞紀就是他在《龍族》里埋下的第一刀。
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我很喜歡此處的改編。
前情提要是，葉勝和亞紀被派去完成水下任務。
亞紀在青銅城被幻覺迷惑，二人身處險境。好不容易找到出口，亞紀卻發現，兩人攜帶的氧氣只夠他們逃脫至出口，卻沒有時間再從水底浮出水面。
絕望來臨的瞬間，她選擇向葉勝表白。
原著里，葉勝打斷了亞紀，搶先說出了那句「我也愛你」。
但在動畫里，亞紀話沒說完，葉勝直接吻了上去。
不容置疑而又充滿默契的一個吻，勝過一切言語。
這裡可能是限於動畫篇幅的原因，兩人有一些關係背景沒有做過多介紹。
比如，為何一定要在最後關頭才告白？
實際上，不是他們非要鬧彆扭，而是學院的規定讓他們不能袒露真心。
因為學生們執行的任務往往艱巨而危險，為了保證安全，男女搭配的任務組合絕不允許兩人產生愛慕之情。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分開。
這對歡喜冤家為了不分開，一直壓抑內心，不敢互訴衷腸，直到最後一刻。
為了讓大家在玻璃渣里找點糖吃，再透露一個原著里的細節。
從前亞紀的水性不太好，而葉勝是班裡的游泳健將。葉勝每次都要損一下亞紀，說她游不快是因為腿短。亞紀則會反唇相譏，「你將來死在水下，可別想我救你」。
後來，抱著亞紀下潛的時候，葉勝心裡想，原來腿一點也不短啊。
歡喜冤家總是要在最後一刻才能說點心裡話。
苦了我們這些為小情侶們傷透了心的觀眾。
還記得在路明非面試的時候，諾諾看到葉勝和亞紀行動舉止過於默契，大喇喇地說了句「你們為什麼不結婚」。
回想起來，才發現那都是為了「刀」這對小情侶的鋪墊。
那些後知後覺的小心思，那些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要徹底失去的朦朧情愫，好像在葉勝吻上去的一瞬間，全部化成了潮水，淹沒了青銅城。
這裡夸一下動畫的呈現。
對葉勝和亞紀這對懵懂小情侶的臨終之吻可謂費盡了氛圍感。
曼斯教授眼睜睜看亞紀死去後向龍侍瘋狂開槍的場景，動畫給了一個遠景，把這一段的無能為力和宿命感直接拉滿。
動畫在第五集最後還狠狠「刀」了觀眾一把。
在曼斯的遺物中，發現一張亞紀送給他的照片。
照片里，葉勝和亞紀言笑晏晏。
有人在鬧，有人在笑。
一切都像死亡從來沒有發生過那樣美好。
當夜，鐘聲響徹學院。
每一次有人犧牲，鐘聲都會響起，白鴿紛紛飛出教堂。
這是卡塞爾學院全體師生的哀悼。
哀悼年輕而勇敢的生命。
祈願來生，孩子們活在沒有龍也沒有殺戮的世界。
祈願他們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相愛。
兩人的生命到此結束，但故事還沒有。
後來我們看到亞紀抱著骨殖瓶浮出水面，旋即又消失在漩渦中。
中間發生了什麼？
這個秘密後來由路明非和諾諾去青銅城執行任務時被揭開。
這篇文章里暫時保密。
但可以保證的是，真相揭開，一定會是一個更大的淚點。
所以啊，《龍族》里所有的刀，都請觀眾們放心食用。
你以為刀里能找到糖。
但想不到的是糖里還藏著刀啊！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葉勝和亞紀這把刀子，大概也就是指甲刀的程度。
不得不說，《龍族》整個系列幾乎都籠罩在 BE美學的基調之下。
本質上，這是一個少年成長故事。
路明非看似在不斷得到，擁有超能力，擁有高純血統，擁有全校師生的青睞……可換個角度看，他也在不斷失去。
為了成為屠龍英雄，失去親友，失去愛人。
所以有心的觀眾可能也會注意到，動畫在每一次少年成長的拐點，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冷色調。
畫面上若有若無的朦朧和清冷，恰恰抓住了《龍族》的核心基調——
孤獨感。
03
少年永恆的孤獨
《龍族》最懂少年，最擅長的也是刻畫少年。
路明非在進入卡塞爾學院之前的人生，就兩個字——尷尬。
因為怯懦、自卑而時常將自己陷入手足無措的尷尬境地，被人擺了一道都沒有勇氣大聲反抗，看著心上人走向別人，只能活生生把喜歡咽進肚子裡。
這樣的青春期，普通而平凡的我們大概再熟悉不過了吧。
在衰小孩最尷尬、最落寞、最手足無措的時候，諾諾開著法拉利，金光閃閃地帶走了路明非，徒留眾人一排驚掉的下巴。
這個場景是小說里的名場面，動畫的還原也是給足了排場。
先是給到路明非被當做背景板的大遠景，心酸又好笑。
然後是諾諾夢幻般的剪影，切到路明非震驚激動的瞳孔特寫。
戲劇感，這不就來了？
不過這樣的爽文模式就是《龍族》的全部嗎？
顯然不是。
真正打動讀者和觀眾的，是 少年心裡那片縹緲、迷惘的荒原。
我們愛的不是法拉利，也不是奢華排場，而是那雙願意在黑中向你伸出來的手。
所以，比起那個逆襲開掛的場景，我更喜歡一開始路明非坐在天台上猶豫不決時的場景。
冷色的基調、遠處的朦朧燈光、萬家燈火與渺小身影的對比……動畫準確拿捏住路明非身上的孤獨。
高台上只有一個孱弱的身影，勾腰駝背，亂糟糟的髮型，不知前路，更沒有退路。
無論後來的劇情再怎麼爽，這份孤獨感卻始終縈繞在主角團里。
《龍族》後續的劇情才剛剛展開，有許多值得期待的懸念：
比如，路明非的身世。
開頭就曾暗示過他的龍族血脈極其高階，很有可能與黑龍王同級。這過於純正的血統，不用想，一定會開啟一陣腥風血雨
還有時不時出現的路鳴澤，那個總是像幽靈一樣嘲笑路明非太過善良的小鬼，他究竟有什麼企圖？
但是，讓我掛心，即便知道後續情節還一直要追下去的原因，是它勾起了我心裡那個「衰小孩」。
也許會有開掛，也許會時不時逆襲，可是他似乎永遠也躲不過孤獨的宿命。
就像路明非依靠路鳴澤的幫助，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找到了青銅之城的通道。
全校都見證了他的天才。
但那趕不走他的哀傷。
因為葉勝和亞紀永遠留在了水底。
而他對此無能為力。
這才是《龍族》高於普通逆襲爽文的地方。
它把許多人無以名狀的青春的殘酷，用奇幻的筆觸一一道來。
少年的孤獨，那些無法融入周遭的格格不入，在《龍族》里變成了「血之哀」。
它在告訴我們，我們的敏感、脆弱、無法被理解的痛苦，無法與別人分享的孤獨，是因為生來流淌著龍的血液。
在另一個世界，那些不被看好的、那些被傾軋和被忽視的，都會有他的用武之地。
只要你願意為之等待，願意懷揣希望，願意為之奉獻。
孤獨，還有那些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的宿命，可能會伴隨你的一生。
可你也是一名戰士啊。
只要給你一方天地，就能得遇風雨而化龍。
就像路明非一樣，像天下所有有夢想的衰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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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在看、轉發三連，感受解讀說實話，批評有實據的小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