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背后的隐秘“真实学”:美术制作为影视作品蓄力

2019-08-28     影视Mirror

“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只有一点小欢喜”。

《小欢喜》终于大结局了。所有的喜怒哀乐,最终凝结为孩子们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三个家庭重新聚集,面对镜头笑得满足而幸福。

而这大概也是这部和“都不挺好”的《都挺好》以及“不太欢乐”的《欢乐颂》并称最“名不符实”的作品中,最圆满而和谐的部分。

观众透过荧屏,似乎可以切身体会到这种千帆过尽后的欢喜。不过,对于《小欢喜》的美术制作团队ETCS而言,他们注定要做这些欢喜背后的“无名者”,那些似乎完美复刻现实世界的道具,完美的融入在背景之中,不起眼却不可或缺。

如果说人物的贴合性、台词的生活化以及故事情节的打磨等等显性的写实元素让观众直面一部作品的戏剧魅力,那么美术制作无疑则承包了最直观的视觉魅力。

纵观全剧,大至家装布局,小到纸巾餐具,不管是一闪而过的镜头,还是重点场景的呈现,《小欢喜》用每一处美术细节,不露声色一步步地制造真实感。

这种真实感隐秘而强大,悄无声息却力度十足。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美术团队的诚心和实力。作为曾操刀过《欢乐颂》《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等多部热播剧的美术团队,这一次《小欢喜》所再次呈现的“身临其境”,也让ETCS再次展示了他们在美术设计上的强悍实力。

从人深挖,用陈设放大人物个性

乔英子跳海了。

这是全剧最让观众期待的小高潮之一。在负面情绪累积到最高潮后,站在桥上的英子终于将一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哭喊出来,怀疑的问着父母,“我是不是生病了?”

在她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观众无法自抑的将炮火对准了宋倩。这个将“控制欲”写在骨子里的母亲,也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

她收走了英子房间中的卷子,一张张撕到粉碎。客厅里的灯光有些昏暗,镜头透过英子房间里的百叶窗——那个宋倩用来监视英子的窗户——照在客厅中。曾经的干净整洁、一丝不乱的客厅有些混乱,茶几上摆满了粉碎的纸片,纸巾堆放在沙发上。

这对于控制欲、强迫症严重的宋倩而言,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细心的观众或许不难发现,宋倩和英子家向来都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字体一致,字条大小一致,甚至调料都是全部装了统一的瓶子之后分门别类的标签摆放。

曾有人形容影视作品是人的艺术。无数个人物的性格、成长环境、人生选择组成了一部影视作品,这些显性的表达,让观众最直观的感受到了人物的魅力,而环境作为人物内心的外化,对于塑造人物而言,其重要程度同样不言而喻。

一些道具只是放在原地,即使演员与之未发生关系,但它却巧妙的与角色融合,共同组成了人物生活环境的质感,这便是陈设的功能性。任何一个道具都非凭空而来,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射着主人公的性格,而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让这些道具是具有一定排他性的,属于这一特定角色。

如在摆满了摄影和游戏周边的房间里,观众一眼就感受到这是方一凡的活泼与文艺;

热爱天文的乔英子,床下全部是乐高;叛逆的季杨杨,家里摆放的是各种赛车模型......陈设在此默默散发着“功能性魅力”。

如果说这些都是更加直观的道具,那么对于非强势男主方圆的间接塑造,或许更能体现出ETCS美术团队对于细节的把握。

向来随和乐观的方圆,曾在原来的家中,陈列一口大鱼缸,这也在侧面反映了其随意与乐观的个性。而在搬到书香雅苑后,为了不影响孩子的高考,他又将自己的爱好又重新浓缩在一个小角落里,这又再次体现了方圆的细心。

这些“坚持从人物出发”的设计,润物细无声却不可或缺,足以让一个人完成从片面到立体的转变。

找支点、推翻重建

营造环境差异化

在大方向上坚持从人出发,塑造人物个性,是ETCS美术团队带给观众的惊喜,而在相同环境下所做出的不同,或许更让观众直面了他们的功力。

《欢乐颂》中,同住22楼的安迪家和曲筱绡家,房间基本上一致,但两人家中所有的支点改变,位置却又完全不一样,构成了一个镜像同户型,营造出了两个实则相同,但看起来完全不同的“错位差异感”。

无独有偶,同样拥有完全相同的房型的《小欢喜》三组家庭所呈现出的差异,再次让观众见识到了ETCS美术团队对于“错位差异感”的把握。

例如,拥有同样的户型季胜利家和方圆家,但给予观众的观感,却截然相反。

季胜利家庭,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性,低调是他所展现给观众的特点。而其所对应的房子也同样是简单朴素的。木色、米白色构成的偏冷主色调,书架上的《鬼谷子》,客厅挂着的“家和万事兴”,又可以看见这个传统而保守的“老干部”的特点。

相对而言,幸福圆满的方圆家却是暖调的,少棱角的。从沙发按摩椅到堆积的杂志,从补脑食品和煲汤材料到方圆的花鸟虫鱼,处处体现着他们的生活情趣。

和前两家租房的情况不同,剧中一手房的宋倩,对于房间的装修,则有呈现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特色。极简而一尘不染是房间的主基调,简洁直线条,去装饰性是这个房间的特色。而将目光放到细节处,也不难发现,所有东西都要分门别类放好贴上标签,甚至细节到了床桌子上纸巾盒,处处都充满着压迫感。


每一个环境都要有不同的支点。或许正是因为ETCS对于这种支点把握的准确性,才最终让《小欢喜》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真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完美搬到了剧中。

艺术与真实的适度混合

创意构思不断再生

影视剧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而现实主义题材的底色是真实感,过于粉饰生活的艺术化呈现,会削弱现实主义的真实感,但若完全还原现实,势必会造成视觉上的损失。如何平衡现实感和戏剧感,考验着美术团队每一位工作人员的功力。

作为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小欢喜》对准的是当下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场景。在现实之下描绘现实,这种写实性的“绘画手法”听起来好像并不难,但实际上却最难。

将《小欢喜》的美术制作比作煲汤再合适不过,这一锅汤既原汁原味,又要好喝,看似什么都没加,但是喝起来要特别有层次。

而这种层次感,隐藏在《小欢喜》美术制作的设计点之下,机位、打光、质感,墙面的颜色深度,与人物设定的契合程度,剧情的推动作用,甚至和肤色搭配等所有的细节均为精心设计,但却丝毫不露声色,让《小欢喜》在细微之处值得细细品味。

不过,在保证艺术性的同时,一部现代戏,不仅仅要花心思将场景做到唯美,如何保证不被受众看出剧组的设计,如何把握现实感与艺术性的度也是至关重要的。

在《小欢喜》中,围绕高考、教育、家庭等话题让受众直呼太真实,而那些基于现实主义环境的美术制作鲜少被提及,这也在侧面映证了ETCS美术团队在《小欢喜》制作上的成功,这是一种无声的称赞。

不仅现实与艺术的度不好拿捏,即便是同为现代剧,其创意构思方式也不相同。

《欢乐颂》中5个不同阶层与性格的女孩同住22楼,一群年轻人在上海打拼的生活故事由此展开,完全的年轻人独立生活,因此《欢乐颂》在美术表达上相对更直接,用环境表现单一人物特点。

而《小欢喜》恰恰相反,每一个环境都是一个家庭单位,充满两代人的强烈冲突,因此需要根据每个家庭单位的人物关系来分配表现方式和主次关系。如宋倩家就完全是其控制欲下所打造的环境,当这种控制欲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爆发,而爆发点发生在父亲乔卫东给女儿准备了完全相反的一个空间,同样都是针对孩子,父母给予了不同的生活环境。

由此可见,即便题材类型相同,群像式讲述方式类似,但对于美术团队而言,其创意构思依旧可以制造出根本性的差别,而这,或许也最直观的体现了他们对于现实感和戏剧性的把握,和深厚的美术创意构思功力。

坚持从人物出发的大方向,找到支点营造环境差异感,将真实感与戏剧性适度混合,不断求新突破,《小欢喜》的真实离不开这门隐秘的“真实学”。当美术语言穿透现实主义,美术制作也为影视作品的灵魂助力。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zePy1mwBJleJMoPMtNb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