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湖公园虽然还没有完全建好,但每逢夜晚,徒步、跳舞的人还是不少。公园很小,巴掌大的广场,有几班跳舞的。一条主干道环绕着公园,主干道边有许多狭长的小道,小道的两端都是连接着主道的。夜晚徒步的人,有时熙熙攘攘;有时络绎不绝。
周末的晚夜,行人较多。我在主干道上走着,不紧不慢,我的前面是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夫妻,男的肥胖,女的苗条,年龄大概和我相当。我在他们的后面一直跟着,距离不过两米,看来我的徒步速度和他们的徒步速度基本都是一个频道上的。
男的说:“听说,今天的猪肉卖到30一斤了”。
女的说:“越贵越好”。
男的说:“你这是什么话”?
女的说:“贵了,省钱,不买猪肉了,以免你吃的跟猪似的”。
男的说:“我跟猪似的,但我不是猪脑,你苗条,整个猪的脑筋”。
女的说:“你以为你多聪明啊,就是会写几个拍屁股字”。
男的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女的说:“你高?家里换个电灯泡还得请人,你能做什么呢?买东西、做饭、洗衣、人情礼节、屋里屋外,这么多年了都是我操心,你会做那一样呢?”
男的无话可说了。
女的突然拐到右边的小道上,男的正直走左边的大道,女的显然生气了?他们就这样分道而行。
我突然不自觉地止步了。我是向左?还是向右?似乎感觉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选择。他们的对话导致了徒步路线的分歧,其实是一种价值观的分歧。我显然是赞同女方的观点,仅仅在几秒钟我做出了抉择,跟在女的后面继续行走。
在她的后面我跟了两圈,在他们分道的岔口,他们又相遇了。
女的气愤的对男的喊到:“你个闭眼渣,我转了两圈,你没看见吗?后面这个人已经跟了我两圈”。
男的突然抓住我的衣领,猛的像后推去,问道:“你想干什么”?
男的用力过大,我向后退了三步,正好撞在一个女孩的身上。
女孩尖叫了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脚说:“你踩了我的脚”。我扭过身,看上去是一个中学生的样子。我迟疑着,我分明没踩她的脚啊?
女孩又叫了一声“我的脚会不会骨折啊”?
男的再次抓住我的衣领,久久不放,要求我打120去医院,我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那个女的突然大声的喊道:“小青!到底踩到你脚没有?如果没有,你不要为难别人!”女的声音严厉,表情严肃。
女孩突然蹦了起来,跑上前去,抱住那个女的:“妈妈,没事,我开玩笑的”。
女的推开了女孩,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
公园旁边建筑工地上高高的灯光分外明亮,女的眼角上流出了一颗泪珠,在灯光下也格外分明。
女孩踮起了脚,用手指拭去了母亲眼角上的那颗泪珠问到:“妈妈,是不是我们家和这位叔叔吵架了?”
女的说:“没有,你们错怪别人了。我和你爸爸吵架是常有的事,但是我从来没有伤心过。可是,你今晚的行为很让我伤心……”
男的站在树下阴影处转过身去,脸朝着黑暗的远处。
女的,在灯光下表情依然严肃,端详着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儿,像一个严峻正义的法官,在详细阅读一本将要判决的卷宗……
我依然站在原地,仿佛在看一种伟大的母爱!来自于对家庭的包容,来自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传身教,对子女充满真善美的期望!
正因为这样,往往一个孩子的很微小的言行,都会给母亲带来莫大的幸福和创伤。
(原创: 老炊 来源:紫弦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