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大家可以发现,不管是经济运行还是我们的生活,“分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比如人口和GDP的分布,越来越呈现“两极化”:有的地方热到发烫,有的城市凉的冰冷。
把新出生的人口减去新死亡的人口,我们可以得出净增长人口,把净增长人口去除掉以后,去年人口流入最多的省份是浙江,其次是广东。
在2019年,浙江和广东人口净流入规模达到了84.1万和82.6万,在全国各省市中遥遥领先,根据测算,70%以上的人口净迁入量都流向了浙江和广东两省,而前两年这个比例都只有60%左右。
事实上,今年以来房价涨得最多的地方基本上还是长三角和珠三角,比如深圳、杭州、宁波。
2019年,南方地区15个省市的GDP总量之和达到了63.4万亿元,而北方16省只有35万亿元,南方是北方的1.8倍。
人均也是一样,南方地区人均GDP超过10万元的就有4个,分别是上海、福建、江苏、浙江,而北方只有北京1个。
这种分化的趋势,放在楼市里也非常明显。
大家都知道,房地产投资有几个部分,拿地、新开工、施工和竣工,传统地产周期中存在“新开工-施工-竣工”的传导链条,通常来说,新开工面积是施工面积的重要构成部分和主要波动来源,其增速往往同步或略领先于施工面积变化。
说白了,大量的房企选择新开工,意味着土地储备大幅增加,开发商对一个区域极度看好,一波接一波的重金砸下去,最终出现“地价上涨——新开工面积上扬——房价上扬”的局面。
反之,如果一个区域的开发商只赶工,没有新开工的项目,说明大量卖出去的期房在积压,交房压力日益显著,现金流只出不进,降价潮随时可能出现。
拿今年来说,从施工与新开工的角度来分析,楼市分化的典型表现是“东热西凉”。
经济学家赵伟8月17日发布的报告显示,西部地区的房地产投资,早在3月即开始修复、当月同比增速16.3%,此后总体保持高位。
2020年前7月,西部地区地产投资累计同比7.6%,但尚未恢复至2019年底水平(16.1%)。从地产投资修复的主要驱动逻辑来看,西部地区投资恢复可能以赶工为主,单位面积施工强度、净复工面积等存量施工相关指标,表现明显强于东部和中部地区。
为啥西部的房企这么急着赶工?
原因很简单,西部多以三线以下城市为主,从2016-2019年,大量的开发商下沉到小城市,高周转策略下,拿地十分激进,新开工后的楼盘没有用来施工,大量的钱都被“挪用”到继续拿地扩张规模的用途上了。
按照3年交房的规律,到了2020年就面临必须要竣工的压力,只能把有限的资金用到施工上,而不敢继续增加拿地规模、增加新开工面积了。
截至6月,东部地区新开工面积单月同比增速高达14%、明显超过中部和东部地区,并且也好于东部地区2019年底的水平;前6月,东部地区新开工累计同比-4%,中部和西部地区分别为-11%和-8%。
其中,上海、浙江、北京等东部省份新开工需求较为旺盛,显然跟地王频出、房价节节攀升有密切关系。
关键的问题是:中西部的小城市数量,要远远多于东部沿海一二线城市的数量。
在上海、宁波、南京、杭州、苏州楼市火热的背后,是数以百计的地市、数以千计的县城,房企为了交房在咬牙支撑。
没办法,今年地产商太难了,21世纪经济报道此前做过统计,数据显示,今年房地产行业的到期债务约在1.46万亿,从8月份开始,将逐步达到年内最大单月偿债额度。
7月份,全行业共发行241款416.1亿元的房地产集合信托产品,相较于6月的481款794.2亿元的规模,发行只数环比下降50%,融资规模环比下降47.6%;
与去年同期的516款755.56亿元的规模相比,发行只数同比锐减53.3%,融资规模同比下滑43.6%。
最近两天,据21世纪经济报道的消息,房地产企业有息债务规模将受到控制,相关方面对房企按“红-橙-黄-绿”四档管理,并设置了“三道红线”:即剔除预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大于70%;净负债率大于100%;现金短债比小于1倍。
这样的发债条件,对大量房企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别说是正在赶工的西部区域,哪怕是东部沿海等房价火热的城市,地产商的现金流也很难扛住,一些高杠杆、地处偏远、人口流出地区的楼盘,降价将是必然趋势。
8月已到下旬,刮起的秋风已显寒意,换个角度来看,房企所经历的寒秋,何尝不是购房者的“春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