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打通新疆的意义:让中国西王母神话落地,从此真正拥有西域

2019-10-19   路生观史

让我们先把目光聚集今天的中国新疆,历史上的中国西域。

在新疆境内考古发掘出土的大量陶器,其中不少彩陶的图案纹饰与中原内地同期出土的陶器图案纹饰相同或相近似。这说明至少距今3000年前,新疆的彩陶三角形纹、涡纹、弦纹的绘制和诸如陶豆一类器形,已经受到甘肃和内地彩陶艺术的影响,使新疆的彩陶文化得到发展,也说明了那个时候新疆与内地的联系——新疆与内地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昆仑山,我们最初的文化地标

任何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都会有自己的文化地标,最初的文化地标,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最初的文化地标其实很简单,只有一座山与一条河,山是昆仑山,河是黄河。人类最初记载这种文化地标的只有神话,关于河的神话,在这里不多说,但它应该是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的,家喻户晓的,它就是大禹治水。我们的这个神话是与外国或者说是西方的不同的,他们是坐着船逃亡,所谓诺亚方舟,我们不一样,一心想着怎么把水治好了,让人们更好地在原地生活。我们的文化与西方的文化,在最初风景里,根本的区别就在这里。

昆仑神话是世界两大神话的主体神话,与希腊神话齐名。昆仑神话主要记载了人类从诞生到发展的重要历程,距今已有360万年的历史,其产生、流传过程与华夏民族的生存与发展是同步的。昆仑山因此而成为我们的文化地标。

新疆有昆仑山,所以,新疆应该是我们最初的文化地标之一。关于这个问题,除了原始社会时期那些陶器图案纹饰,还有成书于战国时期的《山海经》和《穆天子传》中,有关周穆王西巡昆仑会见西王母的故事。同时,我们还有一个词——昆山之玉。昆山即昆仑山,昆山之玉当然指昆仑山的美玉,和田区域出产的软玉。它的出处在约成书于前五世纪的《尚书》,《尚书.胤征》:火炎崐冈(山脊曰冈,崐山出玉),玉石俱焚(言火逸而害玉)。天吏逸德(逸,过也),烈于猛火(天王之吏,为过恶之德,其伤害天下,甚于火之害玉,猛火烈矣,又烈于火)。这种美玉在后来被比喻为杰出的人才,秦·李斯《上书秦始皇》中就说:“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

另外,考古也有证明:妇好,商王武丁妻子,历史上有名的女将军。今日出土的大量甲骨卜辞表明,在武丁对周边方国、部族的一系列战争中,妇好多次受命代商王征集兵员,屡任军将征战沙场。她曾统兵1.3万人攻羌方,俘获大批羌人,成为武丁时一次征战率兵最多的将领。1976年,她的墓地在河南安阳殷墟被发现,在丰富的随葬品中就有不少的和田玉。

然而,这个问题在后来的研究中,特别是今天某些学者的研究里,很奇怪,他们声称古人不知道昆仑山在哪里,有说是秦岭的,有说是祁连山的,等等。还有一说就是我这种,认为古人早就知道昆仑山在哪里,就是今天所说的昆仑山。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历史命题,不是我在这里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而问题的关键是不需要争议的:商代人的能把昆仑山的美玉放在妇好的墓地里,他们能不知道昆仑山在哪里?而且,那里还有着比昆仑玉更为悠久历史的昆仑神话。

新疆是西王母古国的一部分

在昆仑神话中有一个核心的人物——西王母,她就是民间俗称的王母娘娘,这个人至少在西北汉族人的心里超过了玉皇大帝。为什么呢?只因为人类社会早最是母系而非父系。考古学无数次的证明新疆就是远古的西王母古国的一部分,这个古国是母亲社会的女儿国,由女人当权的,它包括今天甘肃河西走廊、内蒙古西部、新疆大部甚至全部,以及青海和西藏的一些地方。

我们的祖先先羌人(被认为是汉藏共同的祖先,后来发展成了西羌人),在西王母的古国为我们守护了最早的文化地标——昆仑神话。今天,都说这儿是我们的龙脉、那儿是我们的龙脉,其实,我们的龙脉就是昆仑山,而所谓的龙脉其实就是我们的文化根脉,文脉。研究历史文化,要是把这个都丢了,那就有些可笑了,像没头苍蝇到处乱撞了。

在我的调查研究里,发现了这样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西王母,新疆除了汉族之外的其他民族并不十分崇拜她,甚至不崇拜她,为什么呢?这里面除了当下的宗教信仰问题,还有一个先来后到的历史文化问题。一句话:后来的并不定会继承最初的文化,他们都有自己的文化,而文化的融合一般都是即时的,并不一定要融合最初的文化。新疆的历史也说明了这一点,但是,有些人总不买这个账。

关于新疆就是西王母古国的一部分,除了上古的神话以及前面说到的陶器图案纹饰等,还有岩画能够说明。新疆呼图壁康家石门子为古代居民进行生殖崇拜巫术的岩刻遗址。位于处天山深处,距呼图壁县城约70千米。人们在那里不但发现了西王母的形象,还发现了传说中七仙女。更为有意思的是,岩画上的西王母在后来被改造为一个男人,说明了当时社会由母系向父系的过度。

另外,根据历史的记载,中国的女儿国在这几个地方有存在:甘肃的河西走廊、新疆的南疆盆地、青海及川西北高原一带。这都是西王母古国或者是部落的文化遗存,至少从地理上印证了西王母古国的真实存在。而种种的迹象表明,西王母她就在昆仑山而不是一些人所说的祁连山(祁连山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昆仑山山系)和秦岭。

姬英明,《中华八千年文明史》的倡导者,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副秘书长。对于远古传说,他有过这样一段话:“八千余年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其形成过程非常之复杂,但传承发展的过程更是非常地不可思议,近些年众多的古遗址发现,都在一次次地证明着中华文明的久远传承。还有非常多的古遗址,都和当地民间传说有无可比拟的契合。”

在考察研究中,姬英明发现:有伏羲女娲传说的大地湾遗址,有神农炎帝传说的北首岭遗址,还有尧王城地名的尧王城遗址,等等,这些遗址在没有被发掘前,当地民间自古至今都在以祠庙或地名等有形传承,还有一些地方民间故事或祭祀等无形传承,都是在多方面地证明古老中华文明的博大根深和不间断传承。

姬先生的说法是事实,在那个没有文字的年代里,不靠口头传承或者民间故事、民间传说,人们靠什么延续记忆啊?新疆的记忆或者历史就在我们的民间故事、民间传说里,它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它就在那儿。

汉武帝打通新疆的意义

关于汉武帝打通新疆的意义,今天过分强调着丝绸之路以及东西方的交流,这个是没有错的,因为今天不管是谁都在享受着来自丝绸之路的温暖。民以食为天,没有一个人不可以不吃,只要我去菜市场看看那些被称为“胡”的蔬菜就明白了,如果没有时间,也可以看看餐桌呀,胡瓜、胡椒、胡菜……哪一样东西我们似乎都离不开了。但是在这种强调里,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让西王母的神话落地了,西域实实在在地被纳入了中国的怀抱。

汉武帝打通西域,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交流了,为了汗血宝马。人们都知道张骞出使西域是为了军事的联盟,但汉武帝还给了张骞一个使命那就是探寻河源,这个使有点像我们今天的八千余年中华文明探源工程,汉武帝的文明探源工程不过没有我们今天这么时间长而已。这个探源工程是有结果的,按张骞的说法,黄河的源头在罗布泊,这个说法不但有历史记载,而且一直延续到了清代。

按《史记》的说法,这叫“汉使穷河源”,什么意思呢?汉武帝对张骞的说法多少有些不相信或者是为了给张骞的说法寻找更多的佐证,就在张骞之后,派出了更多的人出使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等地寻找黄河源头。对此,太史公曰:《禹本纪》言“河出昆仑。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今自张骞使大夏之后也,穷河源,恶睹《本纪》所谓昆仑者乎?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矣。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也。

意思是,《禹本纪》说:“黄河发源于昆仑。昆仑高达二千五百余里,是日月相互隐避和各自发出光明之处。昆仑之上有醴泉和瑶池。”现在从张骞出使大夏之后,最终找到了黄河的源头,从哪儿能看到《禹本纪》所说的昆仑山呢?所以谈论九州山川,《尚书》所说的是最接近实际情况的。至于《禹本纪》和《山海经》里所记载的怪物,我不敢说。

司马迁是没有怀疑张骞找到的黄河源的,只是对传说中昆仑山上有妖魔鬼怪的事情也不太相信。今天,人们不能因此就说,当时的“文明探源工程”失败了,它成功的地方恰恰就在这里,同样在《史记·大宛列传》中,司马迁说:“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寘,其山多玉石,采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意思是,汉武帝按照古书把昆仑山与黄河源的问题给解决了,还带来了那里的玉,找到了中华文化的根脉。

今天分析,汉武帝命名的昆仑山实际上是喀喇昆仑山,它与昆仑山是一座山,一个山脉。而那时已经不是一个神话的年代了,连司马迁也不相信《禹本纪》和《山海经》里记载的那里有怪物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西域回到了中国的怀抱。所以,汉武帝打通西域的意义,就是找到了中华文化的根脉,并且把它变成了现实。这一切,当时的人们可以用文字把它记下来了,神话落地了,成了生活,成了真真切切历史。

顺便说一句:西域也不全指今新疆,汉武帝时期的西域已经到了今天所说的中亚。自汉代以来,西域狭义上指玉门关、阳关以西,葱岭以东,巴尔喀什湖东、南及新疆广大地区。而广义的西域则是指凡是通过狭义西域所能到达的地区,包括亚洲中、西部地区等。西域到了后来演变为我国的西部地区的含义,所以青海、西藏亦属于西域的范围。甚至,陈诚《西域蕃国志》中说,明代的西域是指敦煌以西直到阿拉伯半岛等的统称。

还能说什么呢?西域,中国西部的疆域,从远古的传说至有文字记载的史书以及我们今天或者是将来,都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神话印证着现实,不是谁都可以扭曲的。分明地,大汉王朝自汉武帝始就抱起了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在后来被改名叫新疆了。(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