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用什么姿势去领诺贝尔奖?这部凶猛之作告诉你

2019-10-29   Neets电影

10月10日,备受瞩目的诺贝尔文学奖揭晓。

获奖者是波兰女作家奥尔加·托卡尔丘克和奥地利作家彼得·汉德克。

中国女作家残雪虽然落榜,但是却在国内互联网上一度掀起热潮,可见诺奖的影响力果然不同凡响。

得奖固然是莫大的荣誉,但是由此带来的其它麻烦事儿也不少,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杰出公民》

El Ciudadano Ilustre

这是一部阿根廷电影,曾经在2016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备受好评。

故事是虚构的,讲的是一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衣锦还乡,但是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因为迎接他的,除了来自家乡的称颂,还有一些不曾预料的叵测人心。

电影开场的情节就十分耐人寻味。

作家丹尼尔站在诺贝尔文学奖的领奖台上,一脸的不情愿,也没有按照规定,像中国作家莫言一样,身着燕尾服。

果然接下来的发言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他说:

“作品一旦得到一致的认可,无疑意味着艺术家的堕落。我获得该奖,说明我的作品符合评审、学者、专家、国王等各类人士的品味和需求,这和文学本身无关。一个文学家本应该在作品中向读者提出质疑,我为得到权威性认可而感到遗憾。

当然对诺贝尔奖不屑一顾的作家不只他一个,哲学家萨特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例子。

不过,像丹尼尔这样来都来了,还“不识趣”地发表如此一番反叛言论,无论在现实还是电影中都是头一回。

你以为这位作家很特立独行吗?其实不是。

发言完毕,他继续站在台上,眼神不安扫视着观众席,直到掌声雷动,丹尼尔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什么?丹尼尔有勇气反叛权威,但仍然在乎大众的目光。

接下来,他取消了世界各地的、各种各样的颁奖礼和庆祝晚会,独独选择了接受来自家乡阿根廷萨拉斯的邀请——

回去做一个演讲,并接受“萨拉斯杰出公民”的称号。

故乡,与其说是块土地,不如说是个心结。

莫言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

“我对家乡的感受是矛盾的。一方面它确实与我血肉相连,另一方面我也觉得它束缚住了我,让我得不到施展才能的机会。所以我曾经千方百计地想逃离它,但是离开之后我又感觉这个地方像磁石吸引铁一样,用一种强大的力量把我往回拉。”

丹尼尔在一定程度上和莫言的感受有相似之处,他已经40年没有回过故乡了,但是却并不因此而想念故乡。

他在电影中说:“我一生的所作所为就是逃避那个地方,我笔下的人物始终无法离开,而我则永远无法回去。”

60岁这一年,丹尼尔回到了故乡萨拉斯。

来机场接丹尼尔的胖司机用他的书擦屁股,此番举动实在令丹尼尔不忍直视;

镇上的居民用跟拍和尾随的方式表示着对他的好奇;

消防员开着消防车送他去演讲现场,身边还有选美皇后陪同……

也许是当地人有自己独特的欢迎方式,丹尼尔不拘小节,还能忍受。

可是慢慢地,事情越来越变味儿了。

镇上一个男子非说丹尼尔的小说原型是他父亲,还硬拉丹尼尔去他家做客;

残疾男孩的父亲无缘无故要求丹尼尔出资9800美元,给他儿子买轮椅;

电视台采访他是其次,主要为了趁机打广告;

当地美术协会的会长因为自己的绘画落选了,故意找丹尼尔的茬,说他在小说里诋毁故乡,讨好欧洲;

旧情人的老公,一个号称“就算睡过全世界的女人也依然按时回家”的自以为是的直男癌,话里话外对丹尼尔充满了敌意;

男人故意在丹尼尔面前强吻妻子

市长为丹尼尔颁奖又塑像,把他当政绩的一部分;

和莫言回乡体验传统文化之余,还能热忱指导小吃村建设比起来,丹尼尔就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了。

最后,丹尼尔拒绝了所有的人,“背叛”了所有的人,他不接受家乡的荣誉,也不愿意成为被道德绑架的奴隶。

当初以为故乡是块纯洁的自留地,如今看来是个暗黑的童话。

丹尼尔在武力威胁中永远地离开了故乡,不带任何留恋。

电影到这里还没有完全结束。最后,导演虚晃一招,说整个故事是丹尼尔新写的小说。

这样的设计可以说为电影加分不少,因为如果以丹尼尔回乡却被无知的群众杀死结尾,未免太有说教意味。

设置高知和无知、善良和邪恶之间的对立,也并非导演的本意。

新书发布会上,丹尼尔向记者们展示胸前的伤疤,这个伤疤和故乡的关系其实到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丹尼尔已经明白,他们并不因为出生在同一个地方就必然有关系。身为一个作家,他不需要去在意诺贝尔文学奖评审的目光,同样也不需要在意群众的目光。

所以说抗议一个奖项实在没有必要,如果一个作家关心作品本身的话,得奖与否就不该被当回事儿。

刚刚提名的中国作家残雪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得奖很高兴,但对自己的写作没什么影响。

我想这才是该有的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