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说相声,黄宏冯巩哈哈大笑

2022-08-12     史镜说

原标题:张学良说相声,黄宏冯巩哈哈大笑

1993年7月,大陆组织演艺界明星,前往宝岛台湾慰问演出。期间,黄宏、冯巩、倪萍等人,还去看望了张学良老人。

93岁的张学良被幽禁了半个多世纪,90岁方获自由。彼时,他住在台北的五弟家。

7月28日,在艺术团抵台开始表演的前一天晚上,黄宏等10人来到他的住地,轮流为他表演单弦、评书、相声等简短的曲艺节目。

老人久别大陆,对家乡的艺术十分喜爱。看了大家的表演,十分欢喜,兴致所来,自己也说了一段单口相声——《扣子与疙瘩》:

“东北人管扣子不叫扣子,叫疙瘩。

有个东北老乡,在关内一家商店买扣子,对掌柜说:‘我买个疙瘩。’掌柜愣了一下,懂了他的意思,然后纠正他说:‘先生,那不叫疙瘩,叫扣子。’

“东北老乡买完扣子出门时,冷不防一头撞在门上,脑门上撞了个包。他捂着脑袋跟掌柜说:

‘你看,我光顾买扣子了,脑门子上硬是给撞了个扣子。’”

说得黄宏、冯巩、倪萍等众人哈哈大笑。

张学良爱相声,是个人性情,也是家庭习惯。

今天,我们来说说他与相声演员的那些事。

1923年农历二月二十三,张作霖48岁寿辰,帅府大庆,延请京津曲艺名流为其暖寿,还派人到北京请来相声大师。张作霖亲自点节目,全家一起欣赏。

各位,您知为啥要从北京请相声?

相声发源于京城皇城根下,晚清兴起,骨子里流淌着京味儿。不是北京话,就说不好相声。

这话,是被张作霖请过去的张寿臣说的。

张寿臣是中国相声第四代传人,师父万人迷,徒弟刘宝瑞,在中国相声界是个夷陵老祖式的人物。

不过,给张作霖祝寿时,他才24岁,与前辈搭台,刚在相声界崭露头角。

张作霖好这口,请来这些艺术家入帅府,一起乐呵,全家人连同随从等众人共赏,完了还与他们一起唠嗑,谈些历史故事,人情世故。

曲艺家们都有很高的情商,风趣幽默,舌灿莲花,谈笑间很得权贵欢喜。老张也为人大方,喜欢艺术,待人诚恳,与这些艺术家颇有交情。

他有一个私藏奇珍异兽皮的威虎厅,轻易不让人进去,可对张寿臣等艺术家们,却是亲自启扉,邀其来赏。

由此可见老张,家庭私人生活中,对文化艺术人士的接纳、信赖。

张学良对相声和相声演员的厚爱,正是传承了老张的遗风。

在帅府演出的时日,张寿臣与张学良有了密切接触。

两人年龄相近,身材相仿,志趣相投,对相声艺术表演有共同的探讨。

一次,张寿臣说了段《批三国》,下台后,张学良问他“张断三桥”啥意思。

寿说不上来,卿就详细为他讲述了张飞断当阳桥、张任断金雁桥、张辽断小石桥的故事。

完了还说:“寿辰,我

觉乎着相声歪批逗笑是正理,但也得有点学问

的好。”

还有一次,张寿臣说了一段《八扇屏》,那是以背诵典故为主线的段子,考验的是大贯口。

几个贯口下来,张寿臣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下台后,张学良又问他,为啥说这么长的贯口。寿说是主子赏脸,自己得多卖点力气。

“《八扇屏》也不见得说全八扇啊,这样不但你说得太累,听的人也累。再说也过于重复啊。”

说贯口得说得让听众听着舒服,这成后来张寿臣创作的坚持原则。

几次接触,张寿臣发现张学良不是假懂相声,而是真懂,从心里佩服他通情达理,通晓艺术。

从此,他潜心研究相声创作,多读史书,多与张学良相商。

后居天津时,他与汉卿谈论古今,赞岳飞、文天祥、郑成功,抒发理想抱负,忧国忧民。

军旅和艺术之外,两人找到了共同志向,渐为知己。

“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张学良劝他说,要多从老百姓生活中找故事,讽喻现实,教育世人,启迪思想。有时候,张学良谈论间还会给他讲个笑话。

“我们聊着聊着,叭!就出来个包袱。我到台上就使,有一次说到贪官污吏还想落着个‘两袖清风’,其实是个‘袖里藏珍’,我们都笑了。”

在张学良的影响下,张寿臣的相声创作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特点:诙谐而不轻佻,逗笑而不失态,一段笑料的背后,往往有着扎实的历史文化和现实讽喻。

他读书研究历史,整理过去的相声段子,订正历史细节,创作新的段子,使相声的发展呈现大俗大雅的面貌,而不是靠卖弄、滑稽和粗俗的低级趣味取悦观众。

在张学良的影响下,张寿臣创作了一批揭露现实卖国贼、抨击反动政局的相声《揣骨相》《夸讲究》等,在京津之地演出,名声越来越大。

他的作品表露正义,宣传爱国,不做有钱有势肚里的“欢喜虫”,在那个动乱的年月,使他联系了不少进步人士。抗日将领吉鸿昌成为他的好朋友。

张学良与张寿臣交往越来越深。

一次深谈之后,他对寿辰说:“中国自古就有人以说笑话参政的,你说相声也能开通民智。”并写下“曼倩遗风”四字送他。

曼倩,西汉文学家东方朔

之字,博学多智,以性格诙谐、言辞敏捷为特点,常在汉武帝面前谈笑取乐。

获此肯定,荣莫大焉。也由此可见,张学良对相声表演艺术的主张。

还有一次,张学良劝他可以学东方朔,改行入仕:“寿臣,你当个县长还不容易吗?我说了算!”

这是个好机会。既然有少帅做主,仕途肯定一生光明啊。

想来那些说书唱戏之流,从来地位卑微,娼妓不如。如果能傍上大腕,又获恩赐当官,这对趋炎附势、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难得的机遇。

然而,张寿臣思来想去,没有去。

因为他知道,他和张学良的关系,是建立在共同志趣——相声——这门艺术的基础之上的,自己离了这行,恐怕关系未必如意。

“做艺人得有自知之明,自重自爱。”他对张学良说,“行行出状元,类类有高低,我不能在行

嫌行,更不是那趋炎附势向上爬的小人。况且,你不是告诉过我,说相声一样能开通民智吗?”

一席话,让张学良更佩服这个艺人了,称他为“有气节的艺人”。

(张寿臣与其徒弟)

多年后,时代变幻,张寿臣仍然记得张学良的恩情

他对后人说,张学良没有架子,不像其他权贵那样鄙视艺人,不可一世。他为人豁达、平易近人,不恃强凌弱,不以尊傲卑。

“学良就是相声的知音,人家会听。一个是真给耳朵,用心听;另一个是该乐的地方才乐,不该乐的地方,别人乐了他也不乐。他常指出这个乐好在合理,那个乐失在勉强,把他逗乐了,可真不容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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