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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徐
读到作家简媜一句话时,正值夜深,于是更容易心有戚戚:写散文的人,心要碎,情要痴。
心,之所以会碎,必是因为在之前梦境中,遇见过最幽美的镜花,邂逅过最清亮的水月。
情,唯有能够痴,
彼此,你痴痴看着花,你静静赏着月,你渐渐为之入迷,忘乎所以,你也到底是个俗世俗人,全然忘掉君子寓意物而不留意于物的道理——岂止物,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你一心一意想摘花,你一意孤行想捞月。
岂能不碎?
岂能不灭?
心碎时分,固然有痛,幻灭时分,固然有恸。
可是,那种痛与恸,在月光一般的窗外路灯的黯黯映照下,把之前一帧一帧朦胧幻美的画面再次呈现,回光返照般无比强烈而清晰地地呈现,像飞蛾扑火的倒影,像风中花月的幻影。
那么想流连而不能再流连地流连着,那么想迷恋而不能再迷恋地迷恋着。
一棵完整而敏感的心,用来展览千年,或许孤芳自赏,其实都没有太大意义。难道不该用它,在路上看留连戏蝶、听自在娇莺?难道不该用它,历经山重水复疑无路之后,以忽忽的豁然的意境去感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小确幸与大惊喜?
是故,我甘愿让自己,在追寻美的路上一次又一次受伤,甘愿在一次又一次从悬崖摔落的时候心碎——有什么要紧呢,有梦与醒拖着。咖啡难道不苦么?
假若哪一天,对痛变得钝感,心儿也倦了,窗扉外的清风皓月、细雨花香,也通通进不来了。
心碎,是蝉蛰伏泥土而后饮露秋风,萤暂寄腐草而后跃彩夏月,树隐痛作瘤而后结为沉香。
心碎,是一场速度缓慢的酣畅淋漓,一次欲哭无泪的内在微笑,独自聆听一具青花瓷器无声且彻底皴裂的过程。
诗文中的女子,为了与心中良人相遇,结上一段尘缘,痴痴求佛五百年,让佛将她化作一棵树,热烈开花,然后站在他必经的路旁,记着前世期盼,怀着一生深情,等他。
他走过来了。
他走过去了。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难道不算一种美么?
等待最终成空的心之凋零,难道不属于美的部分么?
人生如戏,人是戏子。舞台是假的,戏剧是假的,假戏真做才有精彩的动情之处。
诗人说:“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
其实,心碎一回,又何妨呢?
心碎,和孤独一样,都是爱意味深长的馈赠。
【作者简介:江徐,80后女子,十点读书签约作者。煮字疗饥,借笔画心。已出版《李清照:酒意诗情谁与共》。点击右上角“关注”,收看更多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