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的“工业园区”长啥样?

2020-01-16     今报三门峡

预计8到10年后,一个布局合理、人口众多、手工业发达的商代都邑将呈现在世人面前

2019年12月26日,安阳殷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开工建设,预计8到10年后,3000多年前的殷商都邑布局将呈现在世人面前。殷墟是中国第一个有文献可考,并为考古学和甲骨文所证实的都城。如今,安阳市拿出150亿元,建设殷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更是传承传统文化的历史责任。

东方今报·猛犸新闻记者 于艳彬/文图

建成世界一流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安阳市文物局副局长、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辛店铸铜遗址发掘领队孔德铭告诉记者,总投资约150亿元的殷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除殷墟遗址博物馆外,重点实施宫殿宗庙区及王陵区提升、武官村民俗旅游村和豫北纱厂活化利用改造等工程。

“未来8至10年内,殷墟遗址展示格局将呈现全新面貌,洹北商城、后岗遗址、铸铜遗址等历史遗存也将进行全方位的保护和展示,最终呈现一个以考古学为基础的完整的殷商都邑布局。”孔德铭说。

殷墟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规划有宫殿宗庙展示区、考古学展示区、洹河文化展示区等七大功能分区。“环境整治方面要向遗址公园类型靠拢,要复原殷商时期的自然风貌。比如地貌、农作物、地形,包括河流、道路等,都要按考古资料进行恢复。”安阳市文物局局长李晓阳说。

此外,还将在殷墟宫殿宗庙遗址东侧、洹河北岸建设殷墟遗址博物馆,这也是考古遗址公园的核心工程。博物馆占地面积215亩,将全面展示殷墟考古成果,打造国际先进的文物考古研究中心、国际交流传播平台、旅游服务中心和文化产业创新平台。

一大波考古人发掘殷墟秘密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考古学于殷墟摇篮中,在李济、梁思永、石璋如、郭宝钧等第一代殷墟考古人呵护下,由稚嫩到成熟,砥砺前行。新中国成立至今,在郑振香、杨锡璋、刘一曼、唐际根等考古人的培育下,殷墟考古已长成参天大树。

殷墟被评为20世纪中国“100项重大考古发现”之首。中国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宋新潮在2018年殷墟迎来科学发掘90周年纪念活动上说,90多年的殷墟考古发掘,确证了商王朝的存在,中国早期历史探寻从此有了支点。

一个布局合理、人口众多、手工业发达的商代都邑呈现在世人面前:宫殿、王陵、居住遗址、家族墓地群、水网、大道,以及甲骨文、司母辛鼎、妇好鸮尊等精美绝伦的出土文物,无声地诉说着失落王朝的繁华。

说起殷墟考古,我们不得不提到一位重要的考古学者:唐际根。这位1986年北大毕业的考古工作者,在殷墟一待就是二十余年,他带领安阳考古队发现了商代中期的洹北商城,完善了商王朝的编年框架;他一力促成安阳殷墟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历经8年,最终在2006年得以实现;他一手策划殷墟博物馆的建立,将“司母戊鼎”迎回故里展出;同时,他还多方奔走,筹措安阳文字博物馆的创办……

为了体现殷墟的价值,见证殷墟遗址的原真性和完整性,给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造势,2005年,唐际根向安阳市委、市政府提出将司母戊鼎请回安阳展览,此提议得到国家博物馆的支持,最终促成司母戊大方鼎在阔别56年后“省亲故里”。

布局始终是殷墟都邑考古重任

作为长年坚守于殷墟考古发掘的第一线考古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安阳工作站副站长何毓灵认为,布局始终是殷墟都邑考古的重任。

何毓灵告诉记者,从最初的宫殿区、王陵区等这种点状平面的认知,到如今的立体时空的梳理与构建,对殷墟都邑布局的探究已取得重要成果。

十年前,在宫殿宗庙区南刘家庄北地,发现殷墟时期的大型道路系统,开启了殷墟布局研究的新征程。以道路为线索,是解决布局问题的关键钥匙。2012年始,在洹河以北区域的大司空村村东发现大型道路;2015年,在洹北商城遗址内韩王度村东区域发现一处水沟。2017年至今持续的发掘让他们对洹河以北道路走向,道路周边的聚邑都有了较为清楚的认识,为今后探索该区域的布局指明了方向。

唐际根认为,路网、水网的出现,解决了殷墟布局的“骨架”问题,它使得殷墟过去发现的各种类型的作坊、居民点、王陵区、宫殿区等重要遗迹全部有机地串联起来。

堪称世界第一的铅锭贮藏坑

2003年在殷墟西部发现孝民屯大型铸铜作坊后,又于2006年发现铁三路大型制骨作坊,2008年发现刘家庄北地大型制陶作坊,激发了学术界研究殷墟手工业生产的工艺流程、生产技术、组织管理等相关问题的兴趣。

2015年,在刘家庄北地发现一座埋藏近300块、总重量达3.32吨铅锭的贮藏坑,此贮藏坑东距苗圃北地铸铜作坊约300米,时代为殷墟文化四期晚段。显然,这是铸铜作坊内重要的备料贮藏坑。堪称世界第一的铅锭贮藏坑的发现,无疑会促进青铜原料来源、铸铜手工业生产规模等相关问题的研究。

何毓灵说,为了深入研究铸铜技术、手工业生产及其原料供应等问题,近些年来,试验考古成为解决之道,岳占伟、荆志淳、李志鹏等学者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综合分析殷墟的铸铜、制骨、制玉、制陶等作坊,发现这些作坊相对集中分布在一定区域,大体可以分为中、西、南、东四个“工业园区”。

众多新发现,不仅促使研究者重新考虑殷墟都邑的布局、手工业生产等考古学问题,更为殷墟的保护提出了新挑战。

何毓灵说,1999年发现,随后进行钻探与发掘的洹北商城是近20年商代考古的最大收获。何毓灵和唐际根的观点不谋而合,唐际根也曾指出,洹北商城的发现重新建立了早商、中商、晚商的商王朝编年框架,重建了铜器的发展分期,以及人们对殷墟与洹北商城关系的认识。

2015年在洹北商城发掘过程中,意外发现大量与铸铜、制骨相关的遗物。同时发现了料礓石夯土平台、青铜冶炼与浇铸区、相关废料集中填埋区,甚至是随葬有陶范、刻刀等铸铜工具的工匠家族墓地。

洹北商城铸铜与制骨作坊的发现与发掘,填补了中商时期王室手工业生产的空白,其独特的生产技术,为研究整个商代铸铜、制骨工艺奠定了基础。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bP5trm8BUQOea5OwRArV.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