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霍汶希,一个女子笑傲娱乐江湖的二十年——
天生就是做经纪人的料
霍汶希是无可争议的美女,最早以演员和模特的身份出道,现在已很少有人知道,她曾是广告界炙手可热的模特,拍过50多个电视广告。在做电视广告模特期间,与父亲离异的母亲要赚钱养活全家,无暇照顾她,刚满16岁的她不得不自己去和人谈价钱谈合同。有一次,一个洗发水的广告找到她和与她是双胞胎的妹妹,事先她了解到摄制组在整个东南亚地区已经挑了150对双胞胎,都没找到合适的,心里暗自打起了小算盘:哼哼,你们找了一圈才找到我们,要价不能太便宜了!于是,她一张口,就是15万港币,这在当时的香港,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令人咋舌的高价,她要完了,自己心里也很忐忑:人家不会觉得我要价太高而放弃吧?可结果是,对方出了这笔钱。这次经历让她知道:讨价还价绝对是个技术活儿,宁可要得高一些,也不能要低,因为如果你要得高,对方觉得很难接受,大不了再让步,可是如果你要得比对方本来的预算要低,那么你就吃亏了。就这样,她成了当时香港广告界片酬最高的模特,她笑说:“其实那时候开出一个很高的要价,心里也害怕,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想钱想疯了,但是最后,他们都按照我开出的价格付给我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是的,我值这个价。”
她就是这样发现了自己做经纪人的天分——“其实经纪人有一半的工作就是帮助明星和人家讨价还价。”恰在这时,她认识了英皇的老板杨受成,杨非常欣赏她,力邀她进入经纪人这一行,这一年,她才二十一岁。
因为自己也做过艺人,她很快显现出比其他经纪人的优势。一是她的眼光,她说艺人不一定要很帅或者很美,最要紧的是要有观众缘。其次是性格,她比较喜欢性格活泼一点,有点男孩子气的女生。容祖儿就是她一手带入行的,当时英皇同时准备签的有三个女歌手,容祖儿是最不漂亮的那一个,唱得也不是最好的,霍汶希回忆她第一次见到容祖儿的情景:“打扮很老土,什么妆都不化,却涂了很红的唇膏,发型也古灵精怪,我当时觉得她傻乎乎的很可爱。我想我也是观众,既然我有这样的感觉,那么观众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最后挑中了容祖儿。后来容祖儿一路发展顺利,证明了她作为经纪人的眼光之精准。
二是她的亲和力,她手下的艺人都非常信任她,和爸爸妈妈不说的话,也会和她说。当年她签下谢霆锋的时候,谢才16岁,正是叛逆期,那时候谢的母亲狄波拉经常会打电话给霍汶希,向她了解儿子的动向,并且把自己的一些嘱咐,让霍汶希去说给谢霆锋,“因为他妈妈说的话他基本都不听的,如果换成我去说,他多少还能听进去一些。”她坦言谢霆锋是非常“难搞”的艺人,“基本上就是跟你对着干,你让他做的,他偏不做,不让他做的,他偏要做,不过我也慢慢摸索出一套搞定他的方法。”有一次,谢霆锋为了不让狗仔队拍到他的照片,竟然坐到三楼的窗户上面要往下跳,把霍汶希吓得,她说:“我当时都要晕过去了,这跳下去不是死也是重伤,我怎么和他爸爸妈妈交代?”不过她知道霆锋的个性,如果不让他跳,他肯定要跳,于是她稳了稳自己,用一种赞同的语气说:“对,就是不能让他们拍!不过你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啊,为了躲狗仔自己受伤不值得啊!”她平静的态度稳住了谢霆锋,过了一会儿,自己又爬回房间里来了。
在香港时,霍汶希手下有50多个艺人,她的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几乎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而一旦发生状况,艺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向她求援,“我就像个警察一样,一旦有情况,就要冲到现场。”
这样一份随时待命、全年无休的工作,让霍汶希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一阵子,她因为压力大,只能靠不停吃东西来减压,结果胖了十多斤,以至阿SA看见她,大吃一惊:你是不是怀孕了?不过,她对此并无抱怨,只是心里偶尔会幻想一下: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要去做一份能下班的工作。
像保护家人一样保护艺人
在霍汶希的职业生涯里,有过多次让人津津乐道的成功的危机公关的经历,比如谢霆锋离婚事件,当时张柏芝不断发声,指责谢霆锋“假扮好男人”、“不喜欢儿子”、“暗地里一直向传媒爆料”等等,让谢霆锋的形象一落千丈。当时谢霆锋的心情非常沮丧,根本不想去和张柏芝沟通,结果他越是躲避,张柏芝越是恼火,霍汶希以一个女人的敏感和细腻,意识到张柏芝其实心里对谢霆锋还是有感情,她的一系列指责,其实是逼谢霆锋出面,可是谢霆锋这人呢,是你越是逼我,我越是不吃你这套。眼看着双方僵持在这里,情况越来越糟,霍汶希第一时间代替谢霆锋发声明,这份声明里,霍汶希亲自加上了这一段话:本人深深感谢柏芝这五年来的付出,并衷心寄予祝福。就是这么一句饱含感情的话,让张柏芝心软,再发表言论时,言辞柔和了许多,她柔和下来,谢霆锋内心也就没那么大抵触了,两个人得以坐下来,友好协商离婚之事,并最终就财产和孩子抚养事宜达成共识。
谢霆锋在张柏芝频出恶声之际,还能对她表现得情深意重,尽显绅士风度,形象不但没有受损,他的深情、理性、克制,还让他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加分。对此,霍汶希说:“所以说,危机的另一个解释是,在危险中寻找机会,危机应对好了,会成为契机。”
阿娇的“艳照门”,当时很多人都认定她会彻底退出娱乐圈,包括阿娇自己,但霍汶希发誓,一定要将她带出谷底。她提出的策略是,先息影一年,避避风头,一年之后,阿娇全面复出,那些日子,霍汶希日日陪伴她左右,像保护自己的家人一样保护着阿娇,不让她再受任何一点伤害,在她沮丧时给她鼓励和力量,阿娇回忆那段日子时曾说:“只要看到身边有这个穿着黑风衣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我知道,即使天塌下来,她也会替我顶着。”从因为“不雅照”事件导致在电影《梅兰芳》中的所有戏份被删,到由自己主演的电影《白狐》上映,阿娇在霍汶希的强力护航之下,终于走出人生困境,之后,她的新专辑出版,新闻发布会上,感慨最多的是霍汶希,她说:“听着她越来越成熟的歌声,看着粉丝为她欢呼,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认为现在的阿娇正在经历人生最好的阶段——“有过挫折,有过爱情,唱出来的歌,演出来的戏,都更加有底蕴,能够打动人,我有信心,她会是下一站天后!”
在英皇,霍汶希被称为“英皇阿妈”,这名字是容祖儿起的,其实当时霍汶希才三十多岁,就被人叫做“阿妈”,霍汶希还是欣然接受:“说明他们很信任我,而我待他们,有时候真的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女。”香港传媒都知道她“不好惹”,她说:“如果确有此事,你写,我没办法,但如果你写的东西不真实,那我一定会追究你的责任!”她曾经为了一篇不实报道,亲自跑到那家杂志社,直接将总编堵在办公室里,指着对方的鼻子痛斥,最后那位总编不得不低头认错,并且承诺会在下一期杂志的显著位置刊登致歉声明才肯罢休。
好比曾经传出谢霆锋和周迅的绯闻,她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谢霆锋,问他有没有这件事?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立即向传媒辟谣,她说:“虽说在这一行,炒作是很难避免的,但我只会利用真实的事情来做文章,而不会编造虚假的绯闻来博眼球,那是一种饮鸩止渴的做法,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艺人。”
除了像“阿妈”一样保护自己的艺人,她也像“阿妈”一样严格要求自己的艺人。“Twins”刚出道的时候,第一次做签售,现场来了几万名歌迷,两个小姑娘很兴奋:“这都是来看我们的吗?”她立即提醒:“是啊,但是你们要努力,如果你们不努力,他们就跑到别人那里去了!”英皇的艺人都熟知她的一句名言:变心最快的不是你的男(女)朋友,而是你的粉丝!
经纪人的爱情和男明星无缘
手下一打男艺人的霍汶希,自然会被传与男明星的绯闻,在她的绯闻男友名单里,有谢霆锋、王杰、古天乐、古巨基等等,她坦承经纪人和男艺人朝夕相处,有的瞬间确实会有怦然心动的时刻,但是她“比较懂得把持自己”,她说:“我不会和男艺人拍拖,因为和艺人拍拖就要偷偷摸摸的,对我这样性格爽直的人来讲是会有压力的。”
霍汶希说她一直在期待爱情,但又沮丧于自己给人的感觉“很凶”,而且“不会发嗲”,所以很少有男人来追求她,不过她现在会尝试让自己不要那么“男人婆”,比如说话的声音会低一点,态度柔和一点,问她手下的艺人有没有给她介绍过男朋友?她说:“才没有!他们都是感情出问题了来找我谈心,我还要想办法开导他们。”
目前霍汶希唯一承认的男友,是内地的一位富商,两人交往两年之后分手,分手的原因,她说是因为“性格合不来,两人都太强了,在一起犹如火星撞地球。”但是两人和平分手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在通过进一步检查确定自己怀孕这个事实后,她的第一感觉是:我想要这个孩子!她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自己刚分手的前男友,告诉他这一消息,男友当即表态愿意负责任,但霍汶希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孩子就勉强和一个男人结婚,因为“如果自己都过得不开心,怎么有能力让孩子过得开心?”她只希望前男友能经常来看望孩子,给予孩子父爱,男友表示尊重她的决定。她的第二个电话打给老板杨受成,因为她需要请假,杨老板在得知她决心做一个单身妈妈之后,并没有骂她,也没有阻止她,而是很开心的给她批了假,并且告诉她:“你安心在美国生产,工作的事情我会妥善安排。”
之后,霍汶希和双胞胎妹妹一起飞往美国,她报了一个英语校外课程,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去上课,那段时间身体的荷尔蒙也发生变化,总感觉没有安全感,常常发脾气,甚至一度抑郁,有一次,天很冷,地上结了冰,很滑,她试着走了几步,发现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于是就停在路中央,一步都不敢动,当时心里真是无助极了。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路人搀扶着她走到了街道对面。种种心理上的困境,都靠着“为了孩子吃什么样的苦都愿意”这个念头才挨过去。
分娩当日,因为是半麻醉,整个过程她都非常清醒,孩子出来之后,她的第一句话是问陪在身边的妹妹:“脸上有东西吗?”她担心女儿脸上会有胎记什么的,妹妹大声回答她:“Beautiful!”她躺在产床上,竟然开心得笑出了声!她给女儿取名“Honey”,意即:妈咪的小甜心。
有了女儿之后,霍汶希和女儿的父亲保持了很好的关系,只要有机会,就会创造机会,让父女俩在一起,女儿对这个父亲也有一种天生的亲昵,一看到爸爸就会张开双手要爸爸抱,恨不得黏在爸爸身上。“Honey”和爸爸在一起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逛超市,爱吃的她熟识每一种食物的名字,会一样一样说给爸爸听,有时候爸爸指着一瓶药膏给她看,她就会很严肃地摆着小手说:“唔食得,会死的!”样子可爱至极。看着女儿和父亲在一起的幸福和快乐,霍汶希感到很欣慰,她说:“我不想做一个自私的母亲,我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爸爸有妈妈,不过,她的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是朋友而不是夫妻。”
霍汶希说:“因为她,我的生命得以完整,未来我希望有爱情,但如果没有,我也不会不开心。”
单身妈妈的双城生活
有了女儿之后,霍汶希做了两个决定,一是戒烟。大概五六年前,老板杨受成曾经说过如果霍汶希戒烟就给她一百万,可是重赏之下她也没能戒掉。怀孕了之后,她开始戒烟,同时意识到如今自己已不再是一个人,既然把女儿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就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才能承担做母亲的责任,把女儿养育成人,这一次,她说戒就戒了。
二是她主动对老板提出,想去北京,帮助公司打拼内地市场,是因为希望自己事业上能够有更好的发展,赚更多的钱,让女儿的未来有比较好的经济保障。
因为女儿还是留在香港交给家人照顾,自此,霍汶希开始北京、香港两地穿梭往返的双城生活。
陌生的北京,娱乐圈很多人不知霍汶希是谁,而她,只带着一个助理,要在这里,从头开始,打下一片江山。
一开始根本无事可做,租了一间小公寓,采光不好,大白天也阴沉沉的,为了省电,不开灯,就着窗口的亮光打电话,国语又说不好,经常说不了几句人家就挂电话了,还加一句:“装什么港台腔啊,回去把舌头捋捋直再说话。”饮食、气候都不适应,拉肚子拉了9个月,掉了10磅肉。回香港看女儿,一回去就不想回来,从温暖的香港回到寒冷的谁也不认识的北京,需要怎样的勇气,她自己想起来也诧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每次要回来的前几天心里就开始流泪了,可是每次,还是乖乖回来,其实也没人逼我。是她自己逼自己,这个从不认输的女子,甚至一度得了忧郁症。
来了北京,她将自己的事业版图从艺人经纪和唱片转到了电影,对于全然陌生的内地电影市场,她进入的方式是多见人、不停见人,迅速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国语虽然说不好,她还是拼命的说,每个和她见过面的人都会被她打动——她是那么努力、真诚地要表达出自己。有一次,她去见冯小刚,说到“我佩服你五体投地”,不知道“五体投地”这个词用国语怎么说,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身体比划着“五体投地”这个词儿,就差趴在了地上,冯小刚就是这样记住了她,将她推荐给华谊的王中军,说:“有机会和她合作吧。”
葛优也欣赏她,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她事先连续熬了几个夜将葛优从影以来的所有作品认真看了一遍,当她面对葛优,侃侃而谈他表演风格的逐渐变化和成熟,提到他最早期的作品和最新作品的一些印象较深的细节,让葛优惊叹:“我自己看得都没这么仔细!”葛优将姜文介绍给她,说:“你们俩本质上是一路人,肯定能说到一块儿!”
而对自己公司签约的新人,她倾注全部热情:“给我一个机会,让你震撼娱乐圈!”
一个陌生而排外的领域就是这样被她的热诚、勤奋和投入撞开了,2013年,由霍汶希担任制作人的喜剧电影《超级经纪人》成功进入内地的电影院线,并获得票房成功。 她在北京的公司,签了葛优、文章等内地的一线明星,相对明星,她更骄傲的是自己亲手选中的新人,正在崭露头角。
而她自己,只享受那个过程,一个丑小鸭,是怎样成为舞台上那个接受掌声和喝彩的明星的过程,并在这颗明星的身上,打上“英皇制造”的印记。剩下的时间,她只愿是那个站在舞台下的一个角落里,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切切思念远在香港的女儿的平凡母亲。
作者简介:卡玛,专栏作家,婚姻家庭咨询师。咨询范围:婚恋情感、两性关系,案例经验累计10000小时。出版有《和你一起慢慢变好》、《两个人的修行——给婚姻的50个提醒》、《心理咨询师手记》等作品。微信公众号:亲爱的卡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