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我的高祖父林寿图

2021-04-18     历史研究

原标题:林枫:我的高祖父林寿图

前言所提《日晏》作者即是我的高祖父,林寿图,字恭三,又字颍叔,初名英奇,后号黄鹄山人,福建闽县(今属福州市)人。

清道光二十五年乙巳(1845)进士,官至陕西布政使和山西布政史。仕途之外,他也是清中晚期知名的诗人、教育家和藏书家。

聪敏少年

若再往前追溯,可查我的祖上多为官,所以高祖父的出生一开始是体面的。

祖父林元炳是清乾隆丁酉年(1777)举人,官至江宁府督粮同知;父亲林士锬,因为与妻室张氏一起侍奉母亲未曾应举。母亲张氏则生于清嘉庆元年丙辰(1796),成长于书香门第,通经博文,品性纯良。

不过,高祖父12岁时,家境急转直下,那年父亲林士锬因病逝去,留下他与母亲张氏两人相依为命,张氏只得靠做女红抚养其长大。

后来,高祖父的友人谢章铤在为张氏所作墓志铭里,介绍过当时家里的境况。

里面说:林寿图小小年纪,就跟着母亲在外面捡别人不要的菜叶,拿回来作一天的饭菜。到了冬天,天气很冷,家里被子不够,就到外面问别人讨来草席取暖,可见当时张氏苦节抚养林寿图有多么艰辛。

尽管家道中落,张氏在为人处事及读书教育上,还是给了高祖父很大影响。

家中所存信札

高祖父自小天赋异禀,人很聪明,读书一目十行,小小年纪说出的话,能让周围人惊愕不已。张氏看到儿子那么聪明,就创造各种条件为他提供良好的教育。

他小时读的《论语》就是张氏从周围一所废弃的书院里捡来的,虽然残缺,但多数内容都在。

高祖父自己也争气,一有机会就寻找破筪残书,每日如饥似渴的阅读。他后来成了有名的诗人,别人问他师承何处,他称是自寻门径,按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自学成才。

后来他的文名渐渐传到外面,竟深得时任闽县县令曹怀璞的器重。然而他考取功名的路途却颇为坎坷。

青年时代,高祖父屡试不中,靠做教书先生维持生计。道光十七年丁酉(1837)在琼水馆李氏园教书,道光二十年庚子(1840)在郑氏园教书。

道光二十三年(1843),35岁才考上举人,又过了两年,道光二十五年(1845)终于考中进士,时年37岁。之后,便开始了长达40年的仕途生涯。

一生刚正不阿

高祖父中年踏入官场,从道光二十五年(1845)至同治元年(1862),进士及第后历任工部员外郎、军机章京、御史、顺天府尹等,基本活动圈都在北京。

期间他结识了桐城派古文大家王拯,还有学者兼藏书家孙衣言,这对于他自己在文学创作以及经世思想的启发,影响皆极其深远。

同治二年(1863),他从顺天府尹外放地方官,从此离开北京,由京官变成地方官。先是出任陕西布政史,所谓布政使,相当于今天的省长兼省委组织部部长、财政厅厅长,属于地方上的行政长官,俗称藩台,官阶为从二品。

同治九年(1870)母亲张氏去世,他便辞去陕西布政史返闽乡丁忧。期间,他被福建巡抚王凯泰聘为福州致用书院的第一任山长。

光绪二年(1876),高祖父守制期满,回京补官,又被外放至山西任布政史。未曾想到,至光绪三年(1877),竟以协饷解不及额革职。

被免职后,高祖父离开仕途又改做教书先生,从山西奔赴湖北任钟山书院主讲,一直到光绪七年(1881)。

73岁他才回到故乡福州,定居石井巷。期间,至光绪十年(1884),由于中法战争的缘故,法军曾一度侵扰福建,他遂曾被浙闽总督何璟保奏为团练大臣,赏四品顶戴。

所谓团练大臣,过去曾国藩在湖南守母丧也曾做过。团练跟古代的保甲制度很相似,就是地方乡绅可以自行征集壮丁组建乡团,进行军事训练,用来抗击盗匪保卫乡土的一个地方武装。必要时,团练武装也能应急成为清廷的正规军,譬如曾国藩团练的湘军后来就成为打击太平天国的重要武装力量。可惜次年即清光绪十一年(1885),高祖父即以77寿年因病去世。

家中所存信札

回顾高祖父四十余年的仕途生涯,他始终胸怀治国抱负,性情刚正,任职期间兢兢业业、勤勉为公。

在咸丰朝任职军机章京时,他以工楷法,得任帮办总章京,起草机要文件,闲暇时亦与孙衣言、王拯等人切磋学问,讲求有用之书。辛酉政变时,他力惩腐败,查处贪污,在朝堂里深得人心,得到慈禧的赏识。

之后上疏《求才务实疏》,针砭时弊,向清廷建议当务之急是培养脚踏实地的人才,所谓“善治国者必注意于人才”、“人才莫贵于培养”。

不久,他又向咸丰皇帝上疏,提出四点建议,即请端圣学以裕国本,布宽政以培元气,慎言利以苏民困,坚初念以受谏诤。

这些建议都是希望当时的清政府可以广开言路,顺应时代,求真务实。很可惜,虽然当时朝廷很赏识高祖父,却因积弊甚久,官僚腐败冗余,两次奏疏竟均未落到实处。

在任职地方官期间,高祖父积极整顿吏治,关心民生,得到了地方百姓的认可。

咸丰年间,福建吏治极为腐败,闽浙总督庆瑞与布政使裕铎互相勾结,贪污害民,百姓皆敢怒不敢言。高祖父不惧强权,上疏揭发他们的罪行,请立即罢免,并请以前降调浙江布政使的徐宗干为福建巡抚,经朝廷核实后批准实行。此后高祖父刚正不阿之声远播。

咸丰十年(1860年)正月,高祖父以御史身份抽查天津等地漕运之粮。海运尚未入仓的粮食有9万多石。英法侵略军进逼大沽后,局势紧张,车户(常运粮车夫)逃散,无人运粮,监运官则坐视不管。高祖父上疏弹劾监督不力的官员,并表示自己愿负督运之责。

他招募车户,积极装载,漕粮得以畅运,计浙江、江苏两省粳米34600多石,山东、河南的粟、米、麦、豆等243099石全部运入仓库,毫无损失。

在此之前,满人御史阿克敦布受花户(非常运车夫)邢三贿赂,故意延缓转运,侵吞仓储。高祖父奏请仓场侍郎拿办,邢三聚集一些无赖亡命之徒,藏匿阿克敦布家中,逍遥法外。后经侦察调查属实,高祖父又会同有关衙门搜查阿克敦布的家,当场将邢三擒获,立置于法,官民无不拍手称快。

同治年间,高祖父任职陕西布政史,期间遇有猾吏、悍将,必加剪除、裁抑。他处理过去积累的荒政,深入巡视,以致吏胥不敢作弊。

有一次新疆伊犁参赞率兵过境西上,索取劳力与车马,数倍于常,百姓泣诉,高祖父即裁其半。参赞怀恨在心,便诬蔑他供给不时,以遮掩自己逗留不进。当时朝廷本来听信谗言要将他降级,幸好有一大员过境,接到绅民公禀,据实奏告,才未被牵连。

家中所存信札

同治初年,在陕西的回民趁太平天国和捻军进入陕西的机会发动叛乱,左宗棠率领各军回乱与捻军。同治七年(1868),高祖父因与当时身处陕西追击乱军的左宗棠政见不合,便请辞归养,一度寄情山水。

同治九年因母丧回福州守职制,直至光绪初又调任山西布政使。当时山西连年荒旱,之前的地方官一直不曾上报灾情,人民负担沉重,草根树皮都吃光了,生者也都各处流亡,民生凋敝。

高祖父一上任,需要处理的文牍竟堆积如山,不是州县报灾,请求减免征敛,就是西征之师催办借饷,他殚精竭虑,最后却因耽误解协饷而被革职。

高祖父从山西离任时,想到福建老家无田无房,依他自述为“念故乡无一椽寸亩,乃僦屋依所亲以居”,多亏同乡好友沈葆桢荐聘,接受湖北钟山书院的邀请,做回了青年时期靠此营生的老师角色。

后又经好友闽浙总督何璟、将军穆图善等为其捐资在福州石井巷购置房屋,才算在老家福州有了栖身之所。

石井巷

期间,高祖父也从未放下经世治国、救国救民的理想。那几年他靠着记忆回想当初在京供职军机时所得资料,参证史料,著成《启东录》一书。

《启东录》是因东北地区是清代发祥之地而得名,他在书的开篇就写道:“帝,出乎震,东方也。扶余旁薄之气,启我圣清...冠裳骑射,文物声明,肇开于肃慎。”可见高祖父是一心为国的。

《启东录》共六卷,七万余字,内容包括当时东北地区自肃慎直至满族,与各个少数民族之间以及它们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或隶属关系,还包括了明清之际东北边防的历史概要等。

高祖父虽然从未到过东北,但他时刻心系东北边防,甚至在被革职之后,用心著述此书,以飨后人,高祖父于此曾言:“谈形势者审焉。”

爱国之心,可见其诚。

满腹才情,教书育人,藏书收画

古人以举仕治国,也热衷于诗文书画创作甚至结社酬唱,又清代推行文德政治,要求官僚既富于儒家的品格与情怀,又要有文学的艺能与风度。这种政策导向,让一个人可以亦文亦仕,诗人与官僚合流。我的高祖父也是如此。

作为诗人,高祖父在文学上的创作也极丰富。

高祖父自幼就擅作诗文,他少年时代就以诗名闻名乡里,进入仕途后就越发勤力了。他一生所见诗文刊籍就有《黄鹄山人诗钞》、《华山游草》等。

清末学人谢章铤曾评其“颍叔诗之工且多,一时魁人杰士,无不怵服而钦佩之”。

家中所存信札

高祖父自道光二十三年(1843)考上举人后,次年(1844)夏天,即自京师归。当时也曾与同乡诗人沈绍九、周麟章、萨大滋、陈福嘉、陈崇砥、陈隅廷等一起组织了西湖诗社。此西湖并非杭州西湖,而是福州西湖,社址在荷亭。

西湖诗社,沿袭古代文人雅集酬和的传统,诸如魏晋南北朝的兰亭雅集与宋代的西园雅集,文士们彼此唱酬、切磋诗艺、品第高下,可谓雅兴悠悠。

道光二十四年(1844)的整个下半年,身处福州的高祖父与朋友们酒酣拍案,互相击赏,寄情于诗文,真可以说意气风发。

当时高祖父年36岁,正是生命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后来高祖父在西湖诗社创作的诗文,被编撰入《黄鹄山人诗钞》。

《黄鹄山人诗钞》

西湖诗社成立约五个月之后,高祖父赴京赶考,诗社中另一重要成员周麟章也赴泉州设塾,诗社遂停止活动。

道光二十五年(1845)高祖父考中进士,第二年也即道光二十六年(1846)的春天,他请假从京城又回到故里,重新组织起诗社,社员又增刘瑞、孙翼谋二人,当时大家集会,约定俗成,人各一题,篇各一体。这次重新组织诗社,又活跃了近一年。

后来高祖父进京任职,同时刘瑞赴山西任职,陈福嘉、陈崇砥叔侄赴京应试,诗社复又停止活动。

此次诗社成员的诗文,被整理编入《西湖诗社存》,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仲春刻成行世。

家中所存信札

进入仕途后,高祖父也积极参与其与僚属的文酒雅集,大家拈题赋诗,相互唱和,气氛非常活跃。

同治朝,当时高祖父丁忧守制在家,期间同为福州同乡的沈葆桢接替左宗棠任福建船政大臣,主办福州船政局。沈葆桢与高祖父互相交好直至暮年。

在马江衙署,沈葆桢常邀请翰苑人士谢章铤、杨浚、刘学畲、梁鸣谦等,与高祖父一同组织雅集酒会,即兴吟咏。

后来,沈葆桢又多次举办雅集,众人称之为船司空雅集。谢章铤在《船司空雅集录·序》里曾介绍了当时雅集活动的方式和盛况:“招十余人或二三十人,团聚一处,拈题分韵,限时刻更唱迭和。一月数会,一会辄得诗无算。剞劂其尤,往者去,来者续,成书至八九集。他省未之闻,惟吾乡最盛。”

高祖父偶亦作画,《福建通志》载其曾自题《画石赠幼农》,其中有诗文“突兀方寸胸,隐跃有五岳。石耶非石耶,籍贡他山学”,时人皆以为甚佳。

更摘以其在《黄鹄山人诗初钞》中的《顾横波墨兰后有龚芝麓跋语》:“老大风流擅画眉,墨花悟入折钗枝。梅村不遂东山隐,枉及文青未嫁时。”评其以画入文,如王维诗画融一,其意境近乎高妙。

高祖父用印

除了诗文书画创作,高祖父亦致力于教书育人。他早年即以在地方任塾师为生,仿佛他年少时的聪颖好学,为他在各地书院设讲经史埋下了种子。

同治九年(1870)张氏先逝,他即辞官扶棺归闽,丁忧守制。这个时期的高祖父在政坛与诗坛均占有一席之地,被福建巡抚王凯泰看在眼里。

王凯泰当时认为闽中课士皆以八股为主,五言试贴诗和诗赋为辅,缺少专门研究经史的学院,便参照浙江诂经经舍、广东学海堂的规制,以“学以致用”和“通经致用”作为办学宗旨,于同治十年(1871)创办了福州致用书院,并且规定了在常课外别悬一课,专治经史,以振兴闽学、推崇实学。

致用书院创办后,急需延请一位山长,王凯泰当时对山长的要求就是八个字:“博今通古,品正学纯。”显然,高祖父的名望皆符合致用书院拟聘山长的要求,遂被聘为书院的第一任山长。

1871年,王凯泰设致用堂,甫于抚署,月立一课。

高祖父在任职书院山长期间,对待学生非常和睦,学术气氛相当宽松。

譬如在他制定的《学规》里,除了规定考试和上课、做学问时必须严格遵守规定之外,其他的条目都是要求肆业诸生如何修身、如何读书、如何作学术研究的内容。

这在当时的晚清学术圈是很少见的,也正是这种宽松的学习与学术氛围,使得致用书院人才辈出。

此外,作为福建著名的藏书家,高祖父平时喜购书藏书、多善本,逾万卷,后筑藏书楼“欧斋”以藏之。

为了扩充书院的图书储备,高祖父慷慨地将自己138种1131册藏书,不计回报地捐献给致用书院。其中经史子集各类都有,其中福建本土人士所撰所刊文献尤为丰富。

林寿图赠“致用书院”藏书

雅好藏书之外,高祖父还四处高价收购古代珍品和字画。他曾珍藏一张欧阳修滁州画像,常悲叹自己的身世与欧阳修相类。他一来仰慕欧阳修的学问人品,二来表示不忘母教。高祖父的书室之所以命名“欧斋”原因也在此。

在西安任职时,一次偶然机会,他还收购了《历代帝王图》。

那是同治五年(1866)九月,我的曾祖父林师尚过生日,高祖父就从一位名叫蔡小石的收藏者手上,收购了《历代帝王图》将其赠予爱子为生日礼物,并且在画上留下了自己的题跋。

请横屏欣赏

《历代帝王图》绘有从汉朝到隋朝的13位帝王画像,每位帝王身旁有一到两名侍者,共计有46人。

13位帝王有站有坐,侍者们有立在帝王身边,有穿插在帝王左右。各位帝王图前都有文字说明,有的还记述了其在位的年代以及对他执政的评价。画面栩栩如生,篇幅宏大,技艺精湛。

这是中国人物绘画里的重要传世之作,和故宫博物院的《步辇图》可以说是双星闪耀,堪称国之瑰宝。

可惜的是,这件国宝在民国期间被祖上外家(高祖父外孙)梁鸿志得手并出让转卖。

1929年,梁鸿志在东京举办“唐宋元明名画展览会”引起轰动,日本各界对《历代帝王图》予以很高的评价,一致认为《历代帝王图》是其中最重要的展品。展出结束之后,梁鸿志通过一个日本商人做中介,想把《历代帝王图》卖给东京的一家公司。该公司嫌梁鸿志开的价格太高,结果没成交。梁鸿志只好把《历代帝王图》带回中国。

1931年,时任波士顿美术馆东洋艺术部的富田幸次郎觉得此作地位重要,不能错过,建议登曼·沃尔多·罗斯先生买下,并在两年之后捐赠给了波士顿美术馆。

若高祖父知晓此名作最终流落海外,无法回归本土,想必定会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快人快语,豁达直爽

在寻常生活乃至官场交际中,高祖父为人非常幽默且豁达直爽。这种性情无形中也成了双刃剑,清人称其天才警敏,口才风流,却也易于得罪同僚。

他的生平轶事流传不多,所见却皆是其与左宗棠言语反目的事迹。

清代李伯元《南亭笔记》记载,左宗棠任职陕甘总督时,当时高祖父为陕西布政史(藩司),能诗善饮,性极诙谐,左宗棠常找他饮酒聊天。

有一天他们喝酒正欢的时候,战场上的捷报突然传来,高祖父立刻称赞左宗棠妙算如神,佩服不已。左宗棠大概也是微醺状态,当即拍案自夸说:“此诸葛之所以为亮也。”

当时,很多官僚喜欢吹嘘自己料事如神,都自比诸葛亮,左宗棠很鄙视这种怪象,以此事自夸。高祖父当时拍案回应:“此葛亮之所以为诸也。”

这句话可作很多解读,但左宗棠以为高祖父是在讥讽他,按清人说法是“盖猪、诸同音耳”。

书法

晚清闽籍翰林陈培锟曾著《岁寒居士集》,其中亦载有高祖父一轶闻:

高祖父被罢官后不久,有一次过天津时,曾拜谒直督李鸿章。论及用人,李鸿章说国事方急,不能不使贪使诈,高祖父说:“愿君勿贪诈使耳。”李鸿章听完有些尴尬,便对周围人说,这个人虽然被罢官了,说话还是那么咄咄逼人啊。高祖父直言:“某官虽罢,舌尚存也。”其言语犀利,可见一斑。

其实关于高祖父的史料很少,所见皆散落于历史的各个隙缝里。但临到最后,我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对高祖父生平的探索,其实也是对我们家族历史细节的探索。

特别是在当下,我更能理解这是一种遵循中国优秀传统的行为,让我们看到不同时代下的中国人,他们如何自处、恪己守正,亦不辜负自己身处的大时代。

就像我最初通过接触高祖父那些细腻的诗歌所得到的震撼。我们自己也需要诗歌,并非单纯为了重获这种子孙与祖先的亲密性,而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当我们内心遇到那些任何超越文字、在静默中存在的东西时,这些与祖先共处的时刻是珍贵的。

参考资料:

福师大硕士学位论文 陈晶晶《林寿图研究》

2014年8月17日《福州晚报》林恩燕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Zn024ngB9EJ7ZLmJHYg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