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固的空客、冷静的机组,首都航空5759航班8.28迫降深圳机场事件

2019-10-03   顾氏造船厂厂长

说空客比波音坚固不是没有道理的。

首都航空公司“貔貅”标志

2018年8月28日上午8时10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一架隶属于首都航空公司的空中客车A320-214型客机(民航注册编号B-6952,2012年10与人24日出厂,至事发时机龄6年,总飞行时长17839小时,属于一架“半老机”)完成了登机程序开始缓慢离开停机区,将要执飞由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飞往澳门氹仔国际机场的JD5759/CBJ5759航班,机上一共搭载了3名机组成员、6名乘务组成员(包括1名安全员)和157名乘客总共166人(乘客基本上是赴澳门旅游的游客)。

和出事客机同型的首都航空公司的A320型客机B-9962号

执飞该航班的机长拥有9920小时的飞行经验,其中有6707小时是在执飞空客A319/320/321型系列客机(这三型客机可以共享同一张飞行执照)上获得的,作为机长的飞行时长为2808小时;其飞行执照在2018年4月25日刚刚通过了复审;副驾驶拥有2591小时的飞行经验,其中1351小时是在A320上获得的;观察员拥有2393小时的随机经验,其中1610小时是在A320上获得。应该说,这是一个比较中规中矩的“空中客车”机组。

本厂长绘制的首都航空涂装的空客A320-214型B-6952号机二视图

本厂长绘制的首都航空涂装的空客A320-214型B-6952号机右舷前部细节

本厂长绘制的首都航空涂装的空客A320-214型B-6952号机右舷后部细节

本厂长绘制的首都航空涂装的空客A320-214型B-6952号机左舷中部细节

本厂长绘制的首都航空涂装的空客A320-214型B-6952号机左舷后部细节

(首都航空公司的涂装十分喜气,机身前部是全白,后机身和垂直尾翼为“中国红”,红色和白色之间有金色的枯笔状的色带,红色垂直尾翼两侧有首都航空公司的金色“貔貅”标志,翼尖垂直小翼也是全红底加金色“貔貅”图案;机身前上部两侧绘有红色“貔貅”标志图案和“首都航空”的中英文字样,机号绘在垂尾前的机身后部两侧)

8时16分,JD5759/CBJ5759航班滑行至起飞跑道,在得到塔台的起飞许可后,飞机在8时17分从首都国际机场顺利起飞。一切顺利的话,该航班将在3小时后抵达澳门氹仔国际机场。

11时12分,JD5759/CBJ5759航班抵达澳门空域,并和澳门氹仔国际机场的塔台取得联系。塔台通报机组:“机场附近风速4节,风向200°能见度10公里,云高1200米,地面温度29℃。”

在距离机场还有10公里的时候,机组放下了起落架,塔台随后通知机组,允许他们在34号跑道降落。

11时15分,飞机离跑道500米距离,空速134节,当飞机刚将飞行高度降低到200英尺(60米左右)准备接地时,突然出现一股风速为28节的迎面风,导致飞机的空速在2秒内从134节骤降至122节,导致进近速度偏低,下降率加大,让飞机的起落架重重的接地后又弹起(接地过载2.359G),机长随后缓慢向前推杆7秒并将油门收至慢车位,没想到让飞机出现前倾,前起落架以3.406G的过载先着地,受到严重损坏,两个机轮轮胎全部爆裂,崩飞出的轮胎碎片击中了左侧发动机,为了避免飞机的前起落架折断导致机头擦地,机组决定复飞。将油门重新推至TOGA档位后,由于拉杆动作过猛导致机尾部分擦地数秒钟,导致APU桅杆和尾椎受损,但飞机总算勉强复飞。

复飞后机组收到塔台警报:“观察到左发有火。”(前起落架崩飞的碎片飞入左发后引起的火光)左侧发动机开始“咳喘”并逐渐失去动力,机组却错误的以为右发起火(左右不分也是服气的。之间过程中机组曾经三次询问空中管制员到底是哪一侧的发动机起火,但因为空中管制员忙于引导别的飞机进近,直到第三次才再次回答了机组确认“左发有火”,整个过程长达35秒)而将右侧发动机的推力收至慢车位,直接导致飞机的两侧发动机推力均不足而失速,高度从1047英尺(320米)直接掉至622英尺(190米),幸亏机组反应还算迅速,立刻将右侧发动机的推力重新推至TOGA位,飞机重新获得动力开始重新爬升躲过一劫,但麻烦事远没有结束。

11时23分,机组发出7600代码(遭遇通讯故障),导航系统也失灵,不得不启动备用导航系统,不久后机组发出“MAYDAY,MAYDAY”的最高紧急状况警报。随后又发出7700紧急代码,通报飞机左侧发动机和起落架故障。11时30分,首都航空方面根据紧急预案程序,指令机组备降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11时57分,JD5759/CBJ5759航班抵达深圳宝安国际机场上空,进行了一次低空通场后机组收到“前起落架损坏”的确认通报。11时58分,飞机第二次接近宝安机场,机场塔台告知机组允许他们在34号跑道降落(居然也是在34号跑道),最终,11时59分,JD5759/CBJ5759航班成功降落在深圳宝安机场,在降落过程中机组感觉到有明显的前倾,机头颠簸严重(停稳后观察到飞机前起落架上的两个轮胎已经全部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前起落架杆,也就是坚固的空客,换波音737起落架早就折断了),飞机停稳后机组马上组织疏散乘客,最终除了5名乘客感觉身体不适送医治疗外,整架飞机上的其他161名乘客和机组成员皆安然无恙。

刚停稳的首都航空5759航班,各种救援车辆一拥而上

正在组织乘客撤离的5759航班,可见前起落架已经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杆儿”了

人员撤离完毕的5759航班,前起落架“杆子”这样都没断,也是够坚固的

调查结果显示:

飞机在飞行过程中一切正常,直到最后降落的时候,当时飞行高度从50英尺下降到30英尺的过程中,飞机的空中速度在1-2秒内忽然从134节下降至122节,同时飞机处于28节的顺风之中。

同时,根据澳门机场34跑道上的传感器的原始数据显示,在11时15分00秒(注:报告内采用标准时间,本报道改为北京时间。下同。)至11时15分57秒,阵风忽然从170度(风速10节)变为190度(风速22节)的瞬时顺风。算是一场典型的“风切变”现象。

飞机在遭遇顺风的情况下,升力小,大速度降落不好控制飞机。澳门机场没有低空风切变探测设备,飞机上的风切变警告也没有被触发,导致机组未能及时察觉风向变化和空速的突然减小,导致飞机接地较重(高于正常接地标准但没有达到重着陆的标准)并且发生弹跳。第二次接地是由于机组的操作失误导致前轮先落地,直接损坏了前起落架和左侧发动机。好在机组随后的处置较为得力,果断采取复飞、处置失速险情,最终得以成功备降深圳宝安国际机场。

B-6952号机性能数据

机型:空客A-320-214

设计商:空中客车工业公司

乘员:机组2人+载员180人(最大)

长度:37.57米

翼展:34.1米

高度:11.76米

空重:42400千克

最大起飞重量:77000千克

最大商载:19190千克

发动机:两台CFM国际公司CFM-56-5A-4涡轮风扇发动机,单台推力97.9千牛

经济巡航飞行速度:850千米每小时

最大载重航程:5700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