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遇上《亲爱的安德烈》:我可以目送你,但我拒绝失去你

2019-08-28   帆子号

《小欢喜》即将大结局了。从这张截图看,孩子们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一场“小欢喜”变成了“大团圆”。

连单亲妈妈宋倩都会和前夫乔卫东复婚。乔卫东以前烦她像管儿子那样管自己,现在倒想念有人管束了。但是我相信她的女儿英子,只会有冲破牢笼的喜悦,毕竟做宋倩的女儿,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比起季杨杨母亲刘静的温柔和气,以及方一凡父母董文洁和方圆的开明理解,宋倩只落下了“控制狂”的标签。扮演者小陶虹说,她是以“情侣心态”把宋倩演得活灵活现的,也就是说,宋倩对英子的绝对掌控欲和依恋,像对情人,不像对女儿。

为了照顾女儿高考,宋倩辞了职,每天逼着英子吃讨厌的药膳;她为英子制定了精确到分钟的时刻表;最过分的是,她在英子的桌前装了扇巨大的玻璃,以便随时监控她的学习。如此令人窒息的“爱”,真怪不得英子这个乖女孩抑郁了,要跳海自杀,要逃离母亲。

作为一个含辛茹苦的单亲妈妈,宋倩让人又怜又怨。她错了。但是,她应该如何跟青春期的女儿相处,如何学会放手?

著名作家龙应台也有过深深的疑问。在德国长大的儿子安德烈在进入青春期后,变得愤怒和疏离,让她感到挫败。她写了那么多的文字,走进那么多人的心灵,为什么面对着儿子,却不知道怎样跟他交流?她不甘心。

好吧,既然她擅长于文字,那就用文字架一座桥梁,重新去认识这个18岁的人吧。于是她邀请安德烈跟他一起码字,在三年之间通了36封信,编成了这一本《亲爱的安德烈》。

这一本书,并不是一本普通的育儿书,它是两个独立人格之间的对话,不过这两个人,碰巧是母亲和儿子。

在三年的交流中,一个少年成长了,一个母亲学会了放手。

放手,从跟孩子平等对话开始

有一段时间,安德烈对龙应台“惜字如金”。

这很正常。调查说明,从初中开始,超过55%的初中生更愿意跟朋友倾诉心事。只有14%的人选择母亲为分享对象,只有3%的人选择父亲。

那个曾经什么都跟我们说的宝贝,一转眼,躲到哪里去了?一半,是孩子日渐独立的结果;另一半是,青春期的孩子跟父母不再懂得怎样沟通。

父母觉得孩子叛逆,一说话就炸毛。孩子觉得父母的苦口婆心,都是居高临下的教导。

父母负有更大的责任。只有将孩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人,平视而不是俯视他们,放下父母关于权威的执念,两代人的对话才能脱离刻板的说教模式。

自由开明如龙应台,也常常被安德烈提醒,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做母亲不赞成的事。他不需要母亲帮他整理房间,不需要接受“妈妈觉得你冷”。

他毫不客气地指出,“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跟方式,还是把我当十四岁的小孩看待,你完全无法理解我是个二十一岁的成人。你给我足够的自由,是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一边给,一边觉得那是你的“授权”或“施予”,你并不觉得那是我本来就有的天生的权利!你到今天都没法明白: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你的“别人”!

开始龙应台很不习惯。有一次他们一大家子去海边,龙应台要去上洗手间,她下意识地问安德烈14岁的弟弟菲利普,“你要不要上洗手间?”

菲利普从一本杂志里抬眼看她,说:“妈,我要不要上厕所,自己不知道吗?需要妈来问吗?”

龙应台开始惊觉了,原来她在言谈间,一直把一米八的儿子当作是小娃娃。

龙应台带着一点“中年父母的挫折感”,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安德烈的世界。他们谈成长,谈人生,谈失恋的烦恼......话不投机是有的,但是,因为目标不是谁要说服谁,所以始终可以求同存异。

在耐心和理性之余,龙应台会偶尔来一句,“孩子,答应我,踢完球满头大汗时,不要直接吹风好吗?”这让中国妈妈们会心一笑。

《小欢喜》里的方圆作出了和青春期孩子交流的正确示范。董文洁意外怀孕,计划不要胎儿。这本是夫妻间私密的事情,方圆夫妇完全可以静悄悄地处理掉。但是他们尊重孩子们。身为家庭的一分子,他们也有知情权。于是方圆用朴实坦率的语言,告诉了两个男孩前因后果。

当我们和孩子平等对话,孩子体会到父母的信任,就会变得更成熟,一个家的凝聚力也增强了。

放手,从尊重孩子的梦想开始

英子对天文痴迷,梦想是报考南大的天文学系。她还喜欢拼乐高玩具。宋倩对女儿的爱好和志向各种打击,要求她“清华北大取其一”,乐高更是被嫌弃。

这固然是因为高考的压力,更是因为宋倩对“梦想”这件事的误解。上一辈子以自己的生活阅历出发,认为梦想就是空想,爱好就是玩儿,凡是和生存和前途无关的东西,都是生活中的杂草,需要拔掉。这种专制的做法只会把孩子推远。

调查表明,青春期的孩子最想跟父母交流的话题,是兴趣爱好,而不是学习考试。想接近孩子,就要从了解孩子的爱好入手。

孩子们常常忘了,父母也年轻过;父母常常不记得,自己也年轻过,也曾满怀梦想,兴趣丰富。

龙应台放下了大作家的“身段”,和安德烈交流了关于音乐和艺术的美学体验。安德烈喜欢嘻哈和摇滚,崇拜爵士乐,但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妈妈和爸爸听的古典音乐,更不喜欢那些经典的欧洲歌曲。他说,“俗气”。

龙应台会被那些儿子分享过来的嘻哈歌词吓一跳。很多的性、物质和暴力,然而绝对不止于此。龙应台也分享了自己最喜欢的歌曲,比如李叔同的《送别》,和舒伯特的艺术歌曲《菩提树》。

在《小欢喜》里,小暖男方一凡想参加艺考。即使妈妈不支持,担心他一毕业就失业,父亲方圆也从不打击他。保护孩子的梦想和兴趣,就是保护他们生命的“原力”,让他们体验激情投入一件事的幸福感,从而为将来提供更多的选择。

结果方一凡如愿以偿,考上了理想的学校。

放手,从承认孩子有平凡的权利开始

《小欢喜》里面的董文洁和方圆以前都是学霸,但是儿子方一凡在高三模考中只考了400多分,连二本也不一定考得上。

可把董文洁给愁坏了,也很恼火,“你说咱俩学霸,生一小学渣,气死我了。”乐观的方园就跟她说了那么一段话。

“你别上火啊,学渣也有学渣的好。像咱方一凡这样的,就考个野鸡大学,在附近找一工作,像咱们小区物业管理经理,每天可以陪咱们。到咱们将来岁数大了,他可以推着咱们去晒太阳、吃火锅,带咱们看电影,逛公园,还可以在医院陪我们,学渣就是来报恩的。”

在另一个家庭里,英子考了第二名,宋倩说,“还可以。下次好好考就行了。”看到女儿在玩乐高,她又补刀了一句,“都考第二了,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天下父母都有“望子成龙”之心,但孩子们各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安德烈就这样警告过龙应台,“妈妈,你有一个很平庸的儿子。”

妈妈是华人世界最著名的现代作家之一,父亲也持有博士学位。而安德烈呢?他的人生志愿是做个流浪汉、做电影演员、时装超级男模、专业足球员等。

这简直太不“高大上“了。这是龙应台的儿子吗?身为精英父母的孩子,一定压力山大。安德烈倒未必真的想做流浪汉,但是他就是想反抗一下,“我有平庸的权利”。

10年后,安德烈成了高级白领。他只有学士学位,如何比得上他的博士妈妈在学术上的造诣,以及对社会的影响力?

平不平庸,真的是比出来的,所以龙应台告诉亲爱的儿子,这个词不太有意义。“心灵的安适是跟自己比。我们最终极的负责对象,千山万水走到最后,还是‘自己’二字。”

凭着这几句话,龙应台释放了儿子。他不需要跟父母比,不需要以父母的成就高度为标杆。他不仅是她的孩子,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龙应台就必须努力像对待一个成人一样地对待他。

龙应台说,“这,可也特么的不容易呀。

像普天下的许多母亲一样,她希望儿子快乐。“对我最重要的,安德烈,不是你有否成就,而是你是否快乐,而在现代的生活架构里,什么样的工作可能比较给你快乐?第一,它给你意义;第二,它给你时间。”

将来你会拥有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

再有能力的父母,也不能包办孩子的一生,孩子必须独立。父母与其干涉孩子们的选择,不如创造条件让他们努力。

我们要明白,孩子可能是“平庸”的,但也是独一无二的。通过努力,他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放手,为了不失去

在《小欢喜》里,父母给予孩子的爱,和孩子想要的爱之间总是有时差,总是不同步。

《亲爱的安德烈》就是探讨了这样的问题,它始于一个母亲不想失去孩子的恐慌,而最终成为两个独立人格之间的诚恳对话。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用追。”

孩子,我可以目送你离去,但是我拒绝失去你。

为了不失去孩子,父母要做到一件最难的事,那就是,得体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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