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透纳奖皆大欢喜,艺术家也会组团“开黑”?

2019-12-11     芭莎艺术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The Whitechapel Pool》,混合材料,2018年

艺术圈向来以孤傲著称,每位艺术家都试图标榜自己的独特品位以获取不可替代性。而偏偏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明明也是极有态度、超不合群的“新新人类”,却也会组团“开黑”——领奖、创作……这是为什么?

12月3日,英国最具影响力的视觉艺术奖——透纳奖(Turner Prize)在万众瞩目之下公布了获奖名单:劳伦斯·阿布·哈姆丹(Lawrence Abu Hamdan)、海伦·卡姆莫克(Helen Cammock)、奥斯卡·穆里略(Oscar Murillo)和泰·莎妮(Tai Shani)。

从左至右:奥斯卡·穆里略、泰·莎妮、海伦·卡姆莫克、劳伦斯·阿布·哈姆丹

四位提名艺术家以团体名义同时获奖,在透纳奖历史上实属首例。不过事实上,在这场皆大欢喜的结果背后,实则蕴含着他们对世界时局与文化动向的深入思考——“面对当下在英国及全球范围内爆发的政治危机,人与人之间的分歧、孤立之风‘扶摇而上’。我们希望能以艺术之名寻求世间宝贵的共性、多样性及稳定性。”

泰·莎妮《DC 塞弥拉弥斯》,装置艺术,2019年

奥斯卡·穆里略作品展览现场

而四位艺术家之所以能共同得奖,其原因在于他们的作品共享了同样的精神线索:致力于为曾在历史上被主流群体、主流文化边缘化的群体发声。

海伦·卡姆莫克《长电影》(The Long Note),2019年

说了这么多,艺术家组团领奖的原因想必你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快马加鞭,继续探究其组团创作的原因吧。

“东拼西凑”的艺术团体

法医建筑

01、法医建筑(ForensicArchitecture)

与其将成立于2010年的法医建筑称之为艺术团体,不如直接将之定义为一个跨学科的技术团队。

因为该团体的15名成员都不是艺术家,这些身份各异的律师、建筑师、电影制片人、记者、程序员和科学家齐聚伦敦,目的是利用科技手段创建动画视频和交互式地图,并利用可导航的3D模型揭示世界的不合理现象。

法医建筑《Black Friday (European Pléiades satellite image at 11.39 a.m.)》,2015年 Forensic Architecture.

法医建筑《HERBICIDAL WARFARE IN GAZA》,影像静帧,2014-2019年 Forensic Architecture.

作为一支极富社会责任感的技术团队,法医建筑近年来制作了多支反映社会现状的视频作品。其内容包含了叙利亚境内的非人道化学袭击、以色列霍克斯地区的倾覆与重生、“世界上最糟糕的地方”——叙利亚Saydnaya监狱中的酷刑等等。

通过整合与记录这些颇具震撼力的事件,法医建筑意在揭露世界各地正在发生、却鲜为公众所知的罪行及人权侵害事件。

法医建筑《Forensic Justice and Propositions #7: Evidentiary Methods》,公共展览项目,2019年

但也正是由于其作品内容的限制性,其当作艺术品用于展览的可行性遭到了部分观众的质疑。他们认为,尽管法医建筑在艺术界的地位日渐上升,但其利用犯罪证据作为展品的做法欠妥。这些视频不仅要为本身是否有警醒作用打问号,相反,它们还会引起公众对政府能力的怀疑与焦虑。

法医建筑《OIL AND GAS POLLUTION IN VACA MUERTA》,影像静帧,2013-2019年 Forensic Architecture.

法医建筑《Case of The Architecture of Hellfire Romeo》展览现场,2016年 Forensic Architecture.

而值得一提的是,本次获奖艺术家劳伦斯·阿布·哈姆丹便是法医建筑中的一员。他的两个获奖项目《Walled Unwalled》和《SFX》都是基于对叙利亚监狱中囚犯的采访而制作完成的。

劳伦斯·阿布·哈姆丹作品

据了解,拘留者在被囚期间会被蒙上眼睛且禁止讲话,听觉是他们感受世界的唯一方式。所以在今年的透纳奖展览中,哈姆丹便带领大家走入一个漆黑的空间。在这里,声音变为观众感知环境的“双手”,并以此隐喻当今世界中所谓的“听的政治”。

印度尼西亚艺术团体ruangrupa

02、ruangrupa

无独有偶,印尼当代艺术团体ruangrupa同样因其多元的人员构成——音乐家、教师、建筑师等,被称为“不可定义的混沌整体”。

团体名称“ruangrupa”可被译作“艺术空间”,其作为一个非营利性的艺术组织多年来举办了多场艺术活动,并乐于与其它机构跨界合作,在声音、音乐、语言等各个方面都有着自身的独特创意。

ruangrupa《Collecting Memories: The Village of Paper Making for Thousands of Years scaled》,2018年

ruangrupa《Lekker Eten Zonder Betalen [March 2 – 30]》,2003年

对此,团体成员有着更加具体的解释:“我们不希望也不认为需要定义ruangrupa的实践本质。当然你可以用一般的角度界定我们的艺术方式——团体、空间或是平台。然而我们更愿意以‘内容领导架构’的方式来思考,这会让我们获得更有弹性的工作边界。”

ruangrupa《P_A_U_S_E》,2002年

ruangrupa《Singapore Night Festival 2010》,2010年

另外,面对艺术团体在人员构成上的不确定性,ruangrupa在每一次创作前都会评估此项目的体量,并以此调整团体人员的任务强度。然而无论是艺术实践、策展还是团队的运营,集体主义都是ruangrupa的一大特色。交流、共享、关怀也是他们在艺术创作中源源不断的力量。

他们“1+1=1”

艺术家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

01、艾默格林&德拉赛特(Elmgreen & Dragset)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是一对来自北欧的“灵魂伴侣”。如今,二人共事已超过20年,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早已难分难舍。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HE》,大理石,32.5cm、Ø24cm,2016年

他们的相识与大多数人一样——聊天、约会、辩论……之后变得越来越默契,以至于达成了精神上的统一,合体为一位全新的艺术家。在此之后,这对斯堪的纳维亚二人组将创作的重点着眼于当今的社会问题,并以此语境为背景着力探索建筑、设计、艺术三者间的关系。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POWERLES STRUCTURES, FIG. 122》,混合材料,217.5×133.5cm,2001年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SOCIAL MOBILITY FIG. 2》,混合材料,430×700×200cm,2006年

现在看来,他们的大多数装置、环境艺术作品与早期的大地艺术(Earth Art)相关,并带有强烈的极简主义趣味。与此同时,二人在创作中始终以公共空间和日常设计为基础,通过充满智慧和讽刺的表达重新营造观赏语境,以探究观众行为与心理的微妙变化。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THE AGONY AND THE ECSTASY》,石膏、丙烯、钢,60×60×35cm,2010年

其中,“空间错位”这一概念在艾默格林与德拉塞特的创作中至关重要。因为他们此前特殊的工作经历——艾默格林曾在剧团工作,而德拉塞特则从事舞台艺术出身。所以,“空间错位”如今已成为二人在艺术上的共同追求,以至于两位艺术家会特地在作品中融入戏剧与诗歌元素,以叙事文学的角度解构当下的艺术空间,为观众带来一场纯净的“浸入式”体验。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ADAPTATION, FIG. 1》,不锈钢,227×42×40cm、Ø6cm,2018年

基于对世界不公现象的敏锐洞察,他们的作品以艺术之名广泛回应了当下诸多的社会议题——身份概念、性少数群体、国家机器……此时的作品看似极简纯白,但其实质确是对社会机制和艺术系统的拷问。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ETERNITY》,混合材料,133×155×66cm,2014年

艾默格林与德拉赛特《Too Heavy》,混合材料,2017年

02、吉尔伯特&乔治(Gilbert & George)

吉尔伯特和乔治是当代英国最具影响力、合作时间最长的艺术组合。他们不仅在创作中是彼此的最佳搭档,在生活中二人也陪伴对方走过了半个世纪。

艺术家吉尔伯特和乔治

在此期间,二人受波普艺术、概念主义等观念影响,共同以生命、宗教、君主制度和爱国主义为主题创作了众多令人眼花缭乱的作品。他们在创作中从不避讳违禁字眼也乐于展示自身胴体,其或多彩、或黑白的巨幅摄影拼贴作品,直抒胸臆地表达出吉尔伯特和乔治极度前卫的人生态度。

吉尔伯特和乔治《Metalepsy》,2008年 Gilbert & George

吉尔伯特和乔治《Fear》,422×652cm,1984年 Gilbert & George

多年来,这些作品更是凭借自身携带着的强大能量持续影响着英国极具话语权的当代艺术家,其中便包括了达明安·赫斯特(Damien Hirst)与翠西·艾敏(Tracey Emin)。

吉尔伯特和乔治《Death》,422×250cm,1984年 Gilbert & George

在众多作品中,吉尔伯特和乔治最为人熟知的代表作莫过于《Singing Sculpture》,这件行为艺术品创作于1969年。当时,两位艺术家分别身着正装,在全身涂满了颜料的情况下随唱片歌唱。之后,他们也因大量同系列行为艺术作品获得了“活体雕塑”的称号,并因此成为影像艺术的先锋人物。

吉尔伯特和乔治《Singing Sculpture》,1969-1991年 Gilbert & George

此外,为了让艺术与观众产生更为直接的互动,吉尔伯特与乔治经常从生活中捕捉灵感。无论是诗歌般的田园风光还是伦敦那粗砺且现代的景象,两位艺术家都可从中提炼出纯粹的情感之作。而此举也恰好回应了他们的创作宗旨——为了一切而艺术(Art for all)。

吉尔伯特和乔治《Drunk With God》,482.6×1102.4cm,1983年 Gilbert & George

吉尔伯特和乔治《Nine Streets》,423×1008cm,2003年 Gilbert & George

如今,吉尔伯特和乔治已年逾古稀。他们看似过上了平静的老年生活,但是其内心的反骨却依旧锋利——乐于被定义为“对抗性艺术团体”,继续做着违背常规且极富争议的作品……

吉尔伯特和乔治《E.1》,151×127cm,2013年 Gilbert & George

也许艺术家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不近人情,若能在茫茫的艺术世界找到志同道合,甚至是相伴终生的伙伴想必是非常可遇不可求的小概率事件。然而无论团队形式是“东拼西凑”,还是“1+1=1”,他们必然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创造力,支撑彼此在艺术界赢得一席之地。

[编辑、文/赵子琛]

[本文由《时尚芭莎》艺术部原创,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P2ld8m4BMH2_cNUgRYVM.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