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日本,相比于邻国的我们,恐怕写这个美国人了解的更多

2019-07-30     云卷读书云舒行路

云书领读 | 读文学 |《菊与刀》[美]鲁思·本尼迪克特


《菊与刀》这个标题具有务实精神,简单粗暴用两个事物就表达了日本人的矛盾性:“菊”是日本皇室的象征,“刀”是日本武士道精神的体现。



作为邻国的我们,恐怕对日本人有一些了解,他们好战而祥和,黩武而好美,傲慢而尚礼,呆板而善变,驯服而倔强,忠贞而叛逆,勇敢而懦弱,保守而喜新。

日本人缘何如此?或许本书能给你解释一二。

而催生这本书的,正是二战。


1944年6月,作者本尼迪克特被委任研究本国(美国)的敌人——日本。

二战期间,西方各国毕竟属于同一个文化系统,有些情况还是可以预测的,日本则是另一个世界,美国要如何应对日本,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而本书全部的研究,由于无法实地考察,只能通过了解在美国生活的日本人和阅读大量文献来进行。

本尼迪克特认为这种方式不无道理:

在任何部落或任何最文明的民族中,人类的行为都要从日常生活中去了解。无论一个人的行为或观点是多么怪异,他的感受和思考方式总是会和他的经历有关联。

困惑之1. 面对战争令人费解的集体意识

日本人反复强调的战争,不是军事上的较量,而是“日本人信赖精神与美国人信赖物质的抗衡”。

日本的飞行员自杀式撞击美国的战舰,就是精神战胜物质。

“神风特工队”中所谓“神风”,是指公元13世纪成吉思汗东征时,其船队遇飓风而遭毁灭,这次飓风被视为“神风”,它拯救了日本。


最让人不能理解的,还不是“神风特工队”,是日本对待伤员和战俘的态度。在我们看来,甚至有些不通人性。

二战期间,日本的救护队不会及时救护伤者,医疗品补给少得可怜,紧急时负责的军医会在敌军临近前杀伤病员,或伤病员自杀。

因为他们从不投降。在北缅会战中,战死与被俘的比例仅为120:1,而这些少得可怜的战俘,大部分是因受伤失去知觉,被动“投降”。

日本人认为,只要拼尽全力,他们就是光荣的士兵,光荣就意味着战斗至死。

这样的极端的个性,不太符合中国人在意的平衡。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当然也有认为自杀才是英雄的表现,但也不乏卧薪尝胆深谋远虑者,那样的人同样也能获得人们的尊重。

而日本集体思维的高度一致,实在令人费解。

困惑之2. 日本人集体的思维逻辑

要想理解日本人,必须要先理解一个词:各得其所。

这很不好理解,从某些程度上,全世界都和日本人不同。

怎么解释各得其所呢?

就是他们按照恒定的等级制度来构建社会秩序。在家庭和私人关系中,年龄、辈份、性别及阶层决定了适当的行为。在政府、宗教、军队、工业各个领域中,谨慎地划分了等级,无论等级高低,一且逾越其特权范围都将受到惩罚。

而且他们必须要维持这种秩序,只要所有人都维持了这个秩序,只要他们生活在熟知的屏障内,履行他们已知的义务,他们就会信任这个世界,毫无异议的活下去,感到安全。

举个例子,

妻子要向丈夫鞠躬,子女要向父亲鞠躬,弟弟要向哥哥鞠躬,而姐妹不论年龄大小都要向兄弟鞠躬。鞠躬并不是形式,它意味着施礼者明白别人的权利,承认别人有权干预原本由自己处理的事情;受礼的一方也认识到自己要承担与其地位相当的责任。

这种严格的等级制度,以及在相应登记下,人们心安理得的生活,别说美国人,中国人都不大理解。

日本这种制度导致,即使在幕府时代,最有权力的德川将军,也不会废除天皇,尽管天皇毫无实权,只是被软禁在京都,但他依然是天皇,将军需以天皇的名义统治国家,世世代代都将“挟天子以令诸侯”。

日本的座右铭是:万物各归其位,各得其所。

困惑之3. 永恒的负债者

不同于美国,东方民族是有历史负债感的,有恩就要记恩,有债是要偿还的。

在日本也是如此,孩子关怀母亲,是不忘母恩。能够生在日本,是天皇的恩惠。任何的“恩”,都是债务,都要还。

因此在日本,不要施恩给陌生人,因为再无相见的情况下,施恩于人,让人家负债又无法偿还,是很失礼的。

以前云书写过NHK出的《无缘社会》,那些背井离乡的老人,最终宁可死在无人知晓的出租屋,也不会返回老家,给远房亲戚们添麻烦。



恰如日本谚语所说,“天赋宽厚,始敢受恩”。

困惑之4. 与中国截然不同的仁义忠孝

日本人报恩,总体上按照东方的规矩,毕竟日本一再从中国伦理体系中吸取营养。

对天皇之恩,谓之忠,对父母之“恩”,谓之“孝”。

然而,日本的文化吸取,到此为止。

没有吸取的是,中国忠孝的条件,是更高的道德,谓之“仁”。

在中国,不论忠孝,前提是统治者或父母长辈都具备“仁”,如果统治者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农民也可以揭竿而起。

日本没有吸收“仁”的伦理,但是有“行仁义”这个词,它的意思是黑社会、流氓、无赖间的“道德”。中国“仁”的概念被贬低得无以复加,日本人完全重新解释中国道德体系中最重要的美德。“忠”“孝”在日本则成为至高无上的义务。

于是就产生了特有的现象,我们在诸多日本文学里都会看到无法理解的一幕:一个孩子无论多么憎恨自己的父母,父母甚至破坏了子女的幸福,但子女都要容忍父母的恶行和不义。

在中国已经变换了几十个朝代,日本却始终如一,永不更替。无论政权由谁掌握,天皇都像美国的“星条旗”一样,不管哪个政党统治,星条旗都是人民“神圣不可亵渎的”。

因此,虽然忠和孝是日本和中国所共有的道德规范,但日本在观念上作了改变,导致中国人也无法了解日本人的行为方式。



困惑之5. 极度敏感的日本人

日本人对社会有情理,他们谨小慎微的生活,避免别人指责他是“不懂情理的人”,日本人还对个人的名誉有情理,意思就是一个人的“荣誉”绝不受到玷污,尽管有时候是他自己做错了。

对社会的情理,举个例子:

德川时代的法律规定,这个阶层的农民可以为他的孩子买某种布娃娃,而另一阶层的农民则只能买另一种,搞得跟《绿皮书》一样。

我们现代人可以接受,有钱人给孩子买电动车,穷人给孩子做玉米棒娃娃,因为我们承认收入的差异,也认为争取更多收入以获得更多自尊是合理的。但在日本这是不合理的,不管你的收入高低,都不可以去享受超越阶级的权利。

这一点或许欧洲古老的贵族能够产生共鸣,他们不愿奉行平等主义,认为“真正的尊严在于安分守己,不失规矩。在各自的地位上,农民可以和王子得到相同的尊严。”也就是说,只要你谨守规矩,买什么娃娃都不失体面。

如果说欧洲的贵族能理解日本普遍对社会的情理,那么接下来要说日本人对个人的情理,恐怕就有一些诡异。

我们任何人,听到别人的诽谤当然也会很生气,但很少像日本人一样,建立强烈的防御系统。

在日本,绝对不能当面过多的说别人专业上的失误。

一段典型的日本人的告白能够看出,讥讽是最恶劣的罪行:

我常常原谅别人对我发怒,因为人难免有时会有坏脾气;我一般也能原谅别人对我说谎,因为人性本是很虚弱的,人们常不能坚强地面对困难而说出所有事实;对无稽的流言蜚语,我也可以原谅,因为人们在别人说闲话时难免不附和。我甚至可以酌情原谅杀人犯,但是“讥讽”是没有任何借口原谅的,因为只有不真诚的人才会嘲笑无辜者。请让我告诉你我对两个词的定义。杀人犯:杀害某人肉体的人;讥讽者:杀害他人心灵的人。

基于以上论断,日本人注重心灵超过肉体,可以推断出,讥讽是最大的罪。日本流传的很多历史故事,有一些主题在我们看来十分诡异:错误者向正确者复仇;受辱复仇,即使对方是他的君主。

现代日本人慢慢不会杀死讥讽者,而反过来伤害自身,最极端的就是自杀,合理的自杀可以为他们洗除污名,日本人尊重自杀,甚至认为自杀是可敬的、有意义的行为。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防御系统就是避免竞争。

竞争,在其他国家看来是进步和发展的一个很好的方式,在日本则相反。有测试表明,日本人只要产生竞争,表现就会下降,因为他们觉得竞争是一种侵犯,使其无法专注于手头工作。

日本有一万个方法来回避竞争:

日本的小学没有留级的制度;老师对孩子的教育是不断超越自己;成绩单只记载操行成绩,不记载学业成绩;当中学入学考试不可避免要产生竞争,家长和老师都会紧张留意孩子的心理状态,因为没有考上而自杀的少年比比皆是。

日本各行各业普遍存在的中介人制度,也是为了防止竞争者直接面对对方。

困惑之6. 日本人的感官世界

对于感官的享乐,全世界没有人能比日本人更认真、更理所当然,日本人认为自体性享乐并不违背道德,没有一个民族有这么多的自慰工具,美国都不行。



中国人对浪漫的爱情和性的享乐会克制,因为维持家庭生活的和谐很重要。美国即使开放,但仍要遵守一定的伦理道德。

在日本,“忠”、“孝”、“仁”、“情理”、“人的感官”都是“人的义务”,他们好像在地图上的省份,划分的很清楚。用日本人的话说,人生是由“忠的世界”、“孝的世界”、“情理的世界”、“仁的世界”以及“人的感官世界”等许多世界构成的。每个世界都有其特殊的细则,日本人不通过整体个性评判同伴,而是说他“不懂孝道”或者“不通情理”,他们会明确指出一个人行为的不足之处。

日本夫妻之间遵守礼节,其乐融融,但婚姻的目的更多是家族的选择、生儿育女,感官的刺激是另一回事。不光是日本强大的“感官市场”,同性恋、酗酒,这些都属于可以被允许的“人的感官”。

或许,解开困惑,不是我们的责任。而看到这世界上另一个民族有自己有多么不同,学会观赏这些不同,是我们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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