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疫情之下,每个人都很艰难,但只要坚强面对,一定可以迎来曙光。
”
1
武汉自1月23日封城以来,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往日的热闹被病毒赶走了。
那些从武汉返乡或是有相关接触的人,成为各地重点防控隔离的对象。
他们遭遇着忧虑、恐惧、迷茫,甚至被歧视。
武汉是世界上大学生最多的城市之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爆发后,120余万名大学生返乡。
作为一个年轻人群体,他们会面临怎样的际遇呢?
在此,年年给你讲述三个来自武汉的大学生被隔离的故事。
2
江梧(化名)就是一名在武汉读大学的学生。
1月中旬,江梧结束了第一个研究生学期,便买了武汉返回长沙的高铁票。
江梧本想着,一个学期的忙碌之后,终于可以回家轻松地过个好年了。
回家后几天,江梧看新闻,得知疫情开始爆发,各种舆论铺天盖地而来。
这让从武汉返乡的她很慌张,开始主动居家隔离。
紧接着,乡医院的医护人员上门,要江梧登记从武汉回来的具体时间、高铁班次、高校地址以及手机号码、身份证号码等信息。
并且每天,江梧还得上报体温,一旦有体温变化或是身体不适,都要及时上报。
江梧在网上得知武汉疫情在不断加重,心情也越发焦急。
在同学群里,讨论的话题都是跟疫情相关的。
刚回老家的头两天,江梧见过一位好友。这两日,好友发消息跟她说:
“怎么办,我慌了。”
听到好友的话,江梧陷入了自责。
因为自己与其接触过,好友也过着每天量体温的日子。
但是,江梧也无能为力,只能安慰对方,再观察一天,如果体温不能恢复正常,那就一起去医院隔离。
庆幸的是,次日,好友体温恢复正常。
这几天对江梧来说,应该是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光。
只要听到家里人稍微咳嗽,她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赶紧问他们身体是否舒适,且每日监督他们量体温。
除夕那天,江梧量完体温,显示37.5摄氏度。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家人看她这样,也开始坐立不安。
她每隔半小时测一次体温,但数字并没有下降,反而达到了37.8摄氏度。
这让她忐忑不已,赶紧打电话上报给乡医院的医护人员,陏后不久,救护车来到了家门口。
与此同时,村干部们挨家挨户排查跟江梧接触过的人。
在CT室排队拍片时,一个戴口罩的女生上前和江梧搭话,听到是武汉回来的,戴口罩的女生连忙后退了好几米,“那还是比较危险。”
江梧站在门口的地方,只能苦笑。看着一旁的凳子,不敢坐,怕被感染也怕自己传染别人。
住进隔离病房的第二天,江梧手机上收到了很多短信、微信信息,有相识的朋友发过来的关心,但更多的是陌生人的好友验证,他们都在向江梧确认同一个问题:
“你被确诊了吗?”
也有一些人,对江梧进行了指责。
“我和她同一辆车回来的,没有看见她戴口罩。”
“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回来。”
一条条陌生信息的不期而至,让江梧很生气,她知道自己的个人信息被泄露了。
从江梧被隔离的那天开始,家人也被隔离了。
村里派了人在通往江梧家的路口站岗,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还有无人机在门外巡视。
这让江梧心生恐惧,害怕自身无症状,却传染给了家人。
在隔离期间里,有人嚎啕大哭,有人陷入沉闷,有人大喊要回家。
面对一室的苍白,江梧的泪珠从眼眶里唰唰直下。
江梧觉得庆幸的是,至少自己还可以用手机和外界联系。
看到家人发来的饭菜照片,她会提醒自己在医院一定要吃饱,要保持好的心态,不能感冒,这样才能尽早离开,才能让爱自己的人放心。
但看到每天不断上升的确诊人数,江梧心里很不安。
她从新闻中了解到,有人携带病毒,自身无症状,却传染给了家人,她恐惧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担心家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在医院隔离的第五天,江梧做了第二次肺部CT,结果并不乐观。
医生说她的肺部CT显示有感染,有个小小的阴影,不像是新型病毒肺炎,也不能排除不是。
医生说她的这种情况只能再观察一段时间,具体观察多久,医生也给不出答案。
江梧变得茫然,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只是希望这场疫情能够尽快结束。
3
在隔离区里,到了中午十二点半,每个隔离房间床边的电话铃声会如约而至:
“饭到了,来取吧。”
片刻后,走廊里最西边的701号房门开了,一个戴口罩的女生走了出来。
她到走廊的另一头桌边拿起碗筷和盒饭,然后往回走。到了702号房门口时,她停下来敲了敲门,“吃饭了!”
随后低着头走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过了十几秒,702号房的人走了出来,重复着701号女生一样的动作,703、704……
整个楼层的人都昰这样,有序地出入房间,几分钟后,回归平静。
25岁的小欣便是这楼层里的一员。
1月中旬,小欣从武汉坐高铁到上海,和旅游团一起搭乘航班去往越南。
按照计划,小欣会在除夕之前返回武汉,和家人一起过年。
到达越南后,事情开始发生了变化。
网上关于患者感染的消息不断出现,这让小欣感到很不安。
在小欣准备回国的那天,收到朋友发来消息:武汉封城了。
小欣不知道封城是个什么概念。到达上海机场后,发现之前订的上海到武汉的高铁票自动取消了。
她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
小欣是武汉人,觉得自己应在上海找个酒店进行自我隔离,她很怕被感染,也怕自己万一携带病毒,传染给别人。
然而,只过了两天,小欣便接到酒店前台电话,工作人员告诉她,需要转移到别的酒店进行集中隔离,会有人来接她。
小欣有些崩溃,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会跟什么样的人住在一起。
她试着为自己争取一下,跟酒店的人说她离开武汉已经10天了。可是对方说不行,有规定。
小欣只好在他们的安排下转移酒店。她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转移的酒店,目前已停止对外运营,成为近期抵沪的武汉人的集中隔离点。
房间被消毒过,空气里还残留着酒精的味道,桌子上有小药箱、口罩、体温计,以及一张印着注意事项和医生联系的A4纸。
一日三餐,酒店免费提供,种类和营养搭配都很好。
小欣住在705号房,一天到晚,除了饭点有几分钟的动静,其他时候都很安静。
被隔离的人互相之间不会见面,像一座座的孤岛,与世隔绝。
隔离几天后,这种压抑的氛围让小欣抓狂。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在镜子前面自嗨跳舞。
她害怕着,担心自己携带着病毒。
尤其发现自己有了一点感冒症状之后,更加加深了她内心的恐惧。
在一番纠结和犹豫后,小欣将症状告诉了医生,医生让她再观察一下,注意量体温,并且安排了保安给小欣送药。
人在焦急的时候,对每种变化都会变得极其敏感。
过了几分钟,小欣就出去拿药,结果药并没有送上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后,小欣拿到了药,心里才有所松懈。
小欣当天晚上吃完药,第二天症状便有所缓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医生打电话告诉她,如果一切顺利,二月初集中隔离就可以结束,并且会给她开一个健康证明。
现在,小欣结束了集中隔离,另外找了一家酒店落脚,准备再进行一段时间的自我隔离。
即便小欣很想回武汉和家人团聚,但在这之前,还是会听从安排,一切为自己和别人的安全考虑。
4
在隔离房里,没有外面世界的嘈杂,没有日夜巅倒的作息,不舒服了就睡觉,太无聊了也睡觉,非常规律的日常生活,反而让人不安。
在疫情之下,没有家人朋友的陪伴,只凭着一部冰冷的手机去了解这个世界。
被隔离的人像一只观察室里的小动物,每日通过微信递交自己的身体数据,除此之外,连防抑郁测试也被纳入测试范畴中。
大齐是武大的一名学生,1月18日从汉口站坐车回老家。
他和同学们拜别后,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坐公交到火车站。
车站的人熙熙攘攘,大家都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排着队等待安检。
一切都很平常。
大齐在脑海里为自己的这个假期做了计划,他想和爸爸聊聊这半年的学习见闻,也想跟着妈妈学会做几道菜。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展开。
在大齐回家后的两天里,微博热搜的内容都围绕着同一个问题:武汉疫情爆发。
朋友圈、微信群、公众号的消息都极其相似。
这让大齐紧张不安。他频繁地刷新闻,获取到的信息大多与武汉疫情相关。
紧接着,有人发出了“武汉返乡人员自主隔离14天”的呼吁。
当天晚上,大齐走遍了县城的药店,买到了一袋口罩、一瓶100毫升的75度酒精和一支体温计。
大齐给自己量了体温,看到体温计上显示的数字37.4。
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心脏也在剧烈跳动,脑海里闪过在网上看到的各种临床表现。
他赶忙叫他爸爸开车送他去县医院发热门诊就诊,并嘱咐爸爸带好口罩手套,把自己从武汉带回家的所有行李消毒处理。
大齐在发热门诊就诊后,测出的体温是37.5,护士说:
“要去后面的感染科。”
进入感染科,有一位医生和两个护士值班。
医生再次确认了大齐的各项信息,听说大齐是从武汉回来,便让他检查血氧、血常规,进行胸部CT平扫。
结果出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报告显示肺部状况良,血象有炎症反应,并且持续低烧。
医生说这种情况还好,但需要留院观察。
大齐住进了医院的单人间,房间里还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外的紫外线消毒灯正在发出暗淡的光。
不一会儿,有戴着口罩和防护帽的护士进来给大齐挂水。
大齐打开手机,陏手一刷都是关于疫情的消息,病例在持续增加,这让大齐很揪心。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的手心汗涔涔的,心脏跳动得很清晰,精神也变得高度紧张。
第二天早晨,四五个医生走进了大齐的病房,询问着他的症状。护士又测了一次他的体温,37.5。
医生说还需要继续观察。大齐心里很慌,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那可以确诊吗?”
医生说要等疾控中心过来调查情况以后才能做决定。
大齐的爸爸过来看他,也只能隔着玻璃窗进行交流。
大齐一边反复暗示自己只是感冒,不会有事的,一边又怀疑自己真的患上了新冠肺炎,内心快要濒临崩溃。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隔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让他很无力。
接下来的两天,大齐都是满头大汗地醒来。
被隔离的自己正在与这个世界脱轨,他不知道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
也是这个时候,进出病房里的医护人员全部配备了护目镜、面罩、防护服、手套和鞋套等装备。
看到这一幕,大齐感知到疫情发生了恶劣的变化,他的恐惧也加剧。
在持续低烧两天后,大齐的体温恢复正常,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随之松懈。
再次血检时,医生确诊了大齐的症状是“上呼吸道感染”,但是抬头还是写着“新冠状病毒肺炎留观病例”。
经过了14天的隔离观察,大齐回到了家中,但内心里的那种恐慌和过度的紧张还未完全褪去。
县城里传来疑似病例的消息依旧会在无形之中加重他的精神负担。
但大齐知道,这些情绪需要自己去慢慢调整和平衡。
疫情之下,每个人都很艰难,但只要坚强面对,一定可以迎来曙光。
今/日/话/题
# 有生以来,你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
- END -
武汉封城第19天,我骂着骂着就哭了 被困在家里的中国人,终于学会了最野的玩法
这个 “在看” 等你来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