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人间桃花芳菲尽,新叶渐繁荷露角的四月。
本应安静祥和的江南水乡,却从一处大宅传来暴跳如雷的声音“钱多多!”,一个身穿暗青色大袄,体态微微发福的中年大叔怒吼道,这是江南富商钱家的家主,钱有福。
他左手戴着碧玉扳指,右手拿着赤色长条,迅速推开一扇房门。“出来!”
此时的他刚从塞外回来,正准备歇息几天,陪陪宝贝儿子什么的。可还没踏进家门,钱有福就听说自己宝贝儿子把自家地契输了几座不说,还把自家祖传的宝贝龙角给输掉了。恨不得立马扒了这小兔崽子的皮。
推开门,屋内只有一个中年女子,正容色忧愁的望向窗外,钱有福一个箭步来到窗边,从窗外望去,只见窗外花草东倒西伏,松软的泥土有着深陷的手脚印。
钱有福立即翻窗而过,落地时眼尖的发现花草旁边还散落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而在东方远处同样闪烁着金银的光泽。便怒目向东放奔去“这兔崽子!”。
追出半柱香时间,除了之前看到的一些散落的细软就再没有其他踪迹,钱有福稍微冷静下来就明白上了当,额头青筋暴露,脸上肥肉乱颤气得不行。
返身回到宅子,命令一众仆人四处搜找。
时过半日,有仆人说在南方的汇丰钱庄不久前有人用名贵玉器换走了大量钞票,然后随商队去了南方。
钱有福冷哼一声,来到后院马厩,在这里有一匹西域纯种汗血宝马。脚力超群,日行千里根本不在话下。要想追上先行的商队,骑这匹汗血宝马无疑是最快的。
但是来到马厩,却发现此时这里虽然是有一匹马,一匹膘肥体壮且毛发血红欲红的马,但绝不是汗血宝马,而是一匹普通的马被刷上了红色颜料的。
钱有福正惊怒于汗血马怎么被人掉包,看到身旁的妻子,心想,是多多又折回来骑走了汗血马?
许是明白丈夫心里所想,中年女子缓声道:“多多并没有回来,这马应该也是被他一并输掉的,怕被发现所以用一匹普通的马来代替。”
钱有福险些气晕过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从马厩牵出那匹马,一跃上背,向南方绝尘而去。
与此同时,在宅子的西方临近城镇边。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穿着黑衣褐裳,腰间配着一把折扇。相貌平平,只脸颊微微堆起二两肥肉的少年在河边清洗手脚的污泥。他背后背着一大裹包袱,隐约露着的金银玉的光质。只听他口中念念:“这次真的是亏到姥姥家了啊。亏死了,亏死了……”
这就是江南富商钱有福的儿子,钱多多。
“老爹估计在家暴跳如雷了。”钱多多在屁股上擦拭着手上的水渍,想象了一下钱有福的样子。在暗恨自己运气不好,关键时候输了赌注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一得知钱有福要回来,就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否则落在钱有福手上指不定已经屁股开花,千刀万剐了。
“看来短时间是不敢回家的了。”
“接下来该去哪儿呢?”钱多多抖了抖身上的包袱。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不禁有些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
略一踌躇,他决定还是先将身上的细软藏好,只留小部分在身上当作盘缠,尽快离开江南地带,因为他老爹虽然不是说富甲一方,但是在这江南也是有名的富商。难保不会有人认出他来,把他的行踪泄露给他老爹的。
把金银藏好在河边一颗巨树的洞里埋上新土,插上树枝,撒上干泥,让那个地方尽量显得自然一些。
这时的钱多多身上只有一把折扇,少许金银和一块古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