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olly Hennessy-Fiske)
劳尔·罗德里格斯(Raul Rodriguez)在美国海关工作了18年,去年,内部调查人员向他出示了一份他以前从未见过的文件:他的墨西哥出生证明。
51岁的罗德里格斯是德克萨斯州里奥格兰德谷(Rio Grande Valley)的海关官员。他从记事起就住在美国,根本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在墨西哥的马塔莫罗斯边境出生的。
这名海军退伍军人没有被指控犯罪,但是他在7月份被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解雇,失去了他的医疗保险,这个月他的居留申请被拒绝。妻子今年54岁,是国土安全部的移民官,他们希望他能保留退休福利。
几代人以来,居住在美墨边境的墨西哥人为他们的孩子获得了第二份美国出生证明,通常是由助产士提供的,这样这些年轻人就可以在美国上学。
但现在,就并没有那么容易了。德州官员加大了获取出生证明的难度,并将数百人列为可疑人员。许多出生证明是由南德克萨斯州的助产士提交的。根据联邦法院的记录,在罗德里格斯美国出生证明上签字的助产士在2005年去世前还涉及其他几起案件。
美国国务院的一份声明中说,"在美墨边界地区发生了大量的公民身份欺诈事件。这种欺诈行为涉及助产士和其他接生人员,除了在美国合法登记出生之外,还收受红包,为在墨西哥出生的婴儿提交美国出生证明。"
根据这份声明,那些由助产士提供的有欺诈嫌疑的出生证明的人,以及那些有美国和外国出生证明的人,被要求提供额外的证据,如医院出生证明、医疗和学校记录、宗教文件或"对出生事实有所了解"的宣誓书。
近年来,律师代表因涉嫌伪造美国出生证明而被拒发美国护照的人提起了数百起诉讼。罗德里格斯的律师杰米·迪亚兹(Jaime Diez)已执业20年,他说,在过去两年里,护照延误和拒签变得非常普遍,"在我看来,联邦政府一直坚持认为拉美裔不应该在这里。"
美国移民局注意到他,是在罗德里格斯提供出生证明以帮助他在墨西哥的弟弟申请美国护照的时候。2018年4月,调查人员询问了他的父亲关于出生证明的情况,老人起初拒绝回答。后来他的父亲证实罗德里格斯出生在马塔莫罗斯,5岁时被送到里奥格兰德谷与家人一起生活。
罗德里格斯自己也十分震惊。他16岁的儿子甚至在YouTube上发布了一段视频,担心自己的父亲会被驱逐出境并被杀害。
但是无论如何,罗德里格斯必须申请公民身份或合法居留权。边境巡逻队的内部调查在2018年4月澄清了罗德里格斯的不法行为,并给了他三年时间重返工作岗位,前提是他需要获得美国公民身份。罗德里格斯通过妻子申请了公民身份和永久居留权。然而,并没有想象的顺利,他的公民申请和居留申请相继遭到拒绝。他的律师提出动议,希望再重新开庭审理此案,但尚不清楚他何时会收到答复。
罗德里格斯曾因肤色受到警察刁难。他小的时候越过边境去看望父母时,警察经常会把他带到一边进行二次筛查,坚称他是墨西哥人,并威胁要把他遣返。他加入海关与边境保护局是为了避免此种事情再度发生。
罗德里格斯毕业于德州一所高中,曾在肉类加工厂工作,并在海军服役5年,之后申请加入边境巡逻队。
2006年,罗德里格斯因帮助破获一个走私团伙而获得了国家荣誉。2015年,德里格斯突发格林-巴利综合征,需要一年才能恢复,此后他仍继续工作。
这对夫妇感觉自己像被社会遗弃的人。工会代表让他去请律师。朋友和同事们都躲着他。里奥格兰德谷周围都是边境巡逻检查站,罗德里格斯和他的儿子担心会被驱逐出境,也取消了外出旅行。他曾呼吁德克萨斯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的议员进行干预,但收效甚微。
罗德里格斯夫人说,"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知道海关的人会支持我们。而现在,他们表现得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把他当作下等人一样对待。"
唯一的例外是一名海关同事,她曾在罗德里格斯小时候刁难过他,威胁要把他送回墨西哥。然而成为同事后,她变得温和了。最近,只有她打来电话表示支持。而罗德里格斯却还是万分沮丧,"你当初是对的,你本来可以把我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