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新冠疫情像一部小说,各种阴谋、悬疑和反转,情节跌宕

2020-02-04   新锐散文


前天,有朋友发微信问我:“这些天,你是怎样打发时间的?”

时间一旦需要打发,那肯定不是好时间。

我苦笑着回复:“看小说。”

“看小说?什幺小说?”

“网上每天都在更新的小说。有人物,有情节,还有抗疫环境。有开端,有冲突,有人性的光辉,有人性的幽暗,还有思想价值观的分裂与多元。”

“小说叫什么名字?哪里能找到呢?”

“打开微信,微博,朋友圈,或任何一个门户网站,推送多极了,点开任意一篇,都是好小说。”

“@#%¥*&……”朋友无言逃遁,连个拜拜都不说。

其实,我没有骗他。我这么诚实的人,怎么能对朋友随便撒谎呢?尤其在这样的境况下,疫情笼罩四野,人心惶恐无定。

自疫情爆发以来,确切地说,从大年初一以来,很多人大概都和我一样,禁足暗室,躲避疾疫,为武汉加油,为国助力。

但是,家里蹲的滋味并不好受。每刷新一次疫情实时动态,看着那几个数字的蹿升,心跳就加速一回。

喘着粗气,站在阳台上,呼吸几口空气,担心空气不洁净;晒一阵阳光,觉得自己过得太奢侈,很卑鄙。

寒风拂面,咳嗽几声,鼻孔里微感清凉。赶紧关闭窗户,把所有的担心和恐惧都关在窗户的外面和远方。

戴上口罩,捏紧鼻梁处的金属曲线。当惊恐占据所有的内心空间,感觉下楼是在奔赴刑场,在超市里购物也像打仗一样,目标明确,不看日期,拿了就走。

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是顺民良民,想一次买够好几天的用度,减少出门次数,不给政府添乱。于是,超市里很多货架显出空旷。土豆,青菜,面条,方便面,矿泉水,消毒液,都处于缺货状态。还有药店里的口罩和酒精。据说,还有双黄连和洁尔阴。

好不容易回到家,洗手洗脸摔打衣服,从来都没有这么讲究过卫生。十七年前的非典也没这么恐慌过。使劲搓洗过的手和脸,还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痒和麻,很不自在。

一种神秘的冠状病毒,此刻,高高在上,手指轻轻挥动,便让亿万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关闭在水泥砖块垒成的鸽子窝里,不敢往外探头探脑。

而另外一些人,此刻,加班加点,操劳忙碌,穿戴口罩防护服护目镜,肩膀上写着他们的名字,他们目光坚毅,迎难而上,穿得像航空服,却不是去太空,而是留在人间,在一个个医院里,和病毒没日没夜地鏖战。

我除了正常的读书,还在网上持续关注一部小说。

这部小说的第一章名为《此次疫情阴谋论》。人物不多,情节网上有,不细说。读了两三遍,大约花了我半个小时,细思尚未极恐。

情节铺排用心,联系了以前的SARS,禽流感,猪流感,说这次的新型冠状病毒是敌国用生物武器蓄意攻击我国,想借机搞垮我国经济,甚至灭我人种。果真是敌方有预谋地实施攻击,那么我们的政治家和相关专家都在干什么,就没有一点针对性的应对措施,只待束手就擒?直到病毒严重扩散,才仓促应战,这和我们“崛起的大国”地位不符。

敌强我弱,我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甚至连意愿都没有,这更不合规矩。再弱小也有反抗的本能,这在动物界都是共识,何况国家之间。也许作者不想明说我内部信息,怕敌国趁机窃取机密,这也是有的。

只能说,读完之后脑洞大开,感触良多,却只是小说家的猜测或一厢情愿而已。

第二章是《武汉八名医生的前世今生》。详情见于网络,不赘述。这个故事连续好几天才读完。

警察,专家,领导。法律,程序,规则。训诫,调研,拍板。费解,揪心,气愤。这是一部真实反映当下医疗行业困境的小说。当然,也适合其他行业。

医生良知的告白,有心人举报的迅速,警察训诫的精准,专家调查的含糊,文艺汇演的盛大,武汉封城的及时。

情节的跌宕和反转,时刻都能抓住人心。正名而无道歉,肯定的都很羞涩遮掩。难怪很多人读了都憋气。

理直气壮。但是很少有人在承认错误时依然理直气壮,这是大国的民族文化。

而那八位医生从头至今都奋战在抗疫第一线。他们在派出所开具的训诫书上签字,摁手印。他们的手印和派出所的公章一样鲜红。也和同行们摁在疫情请战书上的手印一样鲜红。

一种新型虎在江城祸害人,与一种华北虎在九省通衢祸害人,其性质大约是相同的。但现实很复杂。有些人发现真相心系于民,有些人手握真相肾系于位。

我想起了余华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前提是,必须活着。

第三章是《争分夺秒发表的疫情论文》。涉及的人物都是国家疾控中心的几位大咖,精通英语,尤其擅长撰写英文医学论文。

他们几位是最早赶到武汉进行病毒调研的专家,最终没有发现有“人传人”的证据。但他们把调研结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撰写成了论文,发表在英国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上。

国内眼尖的读者搜出这篇论文后,网上一片哗然。

面对舆情,该解释的都解释了。科学家就是搞研究的。科学研究有阶段性。科学都以事实为依据。

国家科学技术部说,我们的科学家应该把论文写在中国的大地上。说的很诗意,也很解气。

科学研究,尤其是针对病毒疫情,为了谁而研究的问题,似乎很少有人深究。

科学研究,高贵神圣,绝不可以只为了顶戴花翎和前胸后背的禽兽补子。

武汉的疫情真相最终是钟院士说出来的。他是当年抗击SARS而出名的专家。真相由耄耋老人揭出,这里大概有稳定民心的意味。

“吕端大事不糊涂”。每临大事,总能测试出一些人,一些事。我们每个人都挟裹其中,概莫能外。

第四章是《这片土地上过往的瘟疫》。

人类是伴着疾疫而生的,无论中外。

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十年一大疫,三年一小疫,不是夸张。历史上记载的鼠疫、天花、流感等曾夺去无数人的生命。

1855年,云南爆发鼠疫,迅速蔓延至广东、香港、贵州、福建等省,导致十万多人丧生。之后,政府自上而下推动的现代防疫体系开始建立雏形。

1910年冬天,清朝覆亡前夜,东北发生鼠疫。东三省总督锡良和马来西亚归国华侨、31岁的医学博士伍连德联手抗击疫情,调研迅速,方法得当,取得了精彩的胜捷。

1918年,晋北爆发疫情。时任山西督军兼省长的阎锡山采取果断措施,通电晋北各县,采取果断措施,两天内动员了省内的各方力量,控制住了疫情的发展。

历史书上说的“腐朽的清王朝”和军阀“阎老西”,其实都应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认识。

第五章是《疫情里的世相》。

十七年前,SARS肆虐,北京人去外地,遭受了如瘟神一样的待遇。如今这个礼遇已经由湖北人接棒。

多少人在网上高呼武汉加油,湖北挺住,而在自己的小区和旅店门口封堵湖北人,甚至在日本的机场里。

有位自湖北自驾返京的同胞,说他一路上被测体温六次,终于熬到了小区门口,却是有家不能回,因为他被保安拦住,让他在外面酒店隔离十四天,说这是上峰的规定。

这些天,有家不能回,大概不是他一个湖北人,而是很多从外地回京的人。这个年很闹心,这个冬天很冷。

前几天,网传一位美国校长写给家长关于此次冠状病毒的信,在最后两段中说道:“每个人都会生病,不要因此而孤立中国人和任何与中国有联系的人,更不要歧视生病的人,因为这样会让病人为自己而羞耻,从而隐瞒病情,不保护他人。/我们防的是病毒,而不是中国人。越在危难之时,越需要冷静、人性和团结。”(Everyone may get sick, so please don’t isolate Chinese and anyone who is connected to China. You cannot discriminate against the patients, because this behavior will make those patients ashamed of themselves, so as to hide the illness, and reject to protect others. /We are against the virus, not the Chinese. The more Emergency arise, the more need for calm, humanity, unity.)

读完之后,内心很感动,也很凄凉。美国是一个立国二百多年的国家,而中国据说有五千多年。

第六章《红会的是是非非》

武汉红会的故事已拉开大幕,似乎还没结尾,有心人可以持续关注。仅一个保安,就有能量掐断央视直播。

在这个裹足不前、时间流溢的假期,我认真阅读这部小说。

疫情里的中国,确诊人数过万,重症近三千,亡者已逾四百。数字并不冰冷,都是活生生的人,牵连着他们的家庭、亲人和我们每一个人。

疫情里的其他二十多个国家,都在和中国并肩抗击病毒。疫情必将过去,或长或短,只是时间问题。

那些受尽委屈的人,趾高气扬的人,博取功名的人,受苦受累的人,鞠躬尽瘁的人,还有那些死了的人,都忠实的记录在这部小说里,竹牍尚新,墨迹未干。

巴尔扎克说:“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这句话被陈忠实先生写在了《白鹿原》这部书的头顶上。

也有人说,生活的真实记录在小说之中,没有比小说里虚构的内容更真实的生活了。

多年以后,这些小说的每一页,大约都能经得起后人的翻读、检索和反思。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作者简介】褚广崇,生于七十年代,宁夏固原黑城人,现在北京昌平任教。胸无大志,身无所长,唯青灯一盏,闲书半卷,聊品人生滋味。北京昌平作协会员,新锐散文签约作家。有散文发表于《北京青年报》、《原州》、《藏书报》、《岁月》、《昌平文艺》、《昌平报》、《葫芦河》等报刊杂志。更多文字见于“新锐散文”、“青龙山书社”、“无言年华”、“艺风art”和“青梅闲语”等文学微信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