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寒。
二十四个节气里,大寒是最后一个节气。《春秋繁露》里讲,大寒而物毕藏。最寒冷的日子,已在小寒捱过,冬季的漫长敛藏,走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
时节流转,总是终后又复始。立春已经在不远处等候着啦。
《授时通考》中记,“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此时,寒气彻彻底底、全部释放到地表。它毫无保留的样子,好像一次辽阔、悠长的深呼吸。在一年的末尾,一口气,呵出全部的冰天与雪地。
大寒时节,水泽腹坚。水面的冰会一直结至中央,上上下下都冻得瓷实。但正因看到那冻到了顶点的冰雪,我们心里也知道,很快就是消融了。土壤的生机与春天的气息,就在坚厚的寒冰之上萌动。既然地基如此厚实,万物便可安心地生发。
所以大寒并不是悭吝地冷,而是在寒冷中敦厚着等待。
《易经》中说,临者,大也。对于即将来临的东西,诚心正意地敞开接待,故称之为大。是大方的大,也是博大的大。
如果把二十四个节气也看作一段完整的生命历程,那么大寒,便像是已经经历过很多的人。它已然苍老,即将不可避免地被新的生命取代。但在大的生命轮回里去看,正因为新旧必然交替,所以在变化中,又有什么是不变的。
那个不变,让苏东坡说出“物与我皆无尽也”,也让王羲之“欣于所遇”,直到“不知老之将至”。在古人眼中,若以全然无碍的心通临万物,则没有什么是不美好的。
觉知到将要取代自己的新生,于是坦然,也和顺。
唐代诗人耿湋有一句诗说,愿保乔松质,青青过大寒。希望自己能像乔松一样,在寒冷的日子里,也始终青青,不凋谢。大寒到来时,就像大雪纷纷落下,拂过世间的一切。而雪落松枝,只是更美了而已。
一种平和喜气,自然从脚下白雪覆盖的大地上生长出来。所以你看,大寒过后,便是春节了,一年中最吉祥喜乐的节日。
天气虽是寒冷,却家家都在忙活着,准备迎接新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