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沭乡村一缕柴烟香

2019-10-22   临沂艺术

文/浅浅

一缕柴烟香

昨日回了趟婆家,婆婆做饭用的锅灶依然是泥塑的土灶,缕缕柴烟香让人倍感温馨,不由回忆起自己自幼至今所见过的灶。

记忆中灶的模样是一个土台子,靠墙垒成,一般一大一小两个并列。上面挖一个大大的圈,用来放锅,大的放煮饭的锅,小的放炒菜的锅。每一台灶上连着锅腔都有一个沿墙而筑的烟囱,烟囱通过厨房的顶部高高的耸起,所以每家的厨房顶上都有一般高的两个烟囱,每每炊时,朝雾暮霭里,炊烟徐徐冒出,袅袅娜娜,为乡村增添了特有的温馨和诗意,对此诗人陶潜吟出了“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佳句,依依的墟里烟也成了游子魂牵梦绕的乡情的寄托了。

灶台的前面有一个方形的门,是用来添加木柴或煤炭的。沂蒙山区有一首老歌《蒙山高》,歌词唱道“蒙山高,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添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可见当年老百姓就是用这样的土灶为战士们熬鸡汤的,土灶还有他的革命历史呢。

我小时候就是一杨排风——烧火丫头。母亲引着火,就忙着收拾锅灶、切菜、洗刷等活儿,烧火的活儿自然落在我的身上,要是遇到未干的青柴,你脖子伸长了瞧,猛的一拉风箱,一股浓烟就扑面而来,呛得你一脸鼻涕,一脸泪的,沾了煤灰的手左一下右一下的抹,整个一花脸猫了。要是遇到炸炮的煤,劈劈啪啪的不但吓人还伤人,我的小学同学方莹的一只眼陷在疤痕里,就是烧火的时候给煤炸伤的。

提起灶口还有一段幼时的故事。那时并不是家家有柴户户有煤的,因此捡拾柴草是小孩子放学后的主要活儿。我和香姑姑一起去捡草,我问香姑姑捡草喂羊还是晒干了烧火。香姑姑说:给红眼牛吃。从没见香姑姑家有什么牛,还红眼牛呢。我纳闷的直问香姑姑她家的红眼牛在哪里,香姑姑诡秘的笑了笑说,在厨房里。我更奇怪了,香姑姑大声说:是灶台!它的洞口红红的老吃不完的柴草,不是一头大肚子的红眼牛吗!我们都恍然大悟开心的大笑了一场,那时很佩服香姑姑的想象力了。

记忆中我们家除了厨房里有两个灶台外,院子里靠东墙还有一个大大的灶台,那可不是做饭用的,是专门用来放大铁鏊子烙煎饼用的。每逢周末或是农闲时节,媳妇娘们忙着为孩子男人备干粮。对于农家来说,出门常带的的干粮就是煎饼了。巧手的妇女们把煎饼烙的又脆又薄,放好长时间也不会坏的,我们几个上学带的干粮就是母亲烙的煎饼,一周也不会坏。

我家院子里那个灶台,垒在一棵大大的槐树下,树荫里,穿红着绿的媳妇们,有说有笑的一个烙一个添柴烧火相互合作烙煎饼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这样的土灶,一直沿用到我们上班。后来家里的老房子拆了,盖了新平房,一切都和城里人的房间布置一样,有卧室、客厅、洗澡间等,厨房里也是设计了煤气灶台。可是母亲坚持在厨房里再垒上两个土灶台,为此弟弟和我都说母亲太守旧,煤气灶难道不比土灶台好用?母亲说土灶台省钱,到处都是柴禾,做的饭也香。土灶台和母亲已经是不可分开的了,从在姥姥家的时候就踩着凳子刷锅做饭的小姑娘直到如今白发苍苍的母亲,她的生命里哪一天离开过土灶台呢!尽管母亲的厨房里摆满了现代化的灶:煤气灶、微波炉、电磁炉、电饭煲等,母亲烧饭用的最多的还是那两台土灶,每每我们来了,母亲厨房房顶上两支高高的烟囱里,炊烟袅袅,绵绵不绝许久许久……院子里甚至整条小巷里到处弥漫着缕缕的柴烟温馨而特有的清香。

婆婆用的土灶是一种简易的土灶,它可以随便的搬动,阴天搬进屋里或者廊下,晴天搬在院子里,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放置,只是要注意风向的,如果灶口背着风,那烧火的人可要倍尝柴烟的味道了。

土灶越来越少见了,却常留在我我们的记忆里。让们在现代化灶具多种多样的铝合金味道里,在对土灶的回忆中觅得一缕柴烟香。

浅浅 临沭一中教师,2006年开始

在网络写随笔,2007年在临沂青藤文学担

任散文栏目编辑。先后在《巢湖日报》、

《兰州广播电视》、等报刊发表作品若

干。写有随笔150余篇,二十万字左右。

来源:临沭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