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徐祁 东舍.柚木 壹曲财经 今天
于是,我一只脚踩着一千美金;另一只脚踩着另一千美金,跟着向导走进黑黢黢的村庄……
01
我这个穷商人居然有保镖啦
多年前,我独自来到枪声此起彼伏的缅甸收购老物。头天跟我一起喝咖啡的法国古董商,第二天突然被警察抓走。动荡时期,合法收购与走私的界线像皮筋一样颤动着,一切都靠运气。恰在此时,一直帮我找老漆器的缅甸商人突然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某座村庄要翻新寺庙,准备出让一尊在仪式中供奉的卧佛。
去还是不去?法国古董商被抓捕给我造成的阴影尚未抹去,而去那座村庄也路途遥远,且在缅甸西北,离政府军与民族武装激烈冲突的地区很近。这是佛陀的考验吗?
还是决定去。租车,雇保镖。那位透露消息的缅甸商人做向导。
出发了。破旧的吉普,俩保镖的枪很像小时候男孩子们玩的木头枪,有点假和做作,跟拍电影一样:我这个穷商人居然有保镖啦……忍不住笑出了声。
全程坑洼,一路颠簸,越走越难受,想吐。一连开了七个多小时,等到了那个村庄,已是沉沉暗夜。想到杀人越货,想到了考验。随身带了2000美金,在我的球鞋里。于是,我一只脚底踩着1000美金;另一只脚踩着另1000美金,下了吉普,跟着向导往村里走。而俩保镖留在车里,并未相随。
02
如果今天能活着出去
没有路灯,月光黯淡,四下黑黢黢的。我被引进一间没有灯的小黑屋里后,向导出去找人,一个看不清脸的村民端着一只托盘送到我面前,隐隐看见上面有一小杯水。拿起水,托盘和人都不见了。我等着,越等越害怕,感觉过了很久很久,脚底都在出汗。
心脏揪成一小团,不做点什么好像都快疯了。我走到门口,跟之前给我水的人要烟和打火机。点火时,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同时大腿也在抖。打火机的亮光里,我看到不远处的地面赫然坐着一排男人,大约有六七个。他们安安静静地坐那儿看着我,一点声响也没有。
难以描述那一刻的恐惧。我那个悔啊:为什么要到这里?!如果今天能活着出去,我再也不找佛像了……如果他们愿意,鞋里那潮湿的两千美金都给他们,我也愿意。
一颗烟抽完,向导还是没有出现。我握着自己的手,又害怕又有点儿生气,心里默默地想父母,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03
十几位妇女上来跳舞祈福
过了好久,向导终于回来了!此时,月光突然明亮起来。他领来一群人,后面跟着一位颇具威严的老者。他们说要先做一个仪式:有十几位妇女上来跳舞、祈福、往我手腕上系了许多祈福的绳线,最后还让我吃了一点东西。
我看着他们很和善的笑容,恐惧感渐渐淡了,除了新奇,还有点好玩。
04
玉佛的表情一下子摄住了我的心
他们终于领我去看了那尊卧佛。盖布拿下的瞬间,我有点失落:那尊佛不是我想象中露出完美的慈悲微笑的模样,而是没有表情。
犹豫中我久久端详着这尊像,突然,几乎就在我意想不到的一个瞬间,它的脸上不知透出的什么一下子摄住了我的心。我说:我要请它!......
05
我感知到了玉佛的善意
这是尊非常完整而且罕见的玉佛,也是个古董,大约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后来我终于悟到,在我初见它的那天晚上,突然打动我的恰恰是它的面无表情。
我感知到它的善意:深埋心底,渡众生于无形。
06
第一尊佛像的笑容是淡淡的
一共请了多少佛像,已经记不清楚了。
它们的材质各有不同,包括柚木、缅甸玉佛、纸胎大漆、铜等不同材质的佛像。
至于艺术风格,我承认自已尚属浅薄。
每个国家的特点都很鲜明。
我请的第一尊佛像,是17世纪的,柚木制作,来自泰国。
风化得很多细节都模糊了,可是从很远就能看到它的笑容,淡淡的,平静。对所有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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