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文坛 | 樊肇聿:“住”在白水仓颉庙
“住”在白水仓颉庙
作者 樊肇聿
我是今年四月份来到白水仓颉庙。我不是游客,不能像他们一样心情愉悦地写笔风轻松的游记,也还不能像研究员一样严谨客观地写立意深刻的论文。想要说很多,那就遵从内心的感受,写一篇生活和工作的札记好了。
仓颉庙手植柏(图片由白水县融媒体中心提供)
我“住”在仓颉庙,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之前庙内的职工宿舍已经少有人住了,我这个“新来的”倒是沾光和同事们一起住在了与庙一墙之隔的现代化新宿舍。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和爸妈驱车一百多公里来到了仓颉庙,路上倒是让我想到诗人杜甫经过白水时留下的《彭衙行》一诗中的句子:“夜深彭衙道,月照白水山。”可我们都没空欣赏车窗外的景色,因为山路尤为险峻,气氛也极其沉闷。这种沉闷,似乎和庙里面那两栋东西戏楼外侧的青砖一样,颜色暗沉,质地古朴,触手冰凉。第一次离开家的慌乱伴着对未知工作的陌生,也和这种沉闷一同在我内心开枝散叶。
我“住”在仓颉庙,时间走过了两个多月,我才发觉,我应该说“驻”在仓颉庙更贴切一些。这段时间里,我既像一株面朝太阳的向日葵一样疯狂生长,也像古代私塾外偷听的学童一般增长见识。徐山林用“史官青冢望桥陵,古柏遥映先祖心”所述的仓颉庙,于右任笔下“千年出土光腾射,老见异物眼复明”的广武将军碑,王安石口中“仓颉造书,不诘自明”的仓圣传说,都像是老师的谆谆教诲一般,叫我静下心来好好在这座如书院一般的圣庙中拜读经典。若是说起老师,我这名学生可就更加幸运了。对仓颉庙的往事旧事如数家珍的保安叔叔们,叮嘱我身在仓颉庙撰文写稿不能马虎大意的和蔼领导,手把手带我熟悉工作的可爱同事们,以及五湖四海来到仓颉庙参观游玩并给我的工作提出意见的游客们,都让我受益良多。
时光再转,四个月时间都已过去,而我“住”在仓颉庙的生活也逐渐平静下来。值得我骄傲的是,偶尔光临庙里的寒风、大雨甚至是冰雹也不再让我不安了。反倒是庙内那48棵被称为“绿色的国宝,活着的文物”的千年古柏们的名字我已烂熟于心,不提让人津津乐道的见证五千年华夏文明的仓颉手植柏和象征友谊地久天长、爱情海枯石烂的“柏抱槐”,我常常会跟游客朋友们说到武艺高强的飞檐走壁柏,端庄大方的孔屏柏。离家百余公里的苦涩也不再席卷我的情绪,反倒是每每触摸前殿里矗立的十七通古碑时让我感到气定神闲。
二龙戏珠柏树与飞鸟
春夏溜走,我“住”在仓颉庙也已半载有余。我喜欢用手抚过东戏楼的斑驳墙壁,手上的一抹青灰告诉我它沧桑的故事。我喜欢抬起头故意触碰垂下的柏枝,企图让它给我一些建议和忠告,我相信它历时数千年必定有很大的学问。我也喜欢在风起来时,快步穿行于庙内小路上,试图找寻这道风是吹给哪棵古柏的。
我是“住”在仓颉庙的守护人之一,我在寻找更多的守护人,我在仓颉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