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文物,或许不少朋友会想到先秦青铜器、金银玉器等,这些在古代帝王看,不过是日常器物;历代帝王真正视若珍宝的只有一样,即所谓的“传国玉玺”(这里指的可不光是秦始皇那枚)。从某种角度看,“玉玺”是一代王朝的象征,也是帝王是否“正统”的标志;帝王视若珍宝,今天更是国宝文物,但“玺”可不光有玉质、还有金、铜质,甚至还有“木玺”。
说到这或有朋友会说“别瞎扯了,古代帝王哪个不是富甲天下,代表身份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木头制成?”这就引出了历史上的一个特殊王朝——太平天国(也有朋友认为不应称之“王朝”,只是清代的“动乱”时期),不管怎么说,这段历史反而在五千年中显得更加清晰;1982 年11 月18 日,新华社播发了一条简讯:“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的‘旨准’木印玺,在南京文物普查中发现。”虽说新闻简明扼要,但消息却引起了考古、史学和新闻界的轰动。
说这话还要追溯到上世纪50年代,老辈人一看“50年代”或许能联想到更多,此时中华儿女再次被卷入一场大运动;这里单说南京的瞻园路173 号,这里粉墙小瓦,通体木质结构,是座典型的清代院落,解放后被收为国有,并重新分配给贫苦大众。这一年,教师“张大仁”一家搬进了这里的第三进院落的东厢房居住;对历史有研究的朋友或许知道,那年月的“教师”可不是什么好职业,因此张大仁终日郁郁寡欢,尤其住进这座房子后,发烧、感冒、喉咙疼就没断过。
说来也怪,张大仁一发烧就精神恍惚,也不知道做梦还是现实,总觉得有群古代小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看样子还挺忙碌;今天看来,张大仁的“发烧症状”也属正常,更让他难受的是,但凡发烧家里就必然丢东西,有时明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扭头的功夫就不见了。还是前面说的,那时期的“教师”身份本就不体面,张大仁家除了房子还能看,其实穷的已经剩不下什么了;正应了“破家值万贯”这句话,时常丢东西让张大仁家更加困苦,也让他很是恼火。
不管怎么说,张大仁在瞻园路173 号憋屈了十多年,到了1974年夏天,终于决定对房子来一次大扫除;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张大仁搬把椅子非要“打扫”天花板,也正是这一举动让他发现了国宝。古代房子都有天窗,下面多会有一个木斗,张大仁住的房子也是如此;就在此时,张大仁发现木斗并不是空的,里面装着一个木疙瘩,尘土足有半寸厚,不过拿起来一看,“疙瘩”上似乎还刻有字迹。
把“木疙瘩”拿下来,张大仁用水冲洗后再看,是一块11.7 厘米长,2.4 厘米厚的印章,上面刻有五爪立龙,中间有双凤朝阳,下面是福山寿海,正中间刻着“旨准”两字;张大仁是教师,一见“旨”这个字马上联想到了古代的皇帝,但当时运动还未结束,他也不敢让这块“木印”现世,于是随手扔进了工具箱。一晃又是几年,运动风暴逐渐平息,张大仁的教师职业再次受人尊重;1982年,南京开展了文物(古迹)普查工作,当时人手不够,上级决定从文教系统中抽调一名有“资历”的教师协助开展工作,名额就落到了张大仁头上。
说到这或有朋友不理解了,什么是“删书木玺”?对此专家解释说,自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洪秀全颁布了各种新法令和制度,其中就包括文化出版的审查制度,并成立了“删书局”;洪秀全对从古至今的几乎所有重要文献都进行了篡改,“删书局”的任务就是重新审查、删减和再出版。不仅如此,“新书”出版前要经过洪秀全的审核,审核后加盖“木玺”才能批量印刷;直白点解释,“木玺”代表的是洪秀全在文化界的权威,例如著名的《天条书》、《太平礼仪》、《天朝田亩制度》等均盖有“删书木玺”。
直到1864年,南京被清军攻破,或有人将“木玺”藏进了天窗木斗中,这一藏就是一百多年;如今,洪秀全的“玉玺”在国家博物馆,同样是国宝的“木玺”也理应被珍藏,张大仁深明大义,无偿上交给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