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盟开拓者这么多年以来,达米安·利拉德还从未通过媒体通道进入过球队训练馆。当地时间5月8日,这么一件不自然的事情就如此发生了。而这一天,不自然的事情还有很多,毕竟这是自从NBA因为新冠疫情暂停之后,开拓者首次对球员们开放训练馆。
戴着口罩,利拉德走进了一块临时搭建的检查区域,球队的一位工作人员拿着红外线测温仪,通过非接触的方式,检测了他的体温。然后,利拉德被要求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包括手机、车钥匙、钱包等,然后把这些都放进一个密封袋中。接着,利拉德进入了平时供媒体使用的洗手间,摘下了一直戴着的橡胶手套,仔细地清洗了双手。利拉德觉得自己接下来不是要进行90分钟的篮球训练,而是要去给别人做外科手术。
放在平常,利拉德会先去更衣室呆一会。但如今,更衣室已经不再对外开放,而且这种情况短期内不会有改变。所以,利拉德就径直走向了那块分配给他训练的球场,那里有给他准备好的训练装备——两个篮球,一条毛巾,饮用水以及运动饮料。
负责训练馆统筹工作的人,是球队的首席运动训练师乔夫·克拉克,他根据NBA联盟下放的条例,严格规划着球员们的训练——训练馆最多只能有4位球员同时训练,每人90分钟,球员彼此之间不能有任何接触。另外,力量训练房和治疗区域,每次只能有一位球员使用。
三周之前,开拓者成为了NBA最早开放训练馆的几支球队之一,首次训练有8位球员到场。从那之后,越来越多的球队开始逐步开放训练馆,独行侠很快也将打开训练馆大门。这样一来,NBA30支球队中,就只剩下凯尔特人、公牛、活塞、勇士、尼克斯、马刺和奇才还没有开放训练馆。越来越的球员,开始逐渐体会到开拓者球员在三周之前的那种融合和紧张和喜悦的复杂情绪。
训练馆开放的第一天,利拉德约了上午10点半去训练,在球队助教内特·蒂贝茨的陪伴下,重新踏上了篮球场。蒂贝茨在开拓者工作时间很久了,过去7年,他一直都协助利拉德训练,总时长超过了1000小时。但利拉德从来没有见过蒂贝茨带着口罩和橡胶手套,出现在球场上。
不远处,利拉德可以看到自己的队友麦科勒姆,他在球队的球员发展教练严琼(英文名为Jon Yim,开拓者的亚裔教练)的帮助下训练。虽然长时间没见面,但两人不能面对面聊几句,只能隔着一段距离,互相喊话。而另外两个篮筐下,情况也是类似——一位球员搭配着一位教练。
虽然外部环境很怪异,但一踏上球场,利拉德所有的肌肉记忆似乎都被唤醒了。他开始不断地尝试自己的成名绝技,从超远三分,到突破后的抛投。“整个第一周训练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吸进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利拉德说,“可以肯定的是,我非常激动。因为终于回到球场上了,也可以再次看到大家伙的脸了。”
通常在非比赛日的训练结束后,利拉德会选择跟队友们呆在一起,大家要么结伴去冰敷,要么去球馆桑拿房。几个人一边放松身体,一边有说有笑地聊上几句。或者,有时候为了做有氧训练,他还会去反重力跑步机上跑一会。但如今,这些“常规动作”都做不了。12点一到,训练馆的计时器响起一声蜂鸣,提醒他们下一批训练的运动员要到了,而利拉德他们几个人也不能在训练馆里洗澡,只能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从正门离开。这样做,自然就是为了不跟从媒体入口进来的其他球员相遇。
走到停车场,这里的情况跟训练馆里也差不多。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球员,大家在停车时都给彼此留出一些空间。钻进车里,利拉德就这样结束了一次简短且充满各种限制的训练。不过,他依旧很高兴,因为在休息了近两个月之后,他终于可以让自己的能量宣泄出来。而且通过这些训练,他更感受到了希望就在前方。
“有太多的东西,只有当你失去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才会去珍惜,”利拉德说,“能够回到球场,真的是太棒了。”
拥有自己私人训练馆的NBA球员毕竟是少数,对于绝大多数的NBA球员来说,训练馆的作用很多,这里可以是办公室,也可以是康复中心,还是他们逃避公众聚光灯的避风港。不管他在身体、心理还是情绪上有任何需要,训练馆基本都能满足他们。对开拓者来说,他们的训练馆更是球队培养凝聚力的关键场所。
“训练馆就是每个人家之外的第二个家,”麦科勒姆说,“你在这里的时间,可能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长。对我们中的很多人来说,这做训练馆就好像一个医生,它能让你找到自己中的平衡点。”
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段,训练馆的重新开放,对于球员们的重要作用,更是不言而喻。“这里是我们打造自己文化的地方,”利拉德说,“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会感觉很充实。这是我们生命平衡的一部分,给我们以依靠。所以在训练馆关闭的时候,情况真的很艰难。”
不过,虽然训练馆已经开放,但是每个进入球馆训练的球员和工作人员,必须严格地保持彼此之间的“社交距离”。按照规定,他们每个人之间的距离至少要达到6英尺(约1.83米)。球队主教练特里·斯托茨干脆不能进入球场,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隔着玻璃观看球员们的训练。NBA出台这样的规定,是因为如果主教练可以亲自指导球员进行训练的话,那对于那些暂时还未开放训练馆的球队,将会形成不公平竞争的局面。
“作为一名教练,最让你感到有成就感事情之一,就是跟球员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斯托茨说,“不过,这些关系都是要在球场上才能建立起来的。”
虽然暂时还不能亲自指导球员们训练,但斯托茨在办公室里也没闲着。尽管能做的实质性工作不多,但他还是坚持让自己要出现在训练馆里。他觉得,让球员们时不时就能看见他,让球员们知道主帅就在身边,这非常有必要。
时间推进到5月15日,开拓者已经开放球馆整整一周了。刚刚重回训练场时的那种新鲜感,正在逐渐远离利拉德。虽然他依旧很珍惜能够去球馆里训练的机会,但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在他心里变得越发繁琐和沉重。“到了第二周,大家的感觉就是:‘事情似乎变得更奇怪了,’”利拉德说,“过去的那种激动消失了,现在就变成了循规蹈矩。”
这种心情,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未来的不确定。谁也不知道NBA何时才能回顾,新冠病毒的传播还在持续。这种情况下,内心有些沮丧情绪也在所难免。“我个人虽然对这个病毒没有什么体验,但是我非常真切地可以感知到它,”利拉德说,“当你看到它对于整个世界的影响时,你再怎么严肃对待它都不为过。”
与此同时,球员们的训练还在继续。有一天上午,利拉德还是在蒂贝茨的帮助下练球。练得兴起,他决定练习中场超远三分。每次拿球,他都退到中线之后,然后助跑几步,在通过中线之前,将球投出去。往复几次之后,他的身后响起了队友扎克·科林斯的声音。
“嘿,回到你自己的半场去,”科林斯大喊着。利拉德听到之后,笑了笑,跟蒂贝茨说:“如果你去翻规章的话,他说的还真对。”
但这样的情况,出现得实在太少。曾几何时,开拓者的训练馆里总是人声鼎沸,因为一个篮筐下往往都会聚集好几位球员在练习。外线的投手们有时就摸不到球,不断地跟篮下的队友和教练们喊:“传球!传球!”
而现在,每个人都有一个专属自己的篮筐,而且一位球员在训练当中,只被允许去触碰分配给自己的那两个篮球。一旦球没有投中而弹到很远的地方去,如何避开其他组的成员,顺利地把球捡回来,都变成了一个大课题。而且,一旦球员们在训练中触碰到了篮筐或者篮板,球队负责管理装备的工作人员需要立刻搬来梯子,爬上去消毒球员们接触过的地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教练们绝大多数时候都鼓励球员们好好练习跳投就行了。
对NBA球员来说,特别是那些征战了很多个赛季的球员,他们体内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的生物钟,与赛季的进行环环相扣。通常来说,5月份是季后赛分区半决赛和决赛开打的时间,但此时让球员们再投入进入一次训练营,很多人的身体可能都会出现不适应的情况。
不过对开拓者来说,他们却在这段赛季暂停的时间里,等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此前受伤的球队内线努尔基奇和科林斯,伤势恢复的情况都非常良好。如果赛季在7月底8月初恢复,两人有机会重回球队阵容当中。对于目前排名西部第9,落后给第8名3.5个胜场的开拓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这样的消息,跟悬而未决的未来相比,还是有点微不足道。随着训练的进行,开拓者球员度过了起初的新鲜、后来的沮丧,开始进入到迷茫的情绪当中。“在某一时刻,如果让我们知道了到底是在为什么而训练,那就再好不过了,”麦科勒姆说,“我到底是为了面对一支季后赛球队而训练?还是为了12月开始新赛季而训练呢?”
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只能交给时间,慢慢地给出了。“我一直将篮球视为逃离日常生活的一种方式,”麦科勒姆说,“如今,它又扮演起这个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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