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朗读》:凯特封后之作,相差20岁的爱情中揭露出这样的人性

2019-09-18     刘肥燕

电影《生死朗读》是上映于2008年,改编自德国作家本哈德·施林克发表于1995年的长篇同名小说,讲述的是男孩米夏和女人汉娜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一段忘年恋。

电影以中年米夏的视角展开,在天色阴沉的早晨他回忆起15岁时的那个夏天,因为生病晕车躲到小巷里呕吐,一个叫汉娜的中年女人经过,帮他擦洗的场景。病愈后,米夏跑到汉娜的住处去找她,她引诱了他。接着,每天一放学米夏就去和汉娜私会,但是之前,汉娜都会要求米夏拿书朗读,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然而不久,汉娜从米夏的生活中消失了。

十年后,米夏再次见到汉娜是在法庭上,作为法律专业的实习生,他旁听到汉娜竟然是纳粹战犯,曾做过集中营看守,而且汉娜对此供认不讳,甚至包揽了并不存在的罪名,被判无期徒刑,米夏很想当场说出真相,可内心的羞耻让他夺门而出。

多年之后,米夏怀着赎罪的心情朗读名著,并将录制好的磁带寄给狱中的汉娜,他不断地寄,她不断地听,甚至学会了阅读,开始给米夏写信,后者很少回应。在汉娜将要被刑满释放的前几天,她却上吊自杀了。后来,米夏带着女儿来祭奠汉娜,并第一次向别人讲起了那段往事……

如果说迷茫,暴力,偏执和眩晕感是余虹式青春的魅力所在,那《生死朗读》里混合着欲望与羞耻,沉默与谎言,罪恶与救赎的爱情与人性让笔者一看三叹。

这部电影的内核与《色戒》有几分相似,易先生通过性抵达王佳芝的内心,米夏通过阅读。

汉娜这个粗枝大叶,性欲旺盛的乡下女人有一颗敏感的心,她对印成铅字的书籍和城市文明,有种基于不了解的敬畏,同时,她对一切柔弱的东西,有种基于自身强健的怜惜,所以,汉娜会喜欢米夏苍白的脸蛋和身材,会喜欢他阅读时四周升腾起的感觉,会在残酷冰冷的夜里,叫来集中营那些年轻多病的女孩为自己朗读,隔日将她们送入毒气室,多么奇异的画面,像刀尖上的血滴在雪地上。因为平时,她只是一个泼实的劳动妇女,一个听从命令的机器,一个没有同理心的刽子手,但在这些瞬间,汉娜会超越自身平庸的恶,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汉娜的不辞而别表示米夏的第一次阅读并没有成功,接触到的文明并不能让她有所反省或判断,没人支持,没人探望,她不过哀伤而已,直到米夏寄来了磁带,这是汉娜单调日子里的唯一亮点,当生活只剩下等待时,稍微一点的依赖都会发展成爱恋,更何况米夏的杜比环绕声循环的朗读声。此刻,米夏走进了汉娜的心,她尝试着阅读,写信,渴望交流,渴望理解,情感透过声音,经过文字,开始苏醒。可惜,理智还未开,她读书认字但仍不能判断是非对错。

米夏唤醒汉娜情感的标志是《带小狗的女人》,影片中出现了三次,契诃夫这个短篇小说讲的是一个已婚男人和已婚女人在异地邂逅,分别之后相互思念,不顾一切想要共同生活的故事,他其实没那么爱她,她也没那么爱他,最后竟发展成奋不顾身的爱情,其中细腻的心理描写令人叫绝。汉娜一定是读懂了小说中那相互圈养的爱,并投射到她和米夏身上。

对米夏而言,起初汉娜承载着他对女性的幻想,被一个如母亲般慈爱的成熟女人引导,他快速地成长。在家人面前难掩偷食禁果的兴奋,在同学面前更能应付自如,他以为这是爱情,只是这种自信在他得知汉娜是纳粹战犯那一刻全部粉碎,变成了恶心,恐惧和自惭形秽,又在汉娜认罪的那一刻被愧疚和自责取代,这也导致了米夏婚恋生活的不如意,汉娜是一切的源头。

之后的米夏如《复活》里的聂赫留朵夫附体,致力于赎罪和拯救,不过此时他对汉娜有爱无情,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她那句:“你长大了,孩子。”笔者觉得,汉娜自杀,对她,对米夏,都是解脱。

米夏和汉娜因为羞耻而沉默,因为羞耻而铸错,又因为羞耻而保有尊严,他们的情爱虽不同步,却最终都获得救赎。影片中对法律与道德的辩论让人印象深刻,德比法律宽广,也比法律更界限难辨。汉娜谨守规则,但没有道德,可结尾因为她的情感苏醒,在道德范围内获得了观众的同情。

这不是拉尔夫·菲因斯第一次参演二战片,他之前在《辛德勒名单》里饰演过德国军官,他塑造的米夏隐忍压抑,眼里写满苦难,极符合本片克制的表达。凯特·温丝莱特凭借此片获得了奥斯卡和金球奖最佳女主角,她恰如其分地演绎出了汉娜的无知、单纯和混沌,真实,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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