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入狱前反复叮嘱我说:“活下去,别让他们找到你”

2022-05-11   方思其

原标题:我哥入狱前反复叮嘱我说:“活下去,别让他们找到你”

我哥入狱前叮嘱我:“活下去,别让他们找到你。”

于是我换了名字,一个人搬到了郊区。

没想到半夜有人爬上我的床。

卧室门也被推开了.....

.两个月前,一群人深夜闯进我家。

当着六岁小孩的面,嫂子遭到了惨不忍睹的欺凌,最后因破裂出血而送进医院。

我赶到医院时,警察刚做完笔录。

警察把我拉出病房,告诉我这次的抓捕难度很大,嫂子住的地方偏远,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一个邻居愿意站住来指证。

一个稍年轻的警察怠念地:“太过分了,住她隔壁的男人还说,他们孤儿寡母本来也寂寞多几个男人她会更开心。”

送走了警察,我低下头,手指重重陷入掌心,心里怒意翻滚。

平时嫂子为人和善,和邻居相处融洽。

怎么关键时刻他们竟这样冷漠?

如果他们能提前报警,或许嫂子也不至于会这.....

那天子扑在我怀里哭了很久。

小孩也缩在床脚,浑身都在抖,跟着他妈妈一起哭。

我本想先把事情告诉我哥,但嫂子拒绝了:“你哥哥的工作意义重大,我们应该在背后支持他,不能成为他的累。”

我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是大我五岁的亲哥哥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

在我好几次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哥哥总会塞给我一把奶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我哥去了边远山区支教,常年不能回家。

可嫂子还是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他,为这个家任劳任怨。

由于一直抓不到人,嫂子为了防止他们再找上门,带着孩子搬了家,决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可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凭什么这些无耻之徒能逍遥法外?

若我们忍气吞声,不就等于助长了这伙人的罪恶?

会有更多人受害的。

我没法像警察那样去抓人,只能利用记者的身份在各大网站发出报道--

“男人冷漠无情暗中勾结罪犯,出卖邻居赚黑心钱。”

文章里的人物都用了化名,也没提具体地址。

我把嫂子的遭遇,都归咎到住在她隔壁的男人--魏万鹏身上。

他不是说:“他们孤儿寡母本来也寂莫,多几个男人她会更开心。”

我刚开始以为说这话是因为他冷漠。

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当晚那么多凶恶的罪犯出现,正常邻居怎么也该是怕的。

就算不是为了救别人,也应该要考虑会不会伤到自己。

可魏万鹏表现得太过从容淡定。

那只有一种解释--魏万鹏当晚提前知道罪犯要来,甚至很可能和罪犯是一伙的。

我选择赌一把。

报道刚出来,就有不少网友骂男人“道德沦丧”、“真怕自己也遇到这样的邻居”.....

还有人说:“我怀疑邻居也害了我的家人。”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群人闯进了我家。

他们面容凶狠, 着嘴向我靠近。

还说:“小姑娘真是什么都敢在网上写,今晚哥哥们势必要好好调教你.....”

我却没法压住心中的狂喜。

他们不知道,从我发出报道的那天起,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这一幕。

在他们扑向我时,事先藏在屋里的警察冲了出来。

经过警方调查,这伙人确实是伤害我嫂子的罪犯。可这群人里,并没有邻居魏万鹏。

原本事情到这,也算帮我子抓到罪犯报了仇。

至于魏万鹏,我就当他是个嘴贱的男邻居罢了。

可没想到,不久之后,嫂子就在新租的屋子里悬梁自尽,只留下一本日记。

小孩也从七楼的窗户掉下去。

他们都死了。他们母子俩死的同一天,我哥回来了。

有人说嫂子租的房子有问题,之前就死过人。

也有人说,最大的可能还是罪犯没能全部落网,他们伺机报复。

我心下一动,跟警方提到那个可疑的邻居,魏万鹏。没想到,待警方去他住所询问时,那里竟已人去楼空。这人很,在警方赶到他住所前,他就已经逃了。

我哥万念俱灰,连续三天守在家人尸体旁边,烟一支接一支地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眼泪不断涌出来。

我以为自己做的事能帮嫂子出气,没想到却害了他们母子。母子俩的葬礼结束,我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我哥不见了。

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满身鲜血,被抓进了监狱。

他告诉我,是魏万鹏主动联系他,说:“你女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那天晚上,真让人回味无穷。”

我哥按照魏万鹏给的地址找过去。

那些人本想羞辱他,没想到他捏着菜刀,近似疯狂地砍了所有人。

还杀死了魏万鹏。

监狱里我哥紧张地说:“活下去,别让他们找到你。”

我只能换了名字,一个人在郊区偏远处租了房子。

这栋楼一共七层,却只住了四户人家。

我租的房子里曾经有人自杀,还有人失踪,是传说中的“凶宅”。

但对我来说,这样的房子除了有些怪味,用来藏身最合适不过。

我搬进去的当晚,窗外暴雨如注。

一个全身湿透的女人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她汪着泪眼拜托我:“我叫邱悦?,求求你让我住一晚吧,我的车子坏了,这荒郊野岭的又只有这栋孤楼。”

“其他几户人家也不愿意收留我,我一个人在外面害怕......”

我对她多少有些忌惮,没想到邻居大叔曾盛竟开门出来,还端了盘剥好的菠萝蜜。

“这暴雨天的,小姑娘一个人也危险,你们就挤一晚吧。”

他把盘子递给我:“听中介说你叫睦睦,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叔叔 ,我们一定帮忙。”

“这个是我下午刚去集市买的,你们拿着今晚吃。”

白天搬进来时房屋中介和我提过,隔壁住着一对老夫妻,年轻时在自己的职业领域都很有成就。

他们女儿六年前搬走了,一直没回来过。

我欣慰于能遇到这么好的邻居,连忙向他道谢,还把带来的奶糖给了他一包。

至于邱悦我自然也不好再赶她走,只能把她安顿在客房。

因为担心魏万鹏的人找上门,睡前我特意在门窗上装了防盗铃。

只要门窗稍有动静,立刻就会响起警报声。

原本以为这样能睡个安稳觉,没想到半夜醒来,我头发好像被什么压住,耳边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可房间里本该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魏万鹏的人找到我了。

可细想又不太可能。

若真有人半夜闯进来,应该会触发警报。

但我很确定前半夜只听见暴雨声。

强烈的不安上来,如果不是外人进了屋子。

难道是本就在屋里的人?

这人是邱悦?

她会不会利用暴雨被困而博取我的同情,再在半夜溜进我房间,睡在我身后?

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心里一紧,难道......她是魏万鹏的人?

耳边传来一道“沙沙”的声音。

像是身后的人在用剪刀剪什么......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心跳如鼓,有冷汗从额头渗出来。

我身后的枕头下藏着把弹簧刀,可我现在不敢回头,会被对方发现的。

如果我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往大门跑。

应该能赶在身后人追到我之前冲出屋子报警。

可我刚要行动,卧室门竟“.”一......

.开了。

一个纤细的黑影出现在门口。

身形好像是......悦?

我的心略一沉。

如果邱悦刚进门,那此刻躺在我身后的......又是谁?

漆黑的屋子里响起低声,像野兽发动攻击前的征兆。

床垫突然沉下去,一道黑影猛地跃起,朝着刚进门的人猛地扑过去。

女人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夜空。

窗外电闪雷鸣,我终于看清邱悦一个身形似人的“怪物”在地上。

那怪物正着牙去咬她的脖颈。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翻身下床,一把抓起旁边的台灯狼狼砸在怪物身上。

我是用了全力的,对方被砸得一下子摔到墙边。

没时间搁,我连忙拉邱悦起来。

余光见不远处的怪物晃了晃脑袋,又再次跪在地。

血红的双目着我,像是要把我撕碎。

大门离我卧室有段距离,现在那怪物有所准备,我们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去你房间!”

我不敢再多看那怪物一眼,咬着牙拼了命往她房间跑。

“”的巨响。

在怪物抓到我的最后一刻,我终于冲进了她的房间。

房门因怪物猛烈地拍打而剧烈晃动,力气之大像是能把门推倒。

片刻后,外面终于沉寂下来。

那怪物离开了?

悬着的心还没落下,突然感到后背被尖锐的硬物抵住。

身后是邱悦的怒声:“睦睦,那鬼东西是你养的,你想害死我!”

我有些无奈,想不到逃亡的受害者也有被怀疑的一天。

我只能慢慢转身,对上她愤怒的双眼,她握着刀的手在发抖。

可她手里为什么会有刀?

我试着让她放下警:“我今天刚搬到这,厨房和冰箱里没有任何食物,客厅还没来得及收拾,这

些都是最好的证据。”

“另外,我也想知道门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身高和我相似,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个女人。

可她速度极快,牙齿锋利又尖锐,似乎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脖子。

邱悦大概觉得我说得有道理,目光垂下去,低语:“那会是谁?”

这人到底是想杀你,还是我......”

趁她出神,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刀尖一下子贴上她的喉咙。

我反客为主:“邱悦,你带着刀进我卧室,想做什么?”

暴雨夜的郊区外,她恰巧敲了我的门。

大半夜又恰巧拿着刀进我房间。

哪有那么多巧合?

我开始愈发觉得,她是来给魏万鹏报仇的。

可我没想到,她了片刻,竟然哭出了声。

“我进你房间只是因为害怕,外面雷雨交加,我真的好怕。”

“那人说过,他一定会在这样的夜里找到我,然后把我碎尸万段......”

她小时候一家人遭到邻居的排挤,最后被逼得在大雨天无家可归。

后来她爸妈先后因哀伤难过而去世,她被一个男人收养。

她以为遇到了好心人,没想到男人却把她当作宠物一般凌辱。

今晚她好不容易逃出来,结果车子爆胎,她才不得不敲响我家的门。

“所以我好怕,怕他会找到我。”

她的眼泪滴在刀背上:“你说,今晚这怪物会不会是那男人安排好的......”

话音戛然而止。

我俩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一股冷意从脚底地到头顶。

在我跟她的缝隙间,竟有一团向下垂着、黑漆漆的......头发!

黏稠的发间已经散落在我手背......

我秉着呼吸,目光顺着头发向上.....

.的月光下,天花板上竟有半截女人的身体探出来。

那样子,她应该是背对着我的。

我记起那怪物先前血红的双目,现在这双眼一定正盯着邱悦.....

.下一秒,邱悦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与此同时,屋顶的怪物一下子扑到她身上。

两人一齐砸在地板上。

那怪物倒压着邱悦,阴森人的脸正好面对我。

我正无措,就见怪物突然一口咬到邱悦的大腿上,鲜血一下子喷到我脸上。

邱悦痛苦地哭喊着。

我强迫自己冷静,紧刀猛地向怪物挥过去。

可没想到怪物的反应极快,一下子朝旁边跳走,躲开了我的刀。

大概是知道我手里有武器,怪物只是四肢张开在地上,恶狼狼地着我。

邱悦连忙拖着受伤的腿起身,一步步挪到我身后。

我边用刀指着怪物,边和邱悦往后退。

她打开了房门。

我们慢慢退出了房间。

我没有急着去锁门,而是把刀缓慢地递到邱悦手中。

轻声和她说:“别怕,在这等我。”

不等她回应,我迈开步子就往自己卧室跑。

我必须拿到手机报警。

否则我们住在七楼,又没电梯。

就算手里有刀,从楼道往下跑很容易就会被怪物追到。

可当我冲进卧室,脚步又瞬间顿住。

心里一阵发忧。

在我的床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她长长的黑发在床垫上铺开,背对着我坐在那,一动不动。

难道今晚不止一只怪物?

屋外传来邱悦发出的声音:“你快点,她在向我靠近了.....”

我心下一横,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刻冲过去抓住手机,顺便在枕头下找到了弹簧刀。

也是这时我才看清,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竟是一具人的尸骨!

床边还有剪刀和胶水,不知是谁把头发粘到了尸骨的头颅上。

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伸手想要报警。

可强烈的无助感瞬间把我笼罩住。

手机显示“无网络”。

这是一种连紧急求救电话都没法拨通的信号。

有人对我的电话动过手脚!

这人到底是谁!

现在没法报警,唯一的办法只有拼命往外逃。

可等我和邱悦手踢脚地退到大门边,坠入深渊的绝望再一次席卷而来。

门被人用钥匙锁死了。

而本应放在门边的钥匙也不见了踪影。

我们出不去了。

开门的动静还触发了防盗铃,警报声在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这声音好像会让那怪物变得更加暴躁。

她一下子.开血红的嘴,四肢弯曲张开,猛地向我们扑了过来.....

警报器已经被我关掉。

我此刻一手紧刀,一手死死捂住邱悦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怪物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沾了鲜血的头发划过我的脸。

我秉着呼吸,一遍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发出声音。

和她的几次交手,让我有了大胆的猜测--在黑暗中,这怪物很可能像个瞎子,她捕猎完全是依靠

敏锐的听觉。

第一次在我卧室,因为我处于沉睡状态,她虽在我身后却并没下杀手。

直到邱悦推门进来,怪物才像被刺激到,一下子扑向了她。

第二次在邱悦的房间。

由于邱悦当时在说话,怪物从天花板上探出脑袋后,并没有攻击我。

而是扑倒了发出尖叫声的邱悦。

虽然不知道这怪物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我猜,如果我们不发出声音,或许她就不能确定我们在哪。

黑暗中,我能感到她锋利的指甲在划过我的侧脸。

片刻后,她森冷的目光终于从我身上移开。

黏稠冰冷的头发再次扫到我着邱悦嘴唇的手......

我能感到邱悦浑身都在发抖,有泪水浸湿了我的手。

她要忍不住出声了......

我紧了紧手中的刀,看来只能殊死一搏。

可没想到怪物竟突然转身,肩膀左摇右晃地往我卧室走去。

我依稀能看清,她好像在轻抚床边那具尸骨的头发.....

.我吁了口气,暂时安全了。

只是现在没法报警又不能出去,一直站在门边也不是办法。

我目光停在卫生间。

那里的门我白天刚换过,天花板也比其他屋子离地面更高些,应该不会有通道能容纳怪物爬进来。

我示意邱悦小心往卫生间走。

可没想到刚走到客厅中间,邱悦的额头就好像撞到了什么。

“ ”的声音尤为刺耳。

下一秒,那怪物果然冲出了房间,凶狼的眼神准确无误地射向我们。

“跑!快!”

我们飞快向着卫生间冲。

身后的脚步声速度极快,马上就要抓到我们了。

在关门的前一刻,女人的脸已经贴了上来。

在她身后的屋顶处有一根绳子垂下来,还在半空中前后摇摆。

门好不容易才关上锁紧。

门外剧烈的拍打让我的心脏也跟着“”直跳。

片刻后,周围终于再次陷入死寂。

我摸索到墙上的电灯开关

白光一下子射下来,刺疼了眼。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邱悦着声音说:“睦睦......你流了好多血.....”

我忍着疼开眼,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我到腰间的长发早已被剪短,头皮上还破了好几道口子,时不时有鲜血渗出来。

我想起先前惊醒,听到身后“沙沙”的声音,就像有人用剪刀在剪什么。

没想到竟是那怪物在剪我的头发!

一定是先前忙着逃命,让我没注意到头上受了伤。

邱悦因害怕而紧紧抱住我的:“睦睦,门外到底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那男人利用这东西来取我的命......”

我笃定地摇头。

那怪物应该和邱悦口中的“男人”无关。

怪物刚才在屋顶轻车熟路、捕猎时又游刃有余,这绝对是有人特意训练过的。

她敏捷而准确的举动,让我就算手握刀刃都没把握是她的对手。

可我白天搬进来时,并没有发现她。

想必她当时一定被关......象屋顶阁楼之类的地方。

很可能有人下了药让她陷入沉睡。

等夜幕降临,这人才把她放出来。

可这人到底是谁?

这里的房东远在国外,屋子一直交由中介打理。

我不由紧张起来,难道是中介?

中介身形高大欣长,分明是夏天却穿了一件厚实的风衣,看上去很奇怪。

另外,在没人居住时,他有最便利的条件来这里训练那怪物。

怪物能事先藏在屋顶的阁楼,那中介也可以。

这也是他们在屋子里行动自如,却不会触发警报的原因。

越细想下去,我越觉得中介和那怪物就是一伙的。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养这东西?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手臂突然被人了一下。

我转头过去,刚好对上邱悦惊恐的双眼。

她唇齿发:“睦睦......这地板上是血吗?”

“还有......我刚才好像看到浴缸那边的帘子......”

“动了一下。”

经过她的提醒,我才发现地板上一片血红。

有鲜血时不时从浴缸边缘漫出来。

浴缸外拉了磨砂帘子,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但帘子刚才确实......又动了。

“谁在那?”

我紧弹簧刀,踩着血水,小心向浴缸靠近。

手碰到了冰凉的帘子上。

一咬牙,我猛地一拉。

尽管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浴缸里是满满一池子血水。

在血水之上,挂着七八只猫的尸体。

鲜血正从他们身体里缓缓滴入浴缸 .....

我捏着刀的手在发抖,我睡前的卫生间绝不是现在这样。

这都是那中介干的?

他实在......太残忍了。

“睦睦小姐,你戴的表真好看。”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我心里一惊,脚底滑了一下,差点跌在地上。

我扶着墙稳住了身子,这才看清在浴缸与墙角形成的角落上,竟然站着个人!

先前我被猫的尸体吸引住,帘子并没有完全扯开,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有绳子绕过屋顶的铁环捆住了他的双手。

他额上有细细的汗渍,看上去这个姿势已经保持很久了。

而这个男人,正是白天带我进屋的中介,徐岸!

白天时他也特意夸过我手腕上的表简单却脱俗。

他好像特别在意这块表,为什么?

“你怎么在这?”

我心底一阵后怕。

如果徐岸今晚一直被困在卫生间,那证明把怪物放出来、想害死我们的......另有其人。

徐岸的样子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你忙着搬家时我正要走,就有毛巾一下子覆在我脸上。”

“我闻到一股刺鼻味,很快就陷入了昏迷,再醒来就在这了。”

“因为不清楚对方想做什么,我也没敢出声。”

我半信半疑地点头。

他又问我:“你们身上有电话吗?”

我看向门边的邱悦,她很快会意:“为了不让那男人找到我,我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刚才被那怪物扑倒,手机也砸坏了。”

我只得无奈地叹气,把我的手机“无网络”没法报警的事告诉了徐岸。

可徐岸并不以为意:“你们先帮忙把我放下来,我以前学过通信技术,或许能有办法报警。”

我错地了一瞬,才掏出手机试探他:“你先告诉我怎么操作,要是真能报警,我立刻放你下

来。”

徐岸一下子笑了:“睦睦小姐还真是谨慎,行吧,我教你......”

三分钟后,我根据他的提示,屏幕上“无网络”三个字竟真的消失了。

我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拨了报警电话。

我把地址和今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警察。

他们回复我,赶到这需要三十分钟,让我们在这段时间内千万保护好自己。

挂了电话,我原本想等警察来再救徐岸。

没想到他竟突然脸色煞白,全身发抖,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渗出来。

像是突发了低血糖。

我若是不放他下来,等不到三十分钟他就会没命。

我只能立刻爬上浴缸,一手拉住挂帘子的杆子,一手伸过去,用刀反复割捆住他的绳子。

可没想到,绳子刚割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霍然响起。

我心里猛地一震,脚下一滑。

刀瞬间掉进了浴缸里,我也跟着向下栽去......

脑袋还撞到了几只猫血淋淋的尸体......

幸亏徐岸反应快,他一手扯住我的衣领,一手用力抓住屋顶的铁环。

我身子悬在了半空中,差一点就摔进了血水里。

我们好不容易踩着浴缸边缘下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

难道是刚才那个怪物又回来了?

门外的男人突然开口:“睦睦,你在里面吗?我是曾盛。”

听到是邻居曾盛来了,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又惊又喜。

可很快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怎么进来的?

曾盛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抱歉,我刚才开了你家的大门,你们快出来和我离开这,这里很危

险。”

先前我和邱悦逃到门边时,由于触发了防盗铃,我不得不把它关掉。

刚才又一心想着报警,确实也没注意外面有没有异响。

曾盛声音焦急:“刚才新闻上说,警察已经调查清楚,这间屋子先后出事的那些人,都是一个变态

杀人犯干的。”

“他会躲在屋子里等租户睡着,又用不同的方式愚弄租户。”

“他的骗术高明,让人分不出真假,最后只能相信了他。”

“等他玩够了,就会毫不留情地对猎物下杀手的。”

曾盛看上去热心老实,应该不会撒谎。

可若真有杀人犯......我不觉着徐岸,会是他吗?

徐岸可以藏在阁楼,趁我们睡着放出怪物。

之后又把自己捆在浴缸上,装成是无辜受害者混入我们。

还用帮我报警的方式换取我的信任。

这些手段确实高明,让人很难不相信他。

另外,他刚才不是低血糖吗?

为什么现在没吃任何东西,神色却恢复了正常?

我不由往门边退了两步。

徐岸对曾盛说的话不置可否,也不看我。

转身探进浴缸。

片刻后,他直起了身子。

开始向我和邱悦步步逼近,眼里藏着窥探不出的情绪。

在他手里,还握着我先前掉进浴缸里的弹簧......

徐岸走到离我半米远处停住。

“睦睦,抱歉啊,我的确骗了你们。”

我浑身紧张,已经思考着邱悦手里还有另一把刀。

可徐岸竟话锋一转:“其实我不是什么中介,今天就算不被迷晕捆在这,我也打算藏进这间屋子

里。”

“我想知道这‘凶宅’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姐姐当年又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对他姐姐有。

他初中时,被一群男生堵在巷子里拳打脚踢,是他姐姐及时出现救了他。

没想到那些男生竟把脏水往他们姐弟头上倒。

他姐姐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所有人都说她欺负低年级学生,聚众斗殴,影响恶劣。

而他始终缩在角落,没敢说一句话。

这还没完,那些男生为了报复,竟找了小混混在晚上堵住他们。

在一栋烂尾楼里,他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一群男人欺负而无能为力。

也因为这事,他姐姐退了学,之后就失踪了。

这十几年他从没放弃过找姐姐,也很后悔当年的胆小懦弱害了姐姐。

他之前查到,他姐姐很早以前住过这间“凶宅”。

可没多久又失踪了。

他当时在屋子里找到他姐姐的手表,这是小时候他送给姐姐的。

因此他认为,姐姐一定是在这遭遇了什么。

他这才藏在屋子里想一探究竟。

我想起搬进来之前,确实听说这里有过自杀和失踪的人。

没想到徐岸的姐姐会是其中一个。

他把手里的弹簧刀递给我:“所以,我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犯。”

“相反,门外的曾盛和他妻子黄忆霞才是真正的毒瘤。”

最早以前,这栋楼并不像现在这样萧条。

那时候整栋楼住满了人,每家每户关系都不错。

饭后居民还会聚在楼下跳广场舞、下棋、。

直到曾盛夫妻搬来,所有事都变了。

这两人特别矫情,鸡毛蒜皮的小事会被他们无限放大。

比如他们绝不允许邻居发出一点声音,哪怕白天都不行。

楼下闲聊的居民都会被他们指着鼻子骂。

他们好像很烦被打扰到,经常会以“扰民”为由把警察叫来。

等警察走了,他们还会把发臭的垃圾全部倒到别人家门外。

谁遇到这样的邻居都会应,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没人愿意住了。

我不禁皱眉,这和我印象中的曾盛夫妻好像不太一样。

邱悦向我求助时,曾盛还特意送了剥好的萝蜜给我们,还说以后有事让我尽管找他们帮忙。

那些水果放在茶几上还没动过,是因为我和邱悦进屋后都疲惫不堪没心思吃东西。

曾盛他们热情友善,怎么也不可能和徐岸说的是同一人。

徐岸好像看出我不信,示意我把手机给他。

接着他的指腹飞快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几则新闻给我看。

上面的内容正是曾盛夫妻和邻居间的数次不和。

曾盛夫妻甚至把死老鼠、野猫尸体挂到邻居家门上。

我目光停留在浴缸那几只猫的尸体上,这完全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难道今晚真是曾盛夫妻在背后搞鬼?

另外还有很奇怪的一点,为什么曾盛能站在外面敲门说话,那怪物却始终没出现?

神时,头顶的灯光忽然闪了几下,灭了。

我们再次被黑暗笼罩住。

我本想伸手去碰电灯开关,却在转身时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卫生间的门什么时候开了?

不仅门开了,邱悦和曾盛也一起失踪了。

刚才我和徐岸在翻看手机上的新闻,并没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

这门只能从里面才能打开,难道是邱悦开的门?

可刚才那怪物撕咬她大腿的样子,足以证明她和怪物不是一伙的。

那她为什么要开门?

我打开手机电筒,正好看到门锁的锁眼里好像黏着一团什么。

“是口香糖。”

徐岸的声音里透出不安:“这是为了让门没法再锁起来。”

我压着心里的志志,低头了眼手机。

离警察赶到还剩二十分钟。

但卫生间显然已经不安全了。

这里空间狭小,甚至会方便那怪物动手。

徐岸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走吧,房子就这么大,或许能找到他们。”

我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可没想到我刚走了两步,就发现地上有几滴血渍。

鲜血从卫生间门口,一直延伸到客厅中间。

刚才我和邱悦冲向卫生间时,她的额头曾经撞到过一根摇晃的绳索。

现在原本挂着绳子的天花板被开了一个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知藏着什么?

还有收缩阶梯从洞口延伸到地面,梯子上明显有拖拽留下的几条血痕。

难道是邱悦或曾盛出事了?

无意间灯光照在了大门上。

可大门紧闭,门锁也依然完好。

胸腔里顿时怒意翻滚。

曾盛果然在撒谎,他根本就不是通过门进来的。

他先前的热情友好恐怕都是在演戏。

我不由看向桌上的萝蜜。

曾盛送水果给我们的本意,应该是想利用水果将我和邱悦迷或杀死。

也方便了他饲养的宠物--那只吃人的怪物进食。

我本想把这些事告诉徐岸,可一回头竟发现.....

.他也不见了!

厨房、卧室、卫生间.......里都没有徐岸的人影。

目光最后落到收缩阶梯上。

天花板与屋顶之间的阁楼明显藏了个通道。

徐岸和邱悦很可能都被拖到了上面,他们会被那怪物活生生吃了.的......

另外,邻居曾盛能在我家来去自如,或许也是通过这阁楼。

上面可能有离开这的办法。

于情于理,哪怕阁楼上是龙潭虎穴,我都必须走一遭。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踩上阶梯。

谁知阶梯竟发出“ ”的响声。

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会把怪物招来的.....

.可安静地等了一会,那人的怪物并没出现。

难道是她并不在屋里?

没时间多想,我连忙继续往上爬。

脑袋已经探进了乌黑的阁楼中。

电筒的光向四周照射,我看清这里的高度只能允许人爬着通过。

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我整个身子探进去,身下的天花板有些晃动,似乎摇摇欲坠。

向着卧室的方向爬了一段距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 ”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被牢牢紧。

糟了,后面的阶梯要被关上了!

我连忙握着电筒往洞口爬。

却还是晚了一步。

洞被彻底堵住,怎么都打不开。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我总觉得在黑漆漆的通道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町着我.....

.静中,我好像听到“ ”的声音,却听不出是在什么方向。

静中,我好像听到“ ”的声音,却听不出是在什么方向。

心跳越来越快,我捏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难道声音是在我身后?

我着内心的恐惧慢慢回头。

幸好,身后没人。

可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有股冷风飘到我侧脸处,像是有人在我面前,紧贴着我的脸呼气.....

我没有选择,只能缓慢地回过头。

可当电筒的光射在眼前这张脸上时,我整个人如坠冰窟,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怪物惨白的脸紧紧贴着我的,杂乱的头发下藏着一双滴血的眼睛。

我甚至能闻到她呼出来的气息里夹杂着腐臭味。

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内心巨大的恐惧。

紧手机,用尽全力对着她的脑袋猛地砸过去。

她一下子被砸得撞在天花板上,痛苦地抱住了头。

我也没时间多想,抽出刀连忙转身向后爬。

如果我没记错,转角就是我卧室的位置。

刚才那个坐在我床边的尸骨不可能凭空出现。

那里一定有通道能出去。

可没想到我刚过转角,脚就被只手钳住。

尖锐无比的指甲一下子扎进我肉里,疼得我四肢百骸都泛起了寒意。

我尖叫着,近似狂地猛踢她。

无意中还踢到了屋顶。

“ ”的闷响传来,是金属的声音?

屋顶怎么会有金属?

我像是找到了黑暗中的最后一丝光。

忍着脚的刺痛,我一刀扎向身后的怪物。

黑暗中她的反应好像更快,一下子就跳到了远处,阴森的眼珠子着我。

身下的天花板又晃动了一下。

我也不敢搁,一边紧刀指着她,一边在头顶的金属上快速摸索。

掌心传来凸起硬物的触感,是门把手!

我 着劫后重生的狂喜,连忙握紧门把手猛力一压,头顶的金属门竟开了!

在金属门上面似乎还有一层很厚的水泥,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开。

我顾不上那么多,把刀子猛地向怪物扔过去。

趁她跳开躲刀子的间隙,我全身用力向上推门,好不容易终于把门打开。

我支起整个身子用力往上爬。

带着冷风的新鲜空气涌来,这里果然是屋顶。

没时间多想,我连忙转身用力把门上。

可在完全关紧前,我清晰地看到怪物身边堆满了白骨。

那里还仰躺着一个女人。

她一动不动,腹部却依然上下起伏。

是邱悦,她还有呼吸。

她怎么会在那?

还没细想下去,那张惊悚的脸突然出现在正下方。

她发出低吟,伸出手就要来抓我。

我心底一惊,只能先把门关上锁紧。

可心里又有一丝不安蔓延开。

邱悦会不会被怪物吃掉?

还没细想,脖子上突然被冰冷锋利的硬物贴住。

耳边传来一道极冷的声音:“睦睦,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竟然还有命能逃出来。”

他又冷笑一声:“可那又怎样?”

“我依然会把你杀死,拿去喂我们最得意的宠物。”

这声音沙哑,刚才在卫生间门外听到过。

我很费解:“曾叔叔,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得杀了我?”

大费周章地建了天花板的阁楼,又特意把女人训练得像吃人的怪物。

他们做这些事到底为了什么?

曾盛的声音里透着怨恨:“从你搬进来开始,你已经扰乱了我们的生活,我妻子最烦被人打扰

的!”

“再说我们哪有钱顿顿供小美吃新鲜肉,不吃肉她又哪来力气,怎么训练?”

有股暗火增上来,徐岸说得没错,曾盛夫妻果然是整栋楼的毒瘤。

他们为了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竟视人命如草芥。

我能感到脖子上的刀锋在向里压,已经有温热的鲜血渗出来。

“曾叔叔,您有个女儿吧?”

他动作一滞,沉声问我:“那又怎样?”

我微不可查地警了一眼手表,离警察赶到只剩十分钟。

只要再拖延十分钟就好。

“我有您女儿拍的视频,您想看吗?”

我曾经采访过幸福家园的住户,那里的居民关系友好,曾被评为市里的“好邻居模范小区”。

如果我没记错,里面有位住户叫曾柔0,六年前和家里起了争执,从此再没回去过。

她和我聊起,她原本性格孤僻,为人冷漠。

直到上了大学,遇到现在的丈夫才有所改观。

以前她父母总教育她,除了自家人以外的人都是禽兽。

尤其是那些邻居,个个都是人面兽心。

她当时泪如雨下:“我父母会这样,也不完全怪他们。”

“我七岁那年,在自家楼下玩得很开心,突然冲出来一群比我年龄大的男生。”

“他们抢我的书包,对我又骂又打,甚至弄些脏东西在我身上。”

“周围有很多平时和我家关系不错的邻居,可他们没一个人肯帮我。”

“只因为打我的其中一个男生,他父亲很有权势,谁也不敢得罪。”

我当时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看到她和邻居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又觉得欣慰。

她选择放下仇恨,接纳了新的生活。

我请她录了段视频,说以后有机会可以给她父母看。

没想到这视频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视频里,曾柔笑得很开心,她有两个六岁的小孩,特别可爱。

她拍到围了一大桌的邻居时,真挚地笑了:“如果有一天,我爸妈能看到这个视频。”

“我只想告诉你们,事情过了就放下吧,阴后面总会有彩虹的。”

曾盛低垂着头,捏着我电话的手在发抖。

可那把尖锐的刀依然还指着我。

我低头手表,五分钟后警察就能赶到。

曾盛抽了抽鼻子:“回不了头了。”

风声太大,我没听清。

还想再问,一抬头却对上他狼的瞳仁。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刀子瞬间向着我心脏扎过来。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下子栽倒在屋顶边缘。

我再无退路。

刀子已经猛地向我扎了过来......

闷响声很快被雨声覆盖住。

我怎么也没想到,曾盛竟从我旁边直接坠了下去。

我身边立着个高大的男人,他伸手扶我起来。

我以为是他在最后关头推了曾盛一把,救下了我。

连忙向他道谢:“徐岸,谢谢你。”

可徐岸却默了片刻,朝我摆手:“我没有推他,他应该是自己到石墩摔下去的。”

我了一眼他指的石墩,不禁皱眉。

按照曾盛刀子刺向我的位置,他不太可能踢到石墩。

我也没心思再想下去。

“邱悦还在那扇铁门下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怪物吃了。”

我有些犹豫:“我们要下去救她吗......”

话没说完,徐岸已经率先走过去,一把扯开了地上的门。

沉声道:“你可以不去,我去救她。”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我全身,心也跟着凉凉的。

若此刻见死不救,我恐怕会一辈子。

我不禁叹气,但还是连忙跟上了徐岸的脚步。

再回到阁楼,那怪物好像并不在附近。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轻声告诉徐岸:“邱悦就在那里,不知是生是死?”

徐岸微微点头,双眼却始终着另一个方向:“你去救她,我有其他事。”

话音一落,他四肢并用,很快就被远处的黑暗吞噬。

我有些走神,他刚才爬行的动作很熟,就像训练过一样。

另外......远处除了有那怪物,还能有什么?

他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独自冒险离开?

轻微的声抽回了我的思绪,邱悦在挣扎着起身。

太好了,她没事。

看来我在屋顶的这段时间,怪物并没有去伤害她。

我本想让邱悦跟我一起先上屋顶,毕竟这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可没想到刚回身,血盆大口一下子朝着我的脖子咬下来。

我指尖碰到了她的牙,瞬间划开一道口子,有鲜血滴到脸上。

邱悦缩在一边,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难道今天我真得死在这?

黑暗中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小美,别这样,她不是那个人。”

让人意外的是,压着我的怪物竟真的停下了动作。

她眼里藏着一丝柔和,是我先前从没有见过的。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

远处的黑暗中,好像有个人影在向我们靠近。

我就快看清他是谁了......

可“轰”的一下子,我整个人突然向下坠。

天花板终于塌了。

我浑身像散架一样无力。

好不容易推开身上的碎石块,跟着起了身,才发现屋子里早已一片狼藉。

刚才曾盛用我的手机看完视频并没还我。

我现在只能借着依稀的月光,隐约看清手表上的数字。

警察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可为什么我并没有听到窗外的警笛声?

“小姑娘,你真以为警察会来?”带着几分 讽而苍老的声音。

我浑身一抖,连忙循着声音望过去。

黑暗中,好像有个黑影着拐杖,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你真挺烦的,吃了水果等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搞那么多事。”

我拖着受伤的腿往后退,果然那水果里被下了药。

“你是曾盛的妻子,黄忆霞?”

我退进了我的卧室,床边有两个人影。

细看才发现,竟是怪物小美紧紧抱着坐在床上的尸骨。

我脚步一下子僵住,后面是怪物,前面是黄忆霞。

我就像只最卑微的蝉,即将要成为或黄雀的食物。

“你已经是我见过最棘手的猎物了,之前的那些,都很好处理的。”

她走到床脚停住:“你那么聪明,被小美吃了有些可惜,而且那老头死了,我也需要帮手。”

“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吧。”

她双手着拐杖,皱纹下的双眼里是无法抑制的气:“你可愿意遵从我,让我训练你?”

“我能让你成为最优秀的捕猎者。”

身后的怪物已经发出了低声,她很快就会扑向我。

我倚着墙壁了口气,淡笑了一下,问黄忆霞:“您知道,黄雀的背后是什么吗?”

她眼里一片困惑,可没等她想明白,她已经被人猛推了一把。

她本就肿的身子瞬间向着床上的尸骨撞过去。

“哗啦啦”。

尸骨散架了。

那颗好不容易贴满头发的头滚到了地板上。

怪物的眼里一下子燃起怒火,猛地扑在了黄忆霞身上。

撕咬声、惨叫声充斥在屋里。

真可惜啊,黄忆霞还不知道,黄雀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呢。

邱悦狼地出现在门外:“睦睦快走。”

“那徐岸根本就是和他们一伙的,之前的电话肯定被他动过手脚,因此我们根本没能报警。”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黄忆霞刚才也讥讽过我,言外之意就是警察根本不会来。

现在回想起来,是徐岸帮我把手机恢复了网络,又让我能报了警。

他有这能力,自然也能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电话动手脚,让它“无网络”。

也能在帮我恢复网络后,让我拨打出假的报警电话。

接电话的人,或许正是藏在外面看戏的曾盛。

此刻我和邱悦彼此扶着,艰难地一步步下了楼梯。

冒着大雨,我们一起换上了备用轮胎。

虽然我们都受了伤,但邱悦坚持开车,我也不再多言。

我将手搁在窗框上,撑着脑袋问她:“邱悦,你为什么要打开卫生间的门?”

她眼神有些闪躲,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我听到曾盛说有变态杀人犯,我以为是徐岸,因为害怕,

我就开门想跑。”

风雨拍打着车窗,我一语不发。

她好像很怕我不相信,又说:“谁知道我刚出去就被曾盛打晕了,再醒来已经在阁楼上了。”

“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睦睦,是你救了我。”

我轻笑了一下,依然不声。

目光着手表,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微微着眼,一小时后,车子拐进了山路。

没多久,车子终于停在一间废弃工厂外。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倦意:“邱悦,你这是把我带到了哪里?”

“我们不是要去城里报警,去医院疗伤吗?”

邱悦如释重负般吁了口气:“林睦0,你到下面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哥哥把魏万鹏杀

了。”

果然啊,根本没有什么被暴雨淋湿全身,又走投无路的小姑娘。

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林睦,接近我本身就是有目的。

“所以呢?”我掀开眼皮斜皖她,“你编了那么多故事,就是为了要替魏万鹏报仇?”

他是你的谁?丈夫?”

大概是没料到我死到临头还能这样泰然。

她眼里反而闪过一丝慌乱,却在故作镇定:“我没有编故事。”

“我们一家人被邻居联手轰走是真的,我被男人救下收养成宠物也是真的。”

“这个男人就是魏万鹏。”

我了然点头,这件事她应该没必要撒谎。

“所以把我带到这来,是为了报恩?”

邱悦咬牙看我:“不,我恨他,但更恨你。”

魏万鹏身边的每个女人,其实都是自由的,她们随时都能走。

可每月丰厚的酬劳像无形的锁牵引着她们,让她们受不了金钱的惑,没法离开。

上一次魏万鹏会出现在我子隔壁,也是他去见一个刚收的“宠物”。

接着他得知子常年一个人带孩子。

于是他叫了人,一起去“照顾”我子。

“我曾暗自发誓,这个月拿到最后一笔钱就永远离开。”

她怨毒的眼神着我:“可你哥偏偏在这时候杀死了魏万鹏,断了我的财路。”

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自己选择寄人篱下,没有尊严和价值的活着。

就注定迟早要被抛弃,这样也能算我们断她财路?

她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徐徐打开的工厂大门。

“林睦,你知道你的命有多值钱吗?魏万鹏的哥哥魏强,到处在找你,要为他弟弟报仇。”

她打开了车门,看我的眼里有几分怜:“进你的屋子,我是想杀了你的,没想到会遇到那怪

物。”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把你交给他们,我不用脏了手,还能拿到钱。”

下了车,她又扶着车门带着嘲意的补充:“你刚才问我在卫生间时为什么开门,那会你都报警了,

我不赶快想办法带走你,岂不是没机会了?”

她猛地把门关上,一脸讽刺 消地我一眼,转身着往工厂门口跑。

的细雨中,她讨好地去拉中间一个魁梧的男人。

却被男人猛地一巴掌扇在地上。

那男人应该就是魏强。

魏强面容凶煞,随意抬了下手,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对着邱悦往死里打。

魏强和五六个凶狼的男人一起向我走来。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铁棒,眼里透着一丝玩味。

车窗被铁棒一下下狼狼地砸,有碎玻璃飞到我手上,划开了几道口子。

我好像听到他们说:“今晚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要替家人报仇......”

我摩着手腕上的表,陷入回忆。

两个月前,一伙人欺凌了我子。

我利用记者的身份,在网上写报道,故意引起这伙人渣的注意。

他们一部分人被警察抓走了。

我以为报了仇,没想到侄子竟从七楼掉下去摔死了。

我子也在新租的房子客厅里悬梁自尽。

我冲进屋子里,抱着子冰冷的尸体哭了很久。

在床头柜里,我发现了一本日记。

子在日记里写道:“邻居很热心,他们知道我工作忙,主动提出帮我照顾佑佑。”

隔了一天,她又写道:“我昨晚听到天花板有动静,没想到刚下班回来,佑佑就坠楼死了,我要去

查明真相。”

虽然不知道子后来经历了什么,但一定和她听到天花板的声音有关。

我把猜想告诉了我哥,没想到他立刻认定那些声音,就是魏万鹏的人找上了门。

我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已经杀了魏万鹏,被抓进了监狱。

他让我活下去,别被他们找到。

我却觉得,以其像只老鼠一样被人逼得四处逃,不如主动一些。

何况子和我侄子的仇还没报呢。

于是我假装隐姓埋名,实则到处散布消息。

我要告诉魏万鹏的人--我林睦,搬到了偏僻的郊区,七层孤楼的顶楼--

我子和侄子死的那间“凶宅”。

魏万鹏的人想报仇。

我子自杀的屋子是“凶宅”,他们刚搬进去没多久就惨死。

说明这里也藏着能杀人的秘密。

若能把两股恶流汇聚到一起,应该会很好玩吧?

到时候还能一箭双雕--

解决了魏万鹏的人,让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除掉“凶宅”里残忍杀害我子和侄子的凶手,替我哥一家人报仇。

但仅凭我一人之力,这个计划很难成功。

我需要帮手。

在我发表报道诱惑魏万鹏的人上门找我时,曾经有一条留言很醒目:“我怀疑邻居也害了我的家

人。”

我利用记者的身份,很容易调查到他的信息。

这人正是徐岸。

他告诉我,他一直在找失踪十多年的姐姐。

可只查到他姐姐曾住过几栋孤楼,除此之外再无消息。

而其中一间,恰好就是我 子自杀的那间“凶宅”。

我把计划毫无隐瞒地告诉他,没想到他立刻点头答应:“不管姐姐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一个真

相。”

于是我们开始着手调查搜子隔壁的邻居,曾盛和黄忆霞。

曾盛年轻时是一名建筑师,而黄忆霞则是马戏团驯兽师。

他们还有个女儿,六年前离家出走后再没回来。

以防万一,我亲自去了一趟他们女儿曾柔的家,并对她做了一次采访,请她录下了视频。

还调查了几家曾经住在那栋楼上的居民。

他们每个人都警告我:“千万要离曾盛那家人远一点,他们旁边的房间是凶宅,他们是守着鬼的

人。”

徐岸在我之前住进了那间“凶宅”,还开着针孔摄像头。

我们约定,若他有危险,我立刻报警。

那天晚上,他经历了和我类似的事。

但不一样的是,那怪物竟没有伤害他。

反而喜欢把脑袋钻进他怀里,像只寻求保护的小猫。

曾盛夫妻虽然惊 ,但也不慌。

黄忆霞问他:“你愿意接受我的训练,成为最优秀的捕猎者吗?”

徐岸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

他告诉我,只有成为他们的一员,才能掌握他们的动向,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猎物。

我搬进“凶宅”后,徐岸便开始假装配合曾盛夫妻演戏。

黄忆霞最后会突然撞坏了那具尸骨,从而被那怪物撕咬,正是徐岸在背后猛推了她一把。

回想起来曾盛他们也挺可悲。

他们在玩蝉、和黄雀的游戏。

还自以为是黄雀,最终却不过是只最卑微的蝉。

解决了曾盛夫妻,还得解决藏在暗中的敌人--邱悦。

我并不相信这样的荒山野岭,会真有小姑娘车子爆胎找上门。

何况我住在七楼。

她完全可以随便在楼下找一户人家打电话求助的。

她装可怜混进我家,一定另有目的。

当然,我真的希望,她是为了帮魏万鹏报仇而来。

因此她每一次差点死掉,我都不能放任她不管。

她要是死了,藏在她背后的势力又会再次消失。

我又得重新布局,忍受被人追杀的痛苦。

幸好她没辜负我,真把我带到了废弃工厂外。

让我见到了魏万鹏的哥哥,魏强。

他们凶神恶煞地击碎车窗玻璃,伸手要来抓我的头发。

可他们又是否知道,在黄雀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我的手表里一直装着定位跟踪器。

在魏强差一点就能抓到我时,神色慌张的男人突然冲过来拉住他:“强哥,到处都是警察。”

魏强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招呼人要逃。

可警察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逃走?

我开门下车,抬头迎着雨水,剥了颗奶糖放进嘴里。

真甜,就和以前哥哥给我的奶糖味道一样。

肩膀传来一股暖意。

我回头,对上了男人情绪翻滚的双眼。

“谢谢你,徐岸。”

我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喂到他嘴里。

“谢谢你救了所有人,很可能还包括了你的姐姐。”

两月后,天气晴朗,流云悠闲。

我抱着两个洋娃娃进了精神病院。

护士小心帮我把娃娃交给了危重病房里的小美。

她头发扎着马尾,脸上泛着红晕,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凶狼,反而多了几分可爱。

她接过洋娃娃,开心地朝我笑了,握着旁边的梳子开始替洋娃娃梳头。

护士说:“她的情况好了很多,就是不许任何人去碰那些娃娃,尤其是它们的头发。”

我笑而不语。

没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这些洋娃娃对她来说,就像那具披着长发的尸骨。

都是她深处难以磨灭的记忆,是她唯一的执念。

这大概也是黄忆霞撞坏了尸骨后,会惹怒小美的原因。

“你来了。”

徐岸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我浅笑一下,从包里拿出张报告单递给他:“结果出来了,你想看吗?”

这张报告核对了那间出租屋里所有尸骨的身份,也包括小美的。

很可能其中就有徐岸姐姐的消息。

徐岸接报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顿了片刻,他又缩回去放进了裤兜。

他没有底气地垂着头:“你告诉我结果就好。”

我好奇:“你不怕我骗你吗?”

他着唇摇头:“我相信你。”

我不由笑出了声。

“恭喜你啊徐岸,你终于找到姐姐了。”

阳光透过玻璃撒在小美身上,她抱着洋娃娃坐在那里,笑容甜甜的。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