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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画书界奥斯卡”
在聂作平、李浩、蒋蓝三位作家看来:阅读田野,有了最直接、最直观、最质感的原初镜像和细节;阅读田野,田野有了先前和之后与书本的交流与碰撞;阅读田野,有了与历史和当下的另外一种会面和对话。阅读田野的过程,事实上,就是把历史可能出现的遮蔽,得以显现。历史的幽暗和现实的碎片,通过阅读田野中得以串裰和整理。
阅读田野,打开散文的辽阔生命
——以聂作平、李浩、蒋蓝的散文创作为例
百年来的新文化运动有一个显著的标识是,白话文写作替代文言文写作。新文化运动,虽是以理论和新诗开始,但奠定新文化运动业绩的则是小说和散文。用白话文写作全方位取代文言写作这开天之事,新的文化和新的文学样式,是否可以取代旧的文化和旧的文学样式,当时是持怀疑的。持怀疑的重要对象就是白话散文。也就是说,白话散文是否可以像《左传》《史记》以降的文言文散文那样,除了简洁,还有它所达到的美文高度,白话散文能做到吗?时人如此说,“将为一种有文法之白话,见者辄一笑置之,目为狂背”。(《李濂镗致胡适》,见《新青年通信集》)我们知道,中国文学中的韵文与散文,在先秦已经成熟,且达到了很高的高度,前者有《诗经》,后者有《左传》与“诸子”。那么白话散文可以在这一格局和走向的前提下,焕发新的光茫吗?
对此,鲁迅、朱自清、俞平伯等在内的五四新文化的先驱,用他们精致而廓大的散文文本,不仅打消了这一疑问,而且奠定了白话文散文的格局与走向。沿着这一历史轨迹,白话散文已是一百年。一百年间,散文比其他文学体裁如小说和新诗,所遭遇的沉浮似乎更多一些。或者说,散文的写作者虽然远远超过小说与诗歌的作者,但所达到的影响,似乎逊色于小说与诗歌。于是,二十世纪末,特别是新世纪开始的第一个十年,革新散文成了有识之士的共同追求。这包括提出“新散文”、“在场散文”等口号和实践予以回应,特别是“新散文”近二十年的历程,可以看到这一文学潮流的生命力。在这一潮流中,川籍作家聂作平、李浩、蒋蓝以独特的方式和写作姿态,以及所取得的业绩,成为“新散文”的重要作家。
《踪迹史》,四川人民出版社
蒋蓝、李浩、聂作平三人的写作,如果从他们所涉及到的题材,都可以归入历史散文或文化散文。但是聂、李、蒋的历史散文写作和文化散文写作,与其他同类型的写作有一个根本的不同。那就是,三位川籍作家都非常重视田野考察。李浩在写李白时,不仅通读了李白存世的所有诗文,重要的是,作家沿着李白的足迹,从山东到江浙,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实地观察和问寻;为了写出一个既与历史相似又与历史不同的文天祥押解北上的历程,聂作平沿着正史提供的线索,从广东一路北上,寻找往者和生者的气息;为了再现石达开在川、渝、滇、黔征战的宏大场景和悲剧性结局,蒋蓝深入到还有许许硝烟的古战场实地打探。三位作家的这种田野作业和写作态度,与那种基于市场媒体支持操作下的写作完全不一样。聂、李、蒋三位作家的田野作业,完全凭借一己之力量,依据自己的书本案头,走向田野。凭借某种启示,耐心而又仔细地与田野交流和碰撞。从而完成一个绝非他人可以替换、或雷同的文本。
《历史,未必然》,四川文艺出版社
也就是说,聂、李、蒋三位散文作家历史和文化的呈现和表达,不只是建立在书本,更不是建立在华而不实的抒情,而是建立在他们的田野考察之上。如前所述,当历史的某一事件或某一人物进入到他们的写作计划时,三位作家,便走向那些事件、那些人物生活过的地方。这些地方,许多都沉入到历史的另一面和深处,或许连遗存遗迹都已缥缈。即使如此尴尬或者绝望的局面,三位作家像弗雷泽或达尔文那样,探访河流、山坳、村庄、老房、墓地、花香、树影、老人、孩子……经意的和不经意的,仔细地阅读田野的这一切。在山川、村舍、花鸟、虫鱼、传说、残碑、断匾、古砖、坍墙、民谣、山歌等背后,那些看不见的或消亡了的,对于三位散文作家来说,就是他们的珍珠和美玉。或者说,可能正史乃野史文本里面不曾有过的,却在阅读田野时被激发而出,即便个别细节,查无实据,却也在情在理。我们知道,在这一廓大的空间和悠长的时间里,如达尔文发现了进化论、如弗雷泽奠基了人类学。这种田野作业,岂能是那些前呼后拥的游历散文可比。无论是写作观念、写作姿态,还是散文的格局、文化底蕴,都值得倡导。当然,散文有海纳百川的特质,所有样式的写作,都应有它的生存空间。因为,没有一种观念和写作姿态,可以替代另一种写作观念和写作姿态,本文所强调所论述的阅读田野,只是想表明,这种写作观念和写作姿态,为当下的散文写作,推开了一扇窗或打开了一扇门。
《1644:帝国的疼痛》,中华书局
聂、李、蒋三位作家,既有扎实的史学功底,又有多种文体的写作经历。聂作平、李浩的小说,特别是长篇小说的写作,为他们的散文,提供了一个构建宏大叙事的潜在话语底本。蒋蓝的长诗,同样为他的散文,提供了一个构建史诗的潜在话语底本。但是,对于三位作家来说,阅读田野,才是三位作家散文的根本。在三位作家看来:阅读田野,有了最直接、最直观、最质感的原初镜像和细节;阅读田野,田野有了先前和之后与书本的交流与碰撞;阅读田野,有了与历史和当下的另外一种会面和对话。阅读田野的过程,事实上,就是把历史可能出现的遮蔽,得以显现。历史的幽暗和现实的碎片,通过阅读田野中得以串裰和整理。在这里,阅读田野,不仅只是工具意义,对于三位作家,阅读田野本身即散文的文本意义。散文的叙事、说理、写情,在阅读田野的过程中,完成了一次转体,一方面,与惯常的小散文告别,更重要的是,散文在三位作家手里,哗变成了一种有别于当下历史随笔和文化随笔的田野散文:来自田野当下与过往的气息与韵味。聂作平的《1644:帝国的疼痛》、蒋蓝的《踪迹史》、李浩的《历史,未必然》等,充分表明三位作家阅读田野后的散文业绩。阅读田野所带来的新视角和新材料,以及由此引发的文化的关怀和现实的感照,不再是散文里的调料或硬贴上的符号,而是这类散文文本的特质。
最后,再以一段聂作平《孤忠者的最后大地——文天祥和他的北上之路》的文本,从中感受阅读田野给当代散文带来的变化和革新:
亲临崖山之前,我曾多次想象,那片庇护过二十万南宋军民和几千条船只的水面,应该惊涛拍岸,横无际涯。然而,当我登高远眺,才发现想象与现实相去甚远:目力所及的远方,是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河,河面平缓,静水深流,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在忙碌。至于大海,它还在山那边的远方。
新媒体编辑:郑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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