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宽阔水域下,上世纪60年代是我奶奶和外婆的家,08年以前是我们县的客运码头,现在是绿城喜莱登
上世纪60年代初期,为解决华东地区电力紧缺的原因,国家准备建设新安江水电站,新安江水电站的移民大概30万左右,大都移民外地,也有后靠,这里面有多少家庭,一个小家,一个移民人,就是一个移民苦难史,他们所经历的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想象的。我没经历过移民,但是作为移民的后代,我从长辈那听到了太多的移民时的故事。我奶奶和外婆,都姓任,移民前是同一个村的好姐妹,听我外婆说,她的老家离现在的排岭(千岛湖镇)不远,以前那强盗很多,当年移民很是仓促,没有来得及收拾,就简单带了点东西,随移民大军奔赴异地,但最终我外婆和我奶奶后靠移民到了现在的浪川乡。但是外婆和奶奶和她们的家人却分隔异地,他们大都移民到了江西和安徽。由于当时的交通不便,出去和自己的家人相聚,那是不可能的。初期还有书信往来,但是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断了书信。我奶奶的几个亲兄弟姐妹都移民江西,我奶奶于08年生病去世,但是她生前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再见一次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带他们到家乡来看一看。奶奶生前,特别是生病期间,总是和我提起她的那些亲人们。
所幸,我外婆现还健康,但也已80高龄,她的性格固执,几十年了她还说着她自己村的方言(和现在浪川方言不一样),有一次偶然,外婆说了一句我实在听不懂的话,我便问道:“外婆,你来到这里都几十年了,为什么还是不会说这里的话啊?”外婆迟钝了一会,很无奈的说了句:“我不是不会说,我只是不想忘了那个在水底的家,我说那里的方言,就会有点念想,想起那里的人,那里的房子,那里的一点一滴。”(外婆大致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直到现在,外婆也没能和他的那些远在他乡的亲人见上一面,一是因为,外婆一坐车就晕车,不管是大巴还是轿车。二是,年纪大了,怕出远门,她现在已经把这当做了第二个家,只想在这个家,安心养老,怕再离这家而去。移民时的离家,在外婆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奶奶和外婆的父辈们的墓碑,都在如今的千岛湖水底。也许,对于我的这些长辈们,最大的幸运就是永远沉睡在自己的家,默默的守护这一方水土。
家,不论身在何地,都时刻牵挂着的地方,即使它不负存在,但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回到那。